蘇塵也放開了對他們的束縛。
爲首的人這才走到老人身前,恭敬地行了個軍禮。
林景玉和柴國偉對視了眼,齊齊瞪眼。
倆人又看向蘇塵,後者已經坐下,神态自若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下。
林景玉:“……”
老人擺擺手:“趕緊把人帶走吧。”
等車呼啦啦開走,一個壯漢才帶着幾個青年匆匆趕來。
“老宋,老宋你沒事吧?”
老人見他進來,笑了笑:“我能有什麽事?”順手指了指蘇塵,“小昆啊,這小道長要在我店門口擺攤,你可不許爲難啊。”
壯漢見到蘇塵,笑着上前,伸出右手。
“趙玉昆,小道長怎麽稱呼?”
“蘇塵。”
蘇塵又給他介紹了林景玉和柴國偉。
趙玉昆一一跟他們握手,又讓跟來的青年認人。
這才指了指門口的桌子:“老宋,我看這桌子都壞了,我拉去廠裏給你補一補?”
“行,回頭補多少錢你跟我說。”
“那才幾個錢啊?”趙玉昆招呼青年收拾店裏,等桌子搬走,這才沖宋詩詩笑了笑:“詩詩妹子,上回你說的口紅……”
老人皺眉:“詩詩,你還讓小昆給你買口紅?”
宋詩詩縮了縮脖子。
“昆哥又沒老婆~他那麽多錢留着也沒……”
用啊!
後面的字沒敢說出來。
在老人幾乎要吃人的目光裏,她悄悄往趙玉昆的身後躲了躲。
蘇塵仔細看了看趙玉昆。
國字臉,臉還有些發腮。
濃眉深目,鼻梁高挺,看着三十五歲左右,眼角還有一道傷疤,平添了幾分兇狠。
但此刻他嘴角上揚,五官柔和了許多。
與此同時,三個畫面沖入了蘇塵的腦海。
見蘇塵又在打量自己,趙玉昆沖他笑了笑。
然後就見蘇塵眉頭擰了起來。
他愣了愣。
蘇塵:“昆哥,你們今晚有事?”
老人聞言立馬朝趙玉昆看去:“你要去打群架?”
趙玉昆眼神躲閃了下,幹笑擺手:“沒有沒有~”
“小昆,我是老了,眼睛沒瞎。”
趙玉昆不吱聲了,乖乖低頭。
那些青年也不敢吭聲。
反而是宋詩詩,悄悄探出個腦袋。
“爺爺,這你可怪不了昆哥,他要是不拼,那就要被人欺負。”
“那昆哥還怎麽護着咱們這幾條街啊?”
“上回劉嬸的店被砸,她還重傷進醫院,你都忘記啦?”
趙玉昆拉了拉宋詩詩,提醒:“别說了!”
“怎麽就不能說?他成天就知道下棋下棋,要不是昆哥你們護着,那涼亭都得被砸,隻知道享受,沒考慮你的處境,還說自己沒眼瞎。”
“詩詩……”
“哼,”宋詩詩走到趙玉昆面前,“老頭,有本事你就自個兒護着這幾條街,沒本事你就别嚷嚷。”
柴國偉眼睛又亮了亮。
“景玉,你看,真勇敢啊!”
“這樣都敢挺身而出。”
林景玉:“……”
醒醒。
人真的看不上你。
再肖想也沒用。
老人被宋詩詩刺了這幾句,額頭青筋冒了起來。
小柳兒忙過去:“爺爺你别生氣,姐姐不是故意這麽說的,姐姐是喜歡……”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宋詩詩一把扯了過去捂住了嘴。
“喜歡?”柴國偉茫然看向林景玉。
見後者點頭,他不解地皺眉仔細看了看趙玉昆。
不是,這人長得也不怎麽樣啊!
還是個混混!
自己怎麽着都比他強啊。
憑什麽喜歡他,不喜歡我啊?
他郁悶,老人也氣悶。
魔都很大,近年來更是三教九流混雜。
打打殺殺的,終究不是正途。
可他也知道,趙玉昆是被人害得家破人亡的,他這幾年拼鬥,可不止爲了護着這幾條街,也爲了報仇。
詩詩這丫頭懂什麽啊?
沉思之際,蘇塵開口了。
“昆哥手底下是不是有個人叫施飛?”
趙玉昆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
想起對方道長的身份,他恍然:“蘇道長,你算出來的?”
“看到的。”
“……看?”
蘇塵:“他是别的社團安插進來的。”
趙玉昆眼睛眯起。
後面跟着的幾個青年卻連聲說不可能。
“飛哥怎麽可能是奸細?上回他還替我擋刀子。”
“對啊,之前我媽生病,還是他出錢出力,我不信。”
“飛哥家我們都去過好幾次,他家裏人我們也都知道。”
……
緊接着他們齊齊怒視蘇塵。
顯然把他當成挑撥離間之人。
趙玉昆聞言,也有一絲松動。
施飛自從加入之後,的确很規矩。
有事都是沖在最前頭的,所以他很快也成爲了核心人員。
會不會……
他視線又轉到老人身上,很快否認了。
老宋雖然無欲無求,可眼光一向很準。
他說是小道長,那估計就是有真本事的。
思及此,趙玉昆輕聲呵斥:“閉嘴!”
身後七嘴八舌的青年委屈地閉嘴。
蘇塵對他笑笑,提醒:“他背後有兩個社團。”
趙玉昆:“!!!”
深吸了口氣,他拱手:“謝謝蘇道長提醒。”
人離開,林景玉才小聲問:“三姓家奴啊?”
宋詩詩上前仔細看了看蘇塵:“你之前見過飛哥?”
她還是不信蘇塵能算命。
或許,可能……是剛才悄悄催眠了昆哥才知道的?
可昆哥也沒提起飛哥啊。
老人瞪了她一眼:“你衣服洗了?”
“衣服?那不是小柳兒……哦!”
見她離開,小柳兒也跟了上去。
老人這才歉意道:“抱歉啊蘇道長,這孩子被我寵壞了,有點無法無天。”
“沒事!”蘇塵笑了笑,“畢竟是别人家的孩子,您也不好管。”
老人愣了愣,幹笑:“蘇道長好眼力。”
蘇塵再度喝了口水。
“我比較好奇,您爲什麽讓他們的命線相連。”
老人的手一抖,茶水潑了些在褲子上。
他滿臉難以置信。
林景玉柴國偉:“???”
“小柳兒腿有殘疾,還有腎病,命線相連,宋詩詩的腿會經常受傷,腎髒也會經常不适。”
“但最重要的是……她短命。”
“命線相連,是想讓宋詩詩半年後也跟着一起走?黃泉路上有個伴?”
“啪!”
老人手一松,茶杯落在地上,碎裂開。
蘇塵狐疑看着他:“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