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師,我是鹭島丁家丁宗鳴,這次專門趕過來是想感謝……”
……
“我說吧?真是錢!”
對面的老廖一看他們打開箱子,立馬瞪大眼睛,激動地拍了拍柴大千的胳膊。
柴大千:“……”
“看到了看到了……”
“哎~”老廖感慨地抱胸,“要我能跟小蘇一樣本事就好喽。”
就可以提前給孫子買一套房子喽。
最近好多地方建樓房,他拿到傳單悄悄去一個叫翡翠小區的地方看了,那樣闆房哪兒哪兒都好,就是……
貴啊!
一套下來要四萬多。
賣饅頭什麽時候能攢夠哦。
柴大千拍了拍老廖的肩膀。
“别羨慕,羨慕不來。”
“是啊,有這個時間,我還是琢磨着多做個花樣,說不定能多賣點饅頭哩。”
提起這個,柴大千問他:“你聽說了嗎?下河那邊要開一個很大的餐廳,要賣什麽包?”
“包?”老廖疑惑,“阿春拿的那個包?餐廳裏賣包?那不是腦子進水了嗎?還是說……包子?”
“不是包子,聽我兒子說,好像是中間夾着肉什麽的,反正是外國來的餐廳,聽說很好吃,回頭開業了,收攤喊你孫子孫女一道兒,我們去吃?”
老廖剛要拒絕。
“我請客。”
老廖樂呵了,點頭:“好啊。”
那頭,蘇塵站起身。
将幾個箱子收進五金店交給阿彪,扭頭看向老廖他們。
“柴叔,什麽時候那餐廳開業跟我說一聲,我也帶孩子去湊湊熱鬧。”
柴大千高聲:“沒問題。”
話落,看着蘇塵消失在五金店裏,他跟老廖已經見怪不怪了。
倆人繼續聊了起來。
“下河那個位置是真要發達了啊,原先都是種稻谷的水田,現在全蓋房子了。”
“可不?那邊的農民都發達了,拿了好多補償。你說我怎麽當初就非要進廠呢?當農民多好?”
“不是聽說補償還沒發嗎?發了?”
柴大千颔首,壓低聲音:“小道消息,就這個月了。”
瞬間,老廖嘴裏跟倒了一瓶醋一樣。
那頭,蘇塵走出鬼道就到了一處山谷。
他擰眉掃了一圈,不對,這應該是山峰上。
不過目之所及,是連片的梯田,郁郁蔥蔥,梯田下方,則是一片灰瓦的石屋。
石屋一座座,連接呈三個圓形,中間有一個小廣場。
梯田邊上有一瀑布,彙成溪流繞着石屋群半周,溪流清澈,一個個圓滑的溪石清晰可見。
蘇塵俯下身,掬了一捧溪水。
本就是二月。
山泉彙成的溪水冰寒無比,但蘇塵的天眼下,卻見溪水裏,一股股濃郁的黑氣在彌漫。
再看看那溪石,溪邊的竹林,石屋……皆是如此。
可分明是布滿了煞氣的地方,景色卻如此宜人。
太詭異了!
也難怪柳仙會中招。
蘇塵攤手,讓溪水緩緩落下。
站起身走向不遠處的石屋。
忽的,有三個婦人從石屋群裏走出,她們抱着大大的木盆,木盆裏裝着衣服,邊緣放着皂角和洗衣棒槌。
她們有說有笑地朝蘇塵這邊走來。
發現蘇塵時,三人愣了下。
“外鄉人?”
蘇塵颔首:“對,我是從外面來的。”
“指定是甯輝那家夥守夜又偷懶睡着了,居然讓外鄉人進來。”其中一個婦人說着勸蘇塵,“外鄉人,我們崖谷村不歡迎外鄉人,你還是趕緊走吧,可别讓我們村長發現了。”
蘇塵:“???”
“被發現了也沒什麽吧?”
又一婦人斜眼:“怎麽沒什麽?被發現就要永遠留在崖谷村,外鄉人你沒有家人啊?不會想他們?”
蘇塵皺眉。
“永遠,留在崖谷村?”
“爲什麽?”
另一婦人翻白眼:“還能爲什麽?外面那麽亂,又是饑荒又是打仗的,我們崖谷村可是避世之所,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了,找到了這裏,我們哪裏還有這麽平靜安樂的生活?”
“就是,聽我阿爹說,外面的山匪殺人都不眨眼的,還習慣把割下來的腦袋挂在樹上,啧啧,想想都好恐怖哦。”
蘇塵頓了頓,視線轉向溪邊的竹林。
竹林裏,隐約間,似乎見到了一個個黑漆漆圓滾滾的東西。
所以,是外鄉人的到來,讓崖谷村遭受了滅頂之災。
村民怨氣沖天,所以才讓整個村煞氣沖天?
蘇塵思忖間,就見婦人擺擺手:“外鄉人,趕緊走吧,趁甯輝還沒醒來,快點偷偷地走,走得越遠越好。”
“對對對,千萬别回來了。”
蘇塵笑着點點頭:“好,我明白了。”
他剛轉身,石屋群裏猛地響起一陣銅鑼聲。
三個婦人愣了愣,眼神瞬間呆滞,她們齊齊轉身,朝着石屋方向走去。
蘇塵:“???”
三個婦人嘴角擠出笑容,齊齊樂呵。
“殺年豬喽。”
“對呀,可以吃豬肉了。”
“終于有肉吃了!”
殺年豬?
這會兒都二月了,年早就過了。
蘇塵擰眉,給自己罩了個幻術,跟了上去。
三個婦人初時步伐還挺慢的,但很快一溜小跑了起來。
很快,他們來到了石屋圍聚的小廣場上。
蘇塵環視一圈,周圍所有人都跟那三個婦人一般,滿身煞氣。
這麽多遊屍!
等他往中間所謂的年豬看去時,眼睛瞬間一眯。
怎麽是鄭恒?
鄭恒此刻正昏迷着,他雙手雙腳被綁着吊在一根橫着的木頭上,底下放着一個大大的木盆。
他眉間死氣彌漫,周身已經被煞氣侵浸,天眼下,身上的道力微小如螢火,極力抵抗卻還是不免被煞氣漸漸吞噬。
其他人呢?
不會已經被當成年豬殺了吧?
話說,王海濤這厮這次有沒有帶調查組的其餘人來啊?
要真來了其他普通人……
蘇塵有點不敢想。
思忖間,他就察覺腳下的土松了松。
低頭一看,一個小小的腦袋冒了出來。
是一隻老鼠。
老鼠烏溜溜的眼睛轉呀轉,小爪子扒拉了蘇塵鞋子兩下,往前面指了指。
天眼下,蘇塵一眼就看到附在上頭的柳仙,點了點頭。
走之前,他彈了一點功德進鄭恒的身體裏。
鄭恒體内的道力一顫,像是等到了救兵一般,開始激烈地抵抗起煞氣。
而原本昏迷的鄭恒,也緩緩睜開了眼。
入目所及,是一個個表情僵硬的人。
鄭恒心裏再度将王海濤這不靠譜的王八蛋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掙紮了下,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綁着,根本掙脫不開,有些洩氣。
完蛋!
難道今天真的要亡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