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一圈。
老廖他們雖然沒看這邊,但做事說話都心不在焉,顯然都注意着呢。
他無奈:“李嬸跟你們說的?”
之前也沒發現李嬸這麽大嘴巴啊?
“你管他是誰說的,你就說有沒有這回事?”
林景玉說着就沖他擠擠眼:“可以呀哥們,我還說我們三個現在就你孤家寡人,沒想到你居然悄悄找了一個。”
說着他撞了撞蘇塵的胳膊:“她叫什麽名字?本地人?”
“什麽時候帶過來給我們看看啊?”
蘇塵:“……”
他深吸了口氣,漠然轉身,在攤後坐下。
“他叫陳大壯。”
林景玉眉頭揚了揚,期待地看着蘇塵,想讓他繼續,緊接着又覺得不對:“大,大壯?”
雖然早些年大家取名都挺随意的。
山山水水二狗這些司空見慣,但……誰家父母腦子進水給女兒取名“大壯”啊?
不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好像也不需要那麽驚訝。
林景玉忙擺了擺手:“那個哥們,我就是有點驚訝,沒事沒事啊。”
蘇塵淡淡地吐出三個字:“性别男。”
林景玉:“!!!”
他懷疑自己幻聽了。
掏了掏耳朵,認真看向蘇塵,就對上他無奈的視線。
“不是,哥們你喜歡男的?”
蘇塵:“……”
懶得跟他再廢話,索性一個禁言符扔過去。
世界瞬間安靜了。
至少,表象上的安靜。
取出翡翠,看着最後一點地方,蘇塵開始細細琢磨。
那頭,唔唔唔了好一陣子,總算發覺自己中了招才說不出話的林景玉頹然地耷拉下肩膀。
阿彪卻悄悄摸了出來。
“阿玉,你沒事吧?”
林景玉擺了擺手,又搖了搖頭。
“他真喜歡男的啊?”阿彪沒忍住又問了句。
下一刻,他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也說不出話了。
阿彪:“!!!”
兄弟啊。
不帶這樣的。
我這就是問一句,我又沒說你真的喜歡男的。
再說了,前陣子有個來看病的,自己是男的不也喜歡男的,我們見識多了,又不會歧視你,你至于麽?
他說不出話,隻得對蘇塵一陣擠眉弄眼。
可惜蘇塵頭也沒擡。
老廖和柴大千看着對面兩個人這樣,默默地縮了縮脖子。
閉嘴。
堅決閉嘴。
阿彪的店和阿玉的攤子幾乎都沒來,嘴被封了無關緊要。
可他們的攤子還是有很多人問的。
八卦歸八卦,可不能把吃飯的碗砸沒了。
孔愛春在他倆身後咂吧了下嘴。
“看來是誤會了。”
“也是,小蘇這樣的神仙人物,不是仙女都配不上。”
“李嬸說那個女的還踩着高跟,仙女需要踩高跟?”
“更别說那是男的了,穿裙子的男人,啧啧啧。”
“小蘇那眼睛肯定一眼就看透,肯定不會喜歡。”
……
老廖和柴大千默默轉身。
“看我幹嘛?”
“難道我說得不對?”
老廖:“對對對,太對了。”
柴大千:“有理有據,佩服佩服。”
老廖:“之前我就說讓李姐别胡說八道吧?”
柴大千:“就是就是,咱們擺攤别八卦。”
三人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看得林景玉和阿彪一陣側目。
倆人暗暗咬牙時,有路人瞄了眼算命的招牌,疑惑上前。
林景玉和阿彪瞬間來了興緻。
蘇塵察覺到目光,擡起頭。
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臉塗得很白,塗着口紅,畫着唇線,長發微卷,還搭配着個紅色發箍。
看起來像是從港城畫報裏走出的時尚女郎。
于老廖而言,下意識就一句:“這姑娘是個不差錢的。”
孔愛春翻了個白眼。
廢話。
差錢的能穿這一身白?就那件白狐狸毛的外套,怕就要大幾千。
“估計就是好奇,未必會算。”她來了一句。
有錢人家的女孩子,哪裏有什麽煩惱啊?
真要有,去前面的商場裏買買買就夠了。
沒必要來算命。
畢竟……
能投胎到有錢人家,命已經夠好了。
果然,女孩雖然上前,但卻沒坐下,而是盯着蘇塵手裏的翡翠看了看:“你這個是翡翠嗎?種水還不錯。”
“嗯,要算命嗎?”蘇塵一邊問,一邊停下手中的動作,将鑿子和翡翠放下,掏出手帕擦了擦桌子。
女孩見他這動作,都替自己将桌子擦好了,有些不好意思說不算。
她猶豫了下,問蘇塵:“你這裏能算什麽?”
“運勢,吉兇,尋人尋物,都可以。”
“尋物?”
女孩眼睛亮起。
“很久之前不小心弄丢的東西能找回來嗎?”
“可以試試。”
林景玉仔細看了看那女孩的臉。
阿彪擠眼:“認識?”
“可能,應該是哪家的孩子。”
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
翠城雖然不大,有錢人卻不少,更别說近幾年還多出了許多暴發戶。
不過作爲半城通,即便是暴發戶,林景玉也認識不少的。
想不起來就算了。
總歸不是世交的那幾家。
正思忖間,大哥大響了起來。
林景玉接起,剛想開口。
“唔唔唔~”
他無奈地看向蘇塵,後者頭也沒轉,手指一勾,林景玉就感覺喉嚨松開了。
“喂?”
“阿玉啊?阿德走了。”
林景玉有瞬間的愣怔。
阿德?
哪個阿德?
那頭的聲音悲涼中帶着氣惱:“我就說别讓他娶那個狐狸精吧,他非要娶,你看看,死在狐狸精肚皮上了吧?”
阿彪一直豎着耳朵聽着,聽到這兒眼睛一亮,急切地拍了林景玉兩下,提醒他:“前陣子你讓我替你參加婚禮那個……”
林景玉愕然:“徐俊德?他沒了?”
不是說還有一年的嗎?
那頭沒好氣:“不然你以爲是哪個阿德?哎,不說了,我打算做兩個花圈,你呢?”
“我也兩個花圈吧。”
林景玉有些疑惑:“他之前不是好好的嗎?咱們一塊兒喝酒,他還非要吹瓶,當啤酒呢。”
說好的一年時間,現在……就一個月多一點,哪裏出了問題?
“誰知道呢?咱們這一輩裏,我還以爲我這勞碌命是最早走的,沒想到是他……”
“對了,聽說你最近去了好幾趟港城,是不是在那邊金屋藏嬌了?”
……
随便寒暄了一陣,林景玉渾渾噩噩地挂斷電話。
阿彪安慰:“不早跟你說了嘛,算出來了是短命相。”
“可短命也是一年啊,怎麽這麽快?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林景玉說着急切看向蘇塵。
那邊,蘇塵已經在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