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孤魂野鬼就喜歡守着自己的墳,撿骨的時候,要将魂也一道收了,還得燒紙錢安撫,否則少不得要鬧。
一般情況下,風水先生會請專門的八字全陰的撿骨婆子來,但牛尾村偏僻,加上梁山鎮上也沒撿骨婆子,這事情就隻能蘇塵自個兒來了。
沒有什麽是比功德更合适的安撫物了。
而且不需要太多,隻用一點點。
蘇塵看到魂靈就給一點,後者立馬乖乖跟着進了甕裏。
饒是如此,遷完6個墳來來回回的,也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胡世良他們祭拜土地,給這些墳供奉上瓜果,又點燃了炮竹,一切才結束。
等他跟胡世良回村委,給修路人的大鍋飯已經開始炒了。
劉春花見裏頭還有五花肉,啧啧不停:“這修路夥食好啊,還有肉吃哩。以前修山道,别說肉了,油都舍不得放。”
胡世良上前:“可不多虧了阿塵嘛,人張老闆錢給得痛快,咱們村裏的老少爺們都有口福喽。”
這話劉春花愛聽,樂得見牙不見眼。
蘇塵對這些大鍋飯不感興趣,抱着小阿雲跟胡世良回了村委,路上狀若無意地問起最近村裏是不是有不認識的小孩子進來。
“沒有吧?這都開學了,誰家娃娃不上學來咱們村啊?”
“上回燒了一場火還不夠,難道還有小的想上來野炊?”
蘇塵點點頭:“沒有就好,有的話良叔您還是要多留意一點。”
“放心,上回那場山火後,我就跟村頭的那幾個老家夥說了,盯着點兒山道上來的人。”
“這就好。”
事情辦完,蘇塵又在村委坐了會兒才出去,将小阿雲交給劉春花照顧,自個兒跑去村尾那竹林仔細挑了挑,還真挑出了三根不錯的竹條來。
劉春花見了細竹子,問他:“阿塵,你拿這個幹嘛?不會是要抽孩子吧?紅紅他們現在挺乖的……再說了,抽孩子也不用這麽粗的竹子吧?”
“媽~”蘇塵哭笑不得,“這我打算用來當魚竿的。”
“哦哦哦。”劉春花松了口氣,“不是打孩子就好。”
她又招呼在邊上玩泥巴的阿财和玥玥。
“走了走了,事情都辦完了,咱們趕緊回去,家裏就老頭一個,别餓着阿鵬他們。”
“爸就煮個飯熱個菜,不會的。”
“怎麽不會?還是趕緊回去吧。”
“不去看看大哥大嫂?”
“怎麽?幾天不見能多長一雙眼睛出來?還是能多兩雙手啊?都看了幾十年了,有什麽好看的。”
“對了,我割了兩袋子的菜,阿塵你拎得動不?我抱阿雲。”
回到别墅裏。
劉春花立馬喊了七月和阿好過來,教他們怎麽做鹹菜。
蘇塵見狀,索性抱着小阿雲,帶着阿财和玥玥去了春明街。
“兄弟,今天有點晚啊,我還以爲你不來了,正想着把你這攤子收了呢。”
阿彪正捧着一本書在看,見他來,忙将書扔邊上,上來捏了捏玥玥的小臉,随後沖蘇塵擠擠眼,臉上難掩喜色。
“你外婆他們吃癟了?”
阿彪打了個響指:“我們家阿葵厲害吧?”
“嫂子本來就厲害。”
“嘿嘿,我老婆!”
阿彪将店裏的小床搬出來,見蘇塵将小家夥放裏頭,這才得意着:“你是不知道,我舅媽外婆那兩張臉黑的,話都憋不出一句。”
“後頭你知道阿葵還說什麽了嗎?”
“說什麽了?”
蘇塵一邊喊柴大千來幾個芝麻餅,一邊問。
“阿葵說,最近擺攤掙不到錢,家裏都揭不開鍋了,他們沒錢還,買點鹵味的錢總是有的吧?”
“然後把前天留的鹵味一股腦兒稱了,強賣給他們哈哈!”
蘇塵豎起大拇指。
“嫂子真厲害。”
“那當然,”阿彪樂滋滋拉着椅子在小床邊,一邊逗小阿雲,一邊道,“其實也就前天沒賣完,這兩天不是阿玉那邊來了劇組嘛,有很多鹵味都送那邊了。”
“阿葵這賺的錢,都要比我多了~”想了想,阿彪問蘇塵,“兄弟,你說我是不是也要做點其他生意啊?”
蘇塵颔首:“可以啊,彪哥你想做什麽生意,我給你算一算?”
“就是不知道啊,不過我聽說,單純就聽說啊……”阿彪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賣國外的東西很賺……”
“走私的啊?”
阿彪幹笑:“阿玉說這是灰色地帶,現在看着沒人管,保不準以後要清算,有點危險。”
“可你說,現在做什麽生意不危險啊?”
蘇塵在阿彪提及時就開始掐算,這會兒淡淡搖頭:“彪哥,你還是聽阿玉哥的吧。”
“我真不能做啊?”
“不止你,”蘇塵說着指了指天上,“已經準備清算了。”
阿彪:“!!!”
“不是,真假的?”
見蘇塵認真點頭,阿彪坐不住了,站起身:“那我要跟阿鋒說說,趕緊收手,免得回頭被逮了吃牢飯。”
“诶~”蘇塵看着阿彪的身影飛快消失在人海裏,有些無奈地将摸出來的破相機重新收起來。
他走到柴大千攤前,付了錢拿了芝麻餅分給跟上來的阿财和玥玥,就聽柴大千問:“阿塵啊,走水的生意真不能做啊?”
“柴叔,你有朋友做這個生意的?”
柴大千幹笑:“這不讨口飯吃嘛。”
“讓他們别存僥幸心理。”
“诶诶诶,好。”
此時的鹭島,一棟紅樓裏。
董榮金正沉醉在美人窩裏,蓦地身子一顫,他迷迷糊糊地取出大哥大,嗯嗯了兩聲,脊背猛地挺直。
“師,師父我,我沒,沒醉,我,我,現在,現在就過去!”
任由一群美女如何挽留,董榮金還是跌跌撞撞離開紅樓。
等海風一吹,渾身的燥熱散去,董榮金愣了愣,才猛地拍了自己臉蛋兩下。
大哥大那頭傳來張謙的聲音:“清醒了?”
董榮金有些愧疚:“師父,我,我本來沒想……”
“先回來,回來再說。”
“好。”
半個小時後,董榮金連續喝了兩大杯茶水進去後,垂頭喪氣着:“師父,這些人也太陰險了吧?”
張謙嗤笑了聲:“不然你師父我能離開前去借桃木劍?”
“說是看風水,其實就是想拉攏我們爲他們所用。”
張謙看着外面茫茫的海面:“起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