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期無論吸收多少力量,常玉隻添了兩年的壽數。
蘇塵歎氣:“還是功德更有用一些。”
常玉卻難掩驚喜。
“多謝蘇道友了,沒想到這一趟還有意外之喜。”
“原本我是陪許瑤過來找朋友的……”
蘇塵挑眉:“找鍾菲?”
“嗯,許瑤說鍾菲回鍾家被請了家法不說,還被趕了出來,讓我陪着過來幫她安置一下。”
“港城的事她說了,除祟組已經派人過去,後續這樣的事應該不會有,不過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建議他們早點回來……”
蘇塵擺手:“這事情我不太關心……”
常玉無奈點頭:“也對,這些瑣事我們都能處理。”
他視線重新落在那玻璃瓶上。
“它真的會動嗎?要真是神仙種,真能發芽?”
蘇塵:“……”
“可以試一試。”
有之前試過催熟黃瓜的經驗,這回催動神仙種,蘇塵可謂是駕輕就熟。
可惜全身的力量都輸入進去,那發光的白點也就大了一些,依舊什麽動靜都沒。
蘇塵不信邪,稍事休息後,等力量恢複,繼續輸入。
常玉驚訝地看着神仙種在玻璃瓶裏上蹿下跳,似乎想蹦出來融入蘇塵體内一般。
可惜被玻璃瓶阻隔了。
這玩意兒實驗團隊的人檢測過,根本沒種子的構造。
不過事關玄學,本就難說。
第十七次全神貫注将力量輸入神仙種内,蘇塵還以爲又要如泥牛入海,米粒大小的白點彈了彈,慢慢散出了幾縷白絲出來。
常玉愣了愣,也不知從哪裏摸出的相機,立馬對着拍了起來。
“有用,真的有用,不愧是你啊蘇道友,它好像真的發芽了!”
蘇塵沒動。
就在剛才,他感覺整個腦子一陣震顫,眼前浮現了熟悉的畫面。
晦暗無比的天光下,天師府最小一輩的天驕捧着熱騰騰的面走到他面前。
少年眼眶很紅,鼻頭也是。
他啞着聲問:“小師叔,一定要這樣嗎?”
蘇塵接過面,嗦了一口,探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嗯。”
“可……我已經沒有爸媽了,今天過後,我也要沒師父師兄師叔嗎?”
筷子放了下來,蘇塵起身看向遠方如墨的山水。
天師府居峰頂,一覽衆山小,可他自小就不喜遠眺。
天眼之下,目之所及,不是古畫裏壯闊的如畫江山,而是無處不在的鬼氣。
被鬼氣侵擾的世間,破敗褴褛,令人透不過氣。
此時他望着那山水,嘴角微微上揚。
“淮山,以後你就是别人的師父、師兄和師叔了。”
少年嘴唇緊抿,眼眶裏濕潤。
“人力有時窮,可人力也無窮。”
“這世間沒有神,可我天師府天師齊出,也想比肩神明,還這世間一縷清氣。”
少年音澀:“小師叔~”
“我記得教過你畫畫的,梅染、荼白、薄柿、胭脂、竹青、天水碧……”
“明日之後,每月畫一幅吧。”
有顔色的山水畫!
蘇塵身子微微一顫。
仿佛間,他好似看到了七層塔裏挂滿了畫。
山間姹紫嫣紅,院裏煮酒烹茶,溪澗孩童嬉戲。
每一張畫都有七彩,都有笑顔。
常玉隐約感覺到了什麽,詫異地看向蘇塵。
别墅樓下照例念叨蘇老頭的劉春花也默默住了聲,好奇地擡頭。
地下室裏,七月阿好靜靜地立着,玥玥歪着小腦袋,阿财眼裏神采奕奕。
有土黃的氣息在别墅裏閃過,而後遠遠退開。
别墅外,郁郁蔥蔥的樹木間,嫩芽悄然滋長;
蘇老頭用籮筐覆蓋的地裏,蒜頭抽出了綠苗;
湖裏,魚兒歡騰遊弋,躍出水面後,已然抽條……
紫姑站在湖心島上的廁所内,遙遙望着對面的别墅。
身邊有陰氣湧動,一身着褚色官服的中年人悄然出現。
“是蘇小天師啊!”
紫姑款款福身:“是他。”
話音落,遠處有龍吟相喝。
龍山的山神順着岩壁爬上了坡頂,遙望北方。
“地氣山氣皆動,是誰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
“蘇小道友,”庭院内,剛打完一套行雲流水的拳法,秦得水拿着毛巾擦汗的手一頓,察覺到體内有異樣的共感,苦笑開,“果然後浪推前浪,天外亦有天。”
不過兩分鍾的時間,這隐約的動靜漸漸平息。
蘇塵睜開眼,釋然地吐出一口氣,望進了常玉震驚的雙眸裏。
“蘇天師,你這……突破天級了?”
“天級?”
“嗯,你不知道?我們以道力劃分實力,有天地玄黃四級,天爲最高,除祟組至少黃級才能納入……”
蘇塵打斷他:“常道友你忘記了,我這力量已經不是道力了。”
常玉皺眉:“也對,蘇道友你這……似乎已經跳出了修道的範圍了。”
“不過,就算不是道力,你這肯定也絕對在天級之上了。”
頓了頓,他出聲:“更何況,你這力量太神奇了,都堪比某些神力了。”
“神力啊?”蘇塵笑着搖頭,“那可不敢比,隻是巧合得了機緣。”
說話間,他内視己身。
丹田内盤踞的功德不知何時已然悄悄換了位置,盤踞在識海裏。
體内那股力量依舊是黃綠色,靜靜于經脈裏流淌。
再度将力量灌注進玻璃瓶,不過一分鍾,竭盡的力量再度恢複。
蘇塵暗暗點了點頭。
的确是有點突破的,力量恢複的速度這麽快,挺好。
樓下。
“呼~”劉春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望向蘇老頭,“有沒有感覺身體輕松了許多?”
她站起身,活動了下手腳。
“诶,我這膝蓋,這胳膊,不酸不疼了。”
蘇老頭照例嫌棄:“這兩天七月阿好都幫你掃地摘菜,你能酸疼才怪!”
“嘿,怎麽就幫我了?分明是幫你!”
“我一男人,掃地摘菜是我的活?”
“有本事你别住這兒别吃飯……”
劉春花這大嗓門一吼,地下室的孩子都驚動了,紛紛回過神,好奇爬上來查看。
“沒事啊,玥玥阿财,奶奶跟你爺爺說話呢。”
七月抓了抓腦袋:“聲!音!大!”
頓了頓,她強調:“很!大!”
“對對對,七月啊,本來我聲音就挺大的。”
蘇塵聽着微微搖頭,視線又落向玻璃瓶裏。
那冒出白絲的米粒大白點此刻似乎在動……
不對,好像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