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失魂落魄:“我,我還以爲……”
他還以爲他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畢竟他每天都在琢磨着怎麽多賺錢。
阿彪見他這瞬間萎靡的模樣,小聲問:“所以,你那床底藏了多少錢啊?”
中年男人怨念十足地掃了他一眼。
他無力地擺擺手,轉身想走,想起什麽,拿出包好的紅封恭敬遞給蘇塵。
“大師,今天謝謝你解惑,謝謝,我,我走了!”
阿彪等他走遠,這才目光灼灼地看向蘇塵。
“兄弟,給我們透個底呗。”
“真不容易啊,出了個兩歲多的敗家子!”
蘇塵輕咳了聲,不說話。
阿彪比劃了一根手指頭:“一萬?”
“一萬他不至于這樣,”林景玉提醒,“我估計……五萬?”
蘇塵搖頭。
“那就……三萬?”老廖也過來湊熱鬧。
他很快又牙酸了:“不是,他藏個私房錢都有三萬啊?不能吧?”
林景玉盯着蘇塵看:“哥們,比五萬多?”
見蘇塵再度輕咳,林景玉啧啧搖頭:“還真是敗家子啊!”
老廖後知後覺:“什麽?!”
比五萬還多的私房錢燒的隻剩下一千多?
這熊孩子怕是屁股要被打腫喽!
誰家能這麽敗啊?
不是,誰家私房錢能藏五萬啊?他全家的家當合起來都沒這麽多錢……
老廖自閉地回去了。
蘇塵将紅封收了,就聽林景玉問:“哥們,你說她會死嗎?”
阿彪一臉懵:“不是,那孩子就兩歲多,雖然燒了那麽多錢,但也不至于打死他吧?”
阿玉怎麽想的?
蘇塵知道林景玉問的是那婦人的小姑子。
“她是自願的。”蘇塵提醒。
所以,就算結局是死亡,那也是她的選擇。
就算沒人成心哭窮算計,但最疼愛她的父母死了,她還受傷最重,本身就不太想活,那樣會連累她哥哥受苦。
林景玉将水一口喝光,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耳邊是蘇塵平淡的聲音:“阿玉哥,有時候你要尊重别人的命運。”
林景玉點點頭:“我知道……”
“哎,不說這個了,等會兒我去你家帶姐姐姐夫去圖書館報到,”他站起身,走到書攤,拾起之前的文件,“走喽。”
阿彪皺眉思索了許久:“不對啊兄弟,你說尊重别人的命運,那阿玉資助孩子讀書……”
蘇塵同樣站起身。
“孩子心性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走了,我去鍾叔那邊拿點黃紙朱砂。”
老鍾的香燭店裏。
蘇塵掃了眼,沒看到阿旺的小身影。
“去學校啦,早上我帶他去報名,老師喊他下午去幫忙大掃除。”
每個學校規定不一樣?
蘇塵微微挑眉。
至少紅紅他們學校沒聽說要孩子大掃除。
他回神:“鍾叔,幫我拿點好的黃紙和朱砂。”
“沒問題,”老鍾佝偻着背轉身進了裏間,搬開幾個礙事的紙紮人,将東西拿了出來。
蘇塵看了那幾個紙紮人:“鍾叔,這是你紮的?”
“不是,别人紮了放我這裏寄賣的,就是質量不太好,我對這個沒研究,不愛賣,放裏頭了。”
“别管它,賣不掉回頭我就退回去了。”
蘇塵點頭付了錢,等回到街上,老廖邊上多了輛車,柴大千正滋着個大牙沖他傻笑:“來來來,試試我這芝麻餅,真的好吃!”
“滾滾滾,我說你之前怎麽那麽好心,給我拿紅領巾……”
“之前不是說了要擺襪子衣服這些?你擺吃的,還就在我這邊,你是不是成心的?就想搶我生意?”
柴大千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怎麽可能心眼那麽壞……”
“呵,你心眼不壞……”
任由柴大千如何讨好,一向貪吃的老廖還是嚴肅拒絕了他的投喂。
孔愛春倒是咬了口,點點頭:“老柴,你這餅挺好吃的,就是有點太甜了……”
“太甜了嗎?行,我記下了,回頭我少放點糖。”
柴大千又問其他人意見。
老廖:“……”
他抱着雙臂,更氣了!
蘇塵瞥見,無奈搖頭。
他剛坐下,裏頭阿彪就端出來了一盤鹵味。
“剛出鍋的~熱乎乎的最好吃了。”
蘇塵失笑:“彪哥,你要老這麽偷偷給我吃,回頭小心嫂子家法伺候。”
“不可能!”
“我還能不知道阿葵啊?你可是救了她侄女,就是把一整鍋給你,她都沒意見。”
阿彪頓了頓,解釋:“放心吧兄弟,這部分的食材是我額外買的。”
“對了,你吃橘子不?”
“吃!”
阿彪提了袋子出來,給蘇塵拿了三個,走過去給氣悶的老廖分了五個,小聲安慰了兩句,老廖輕哼了幾聲,态度倒是和軟了下來,就是依舊不樂意跟老柴擱一塊兒,索性跑這邊占着林景玉的椅子。
這會兒日上三竿,老廖一邊剝橘子一邊曬着太陽,漸漸就有些困了。
最後一個橘子就摁了個指甲印,松松地握着,腦袋開始一點一點的。
蘇塵瞥了一眼,在老廖快要摔倒時,伸出一條腿擋着。
老廖臉砸在蘇塵的小腿上,手裏的橘子卻掉了,往前滾,穿過蘇塵攤位的桌底,繼續往前。
“我的橘子!”
老廖回過神,沒來得及感謝蘇塵,追着要去撿橘子,走到路中央一看,橘子被一雙鞋準确地踩扁,汁液迸濺。
老廖:“……”
誰啊?眼睛呢?沒看到地上的橘子啊?
這輩子浪費吃的小心下輩子餓肚子。
直起身子,老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這人……太高了。
至少比他高一個頭多。
原本他怒氣沖沖的,這一對,瞬間沒脾氣了。
再看看對方的粗胳膊。
老廖都懷疑對方能輕松将他拎起甩出去。
惹不起,我躲得起。
老廖幹笑了聲,躲回他的饅頭攤後。
但對上柴大千,還是惡狠狠給了他一個白眼。
再轉過頭,大高個已經走到蘇塵的攤位前,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他塊頭太大,那椅子在他身下,瞬間變小了許多。
老廖心裏打鼓:這該不會是來找茬的吧?
然後就聽那大高個咳嗽了兩聲,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給蘇塵緩緩推了過去。
老廖:“???”
這是什麽操作?
難道是……啞巴?
蘇塵沒打開紙:“你的情況不太好治,你要過來至少7次。”
大高個怔了怔,旋即驚喜:“神醫,真,真的能治?我這,這不是那種……”
他說着意識到了什麽,下意識左右看了看,很快面紅耳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