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佩之前是在張大師那邊搜來的,研究了一陣子,将隐匿道力的陣法都熟悉後,他就扔一邊了。
今晚吃過飯蘇塵原本打算休息的,閉眼半晌,到底是怕小仙兒沒個輕重,将花都吃光。
那畢竟是能除煞氣的,總比自己耗費力量替人梳理全身來得簡單容易些。
蘇塵是想着來提醒一二的,結果剛來到陳潭底的深坑邊上,就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
玄師對道力十分敏感,即便秦得水心思不在周圍,應該也能輕易發現他。
是這玉佩的效果?
可自己現在的力量已經不單純是道力了。
也有效嗎?
嗯,回頭再測試測試。
想着蘇塵捏着玉佩輕咳了兩聲。
秦得水此前已經在這周圍尋了一圈,這才将最後的希望落在這深坑裏。
正打算繞坑一圈,找個能借力的地方下去,聽到咳嗽聲身子一緊。
扭頭發現是蘇塵後,他愣了愣,苦笑:“蘇小道友~”
“秦大師,挺巧的。”
蘇塵走近:“我帶您下去吧。”
“好。”
走出鬼道,蘇塵就摸出手電筒打開。
看到那滿藤的花時,秦得水有些緬懷,又有些欣慰。
“真好啊!”
說話間,蘇塵的天眼就看到他身上探出的道力蔓延到了藤上。
顯然,是跟那藤交流起來了。
“吱吱~”
坑壁底下一個小洞口裏蹿出了一道灰影。
蘇塵瞥了眼,緊接着肩膀一沉。
“吱~你要吃嗎?”
嘴邊遞來了一片花瓣。
蘇塵皺眉:“你也學那幾隻老鼠偷花吃,然後被聲音吓得躲洞裏了?”
“吱吱~放屁,本仙兒又不是小偷!”
“這是他們偷的藏洞裏,被我抓到……嗯,上供給我的!”
上供……
蘇塵揚唇:“怕不是你搶的吧!”
“吱!”
小仙兒氣憤插腰,而後飛快将花瓣啃進了嘴裏。
“不給你吃了!”
吃完它溜下蘇塵的肩膀,又跑回了洞裏。
蘇塵失笑了一陣。
看來小仙兒還是有分寸的,這就好。
視線落在秦得水身上,蘇塵眼中又帶上了點好奇。
秦大師跟這藤似乎認識。
但……這藤就長在這山裏,如果認識,秦大師看見花也不會那麽驚訝。
有故事。
蘇塵沒窺探的愛好,環視周圍,找了個比較幹淨的坑壁靠着。
閉目凝神。
許久,那邊才響起了腳步聲。
蘇塵睜開眼:“秦大師,要走了嗎?”
秦得水看向蘇塵的視線有些複雜。
“聽它說,蘇小道友賜了它一場機緣,這才開了靈智的。”
蘇塵撓頭:“這是趕巧了,十五那晚正好遇到帝流漿,存了些,主要這東西于我沒太大用處……”
他沒好意思說,是自己想測試。
“蘇小道友的運道真不錯!”
秦得水有些羨慕:“帝流漿很是難得,于草木而言,十分珍貴。”
蘇塵點點頭。
自己的确是運道不錯。
除了穿越過來的家庭有些拖累外,第一次擺攤遇到阿玉哥和彪哥這樣的好人,轉頭又能與紫姑相交,進山還能遇到小仙兒,還能得那特殊的氣息洗禮……
“但……”
蘇塵斂了心神,好奇看向秦得水。
“草木得了帝流漿,并不能立即開靈智的。”
蘇塵怔了怔:“……哦,那秦大師說的是那三道雷?”
秦得水搖頭。
“雷是開了靈智後才來的。”
“它說,蘇小道友将帝流漿給它時,還給了一股很神奇的氣息。”
蘇塵有點懵了。
“秦大師,等等……”
他仔細回憶了下之前的情況,皺眉:“還有氣息……”
難道……
他伸出右手,掌心很快凝聚了一股力量。
“秦大師,您不會說的是這個吧?”
蘇塵失笑:“這其實是道力與一股特殊的氣息,還有帝流漿結合産生的,我就當道力用了。”
他的意思很簡單。
就憑這股力量,不可能幫助這藤開靈智的。
秦大師的道力輕輕觸了觸蘇塵掌心的力量,似乎是察覺不出什麽,詢問:“我能将其納入體内試一試嗎?”
這有什麽?
力量失去了,還會補上來的。
蘇塵索性将那團力量朝秦得水送去。
見秦得水閉眼,似乎是在研究,蘇塵看向坑壁上盤旋的藤,還有其上千朵萬朵的花。
再深吸一口,感受着空氣中焦味外淡淡的香氣。
其實如果沒有世俗的紛紛擾擾,在這深坑中靜靜生活,也是一種享受。
尤其,還有這藤和小仙兒陪伴。
蘇塵暢想間,秦得水的身子蓦地一顫。
他詫異看去,就見秦得水花白的頭發一點點轉黑。
蘇塵:“???”
“秦大師?您這是……”
秦得水緩緩睜開眼,就着手電筒的燈光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之前深黑的斑點已經淡化許多。
他目光複雜地看向蘇塵。
聲音比起之前清潤了許多。
“蘇小道友,你這混合産生的氣息的确十分特殊。”
蘇塵挑眉:“難道您白發轉黑……是因爲我那團力量?”
見秦得水點頭,蘇塵不解:“怎麽可能?”
見他這般,秦得水開懷一笑。
“蘇小道友,世間萬千變化,從無絕對。”
“就像老道,原以爲那件事後,壽數将近,如今得了蘇小道友這機緣,又能多苟活幾年了。”
秦得水看着蘇塵的眼裏除了羨慕外,更多的是欣慰。
後生晚輩能有如此造化,是玄門之幸啊。
蘇塵眉頭緊皺,他正在細細地回憶此前三種力量彙合時的變化。
可惜,半晌還是沒收獲。
“秦大師,可我之前分明測試過這股力量的……”
他将開鬼道,畫符這些都說了,末了頓了頓,問秦得水:“秦大師,您說帝流漿即便能幫助草木開靈智,也不可能立即就産生效果?”
沒等秦得水回答,他又不解問:“可我将帝流漿給了紙人,紙人也立馬就開了靈智了啊。”
“什麽?紙人開了靈智?”
這回輪到秦得水皺眉了:“這怎麽可能?”
他也顧不上這藤了,急急道:“紙人在哪兒?快帶我去看看!”
“在我家呢,秦大師,走!”
蘇家的老屋裏。
紙人七月靜靜地躺在條凳上。
其實蘇家人打算睡覺的時候,劉春花是極力要求七月一起進屋躺床上睡的。
蘇老頭覺得别扭,跟蘇塵小聲反應了。
七月這模樣,看着是個大姑娘,哪有大姑娘跟他一老頭擠一床的?
就算是打地鋪,無親無故的,也不合适。
他夜裏用尿桶都不好意思。
他還提醒蘇塵,七月去他房間更不合适,叫外人看到,怕是要誤會。
不得已,蘇塵提議劉春花讓七月先睡在這條凳上。
劉春花抱怨了好一陣子,最後妥協了。
不過即便蘇塵再三強調紙人不會冷,她還是給七月裹了一層薄被。
此刻。
感覺到動靜,黑暗中的七月猛地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