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
鄭恒想起那雙豎瞳,下意識環視一圈,還是惴惴不安,往蘇塵身邊靠了靠,壓低聲音:“太邪門了!”
王海濤樂了:“邪神能不邪門嘛。”
“我跟你說,劍州那邪神,間接害了幾百人的命,這還是保守估計的……”
鄭恒瞥了他一眼。
“你知道?”
“我,除祟組的,你覺得呢?”鄭恒提醒。
王海濤愣了愣,輕咳:“那你知道那邪神是……”
“九頭蛇。”
所以剛才看到神像睜開眼,卻是一雙豎瞳,他才吓一跳。
這就是劍州那邪神啊。
而且看樣子,似乎已經成爲城隍了。
蘇天師幹嘛還不動手啊?
他不解地又看了蘇塵兩眼。
“呼~”蘇塵吹開了桃木劍上被鑿開的木屑,擡起頭瞥了他一眼。
“不看雜志嗎?”
“看看看,我現在就看。”
鄭恒忙又捧起了雜志,順便往蘇塵身邊側了側。
管他呢。
反正在蘇天師身邊應該就安全,剩餘的……
輪不到他一個堪堪到黃階的玄師做主。
王海濤:“……”
你之前的傲氣呢?
海北的溫度很低,尤其是夜裏,王海濤又刻了會兒桃木劍就感覺手指幾乎凍僵了,放下鑿子空手抓了抓,就感覺遠處有什麽東西動了動。
“别看!”
他聽到蘇塵的提醒。
愣了下,王海濤意會,立馬識趣地繼續鑿起桃木劍來。
比起蘇塵那已經成形的桃木劍,他手裏的這把不過巴掌長手指粗,原本已經有了雛形的,因爲這會兒分了神,很快成了七歪八扭的,不忍直視。
王海濤渾然未覺,手裏的鑿子不斷動着,耳朵和心神全放在了周邊。
趴在邊上不住磕瓜子的松鼠小仙兒總算将嘴裏的存貨都吃完,正四腳朝天翻個面兒,就瞥到了那變形的桃木劍,小家夥烏溜溜的眼珠子仔細看了看,很快吱吱吱叫了起來。
叫着叫着還不滿足,跳到蘇塵肩膀上小爪子抓着他的臉頰,讓他看。
又跑去鄭恒身前,指着王海濤的桃木劍一陣吱吱吱。
王海濤一頭霧水。
想了想,問蘇塵:“這仙家……瘋了還是……”
它發現了周圍不對勁,在示警?
鄭恒翻了個白眼:“王道友,你這桃木劍還是别刻了吧,挺委屈桃木的。”
“吱吱吱吱~”
松鼠小仙兒蹦跳着舞動尾巴,開懷地點着小腦袋。
見王海濤看去,還十分拟人地用爪子捂着嘴。
王海濤低頭,看到被整殘的桃木劍愣了愣,有些懊惱地拍了下腦門。
這可是雷擊桃木啊。
蘇天師給自己勻出來的。
廢了!
真暴殄天物!
郁悶間,蘇塵沉聲:“來了!”
王海濤和鄭恒忙站起身,警惕地看着四周。
沒有預想中的劍拔弩張,黑暗裏走來了一道瘦小的人影。
高高低低的。
走近了他們才發現,這人有點跛。
他穿着一身老舊的道袍,手裏捧着三清鈴,稀疏的頭發在頭頂挽成個松垮的太極髻。
見到人,他笑了笑,自報身家。
“老道玄武組,玄天觀,邱志江。”
“玄武組?”王海濤茫然看向蘇塵,後者依舊一臉淡然。
倒是鄭恒,已經熱情迎上前。
“原來是玄武組的老前輩,我是東南小組的鄭恒,我師父是天慶觀觀主。”
“天慶觀?是清淨道長?”
“對對對。”
倆人自然是一陣熱絡寒暄。
完畢後,鄭恒才給雙方都介紹了下。
王海濤熱情地握着邱志江的老手,一點不客氣:“邱前輩,您這玄武組是什麽組啊?跟除祟組是什麽關系啊?”
“除祟組最初隻有四個組,青龍玄武朱雀白虎,能在這四個組的,都是老前輩了,國家前幾十年的安甯全靠他們。”鄭恒解釋了下,又樂呵了起來,“我說呢,怎麽蘇天師叫我們玩,原來是在等前輩您呢。”
說着他指了指城隍廟裏。
“邱前輩,這海北的邪神該是跟劍州一樣,也是九頭蛇,我們需得小心些。”
王海濤嫌棄地斜了他一眼。
嘀咕着:“這話說的……不是那九頭蛇,難道還能是兩頭三頭的啊?”
然後就感覺掌心觸碰到了什麽。
低頭一看:符?
對上蘇塵的視線,後者小聲提醒:“拿着。”
“哦哦哦。”
不是平安符就是金剛符,反正就是護身的。
蘇天師雖然寡言少語了點兒,人看着十分冷淡,但關乎性命的事他還是十分上心的,不然上回就不能給自己羅盤了。
想着王海濤頓時覺得海北這兒的天寒地凍算個屁,都趕不上自己老家那旮旯。
走路都雄赳赳氣昂昂起來。
“吱吱吱!”
松鼠小仙兒飛快躍上了蘇塵的肩膀,烏溜溜的小眼睛不住地打量着邱志江,然後一躍,落在了邱志江的腦袋上,小爪子對着那太極髻抓了抓。
邱志江伸出手,卻摸了個空,彼時松鼠小仙兒又回到了蘇塵肩膀上,尾巴掃呀掃。
“蘇道友,這是你供奉的仙家?”
邱志江含笑問。
蘇塵挑眉。
“邱前輩非要明知故問嗎?”
王海濤和鄭恒臉上的笑容齊齊僵住。
倆人對視一眼。
怎麽回事?
有股火藥味啊。
什麽情況?
鄭恒幹笑了下:“那什麽,蘇天師,邱前輩是來支援的……”
不是來與我們作對的。
說話别陰陽怪氣的啊!
王海濤連連點頭:“對對對……那個邱前輩,蘇天師就這個性子,您别介意啊。”
然而任由他們倆如何想當和事佬,邱志江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收斂。
王海濤再度和鄭恒對視一眼。
完蛋!
這下真惹怒邱前輩了。
下一刻,他們聽到邱志江開口:“早就聽說蘇天師的大名,果然名不虛傳。”
要開始對罵了嗎?
雖然不太雅觀,其實……也未嘗不可,總之,别打起來就好。
王海濤正想着,就見邱志江緩緩擡起手中的三清鈴。
“叮~叮~叮!”
三道鈴聲傳入耳中,王海濤隻感覺身子似乎是被什麽封住了一般,動不了了。
不是!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邱前輩,話是蘇天師說的,關我什麽事?
沒等他開口,周圍猛地一陣濃霧漫了起來。
王海濤:“???”
不是,真要開打啊?
那也用不着這麽大陣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