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宇内的戰士八角帽上紅五星閃了閃,像是在感謝蘇塵。
蘇塵恭敬地燃了三支香敬上,這才消失。
再出現,是在山神廟前。
簡陋的山神廟前花朵已經凋零,落葉也不少,蘇塵稍微清理了下,尋了兩根比較長的樹枝将燈籠挂上。
大概是心結解了,山神現出了真身,繞着兩根樹枝盤旋了一圈。
“這燈籠裏面不是蠟燭啊?”
“嗯,是小燈泡,用電池的。”蘇塵解釋。
“真好,這樣就不用擔心風一吹引起山火喽。”
“龍山外面的變化好像很大~”
蘇塵颔首:“是很大,山神大人等恢複了出去逛一圈?”
“恢複?那估計要很久了。”
“不着急,順其自然就好。”
倆人聊起龍山的那條小龍來。
“它躲山洞裏了,裏面有個潭,可喜歡在裏面洗澡。”
“夜晚會偷偷溜出來,喜歡别人家牆上插的玻璃碎瓶子,撬走十幾塊。”
“淘氣着呢,跟它說話它都不聽~”
蘇塵聽着也哭笑不得。
山神問蘇塵:“龍山現在有了龍氣,蘇大師要不要搬進來住?”
“畢竟以你的能耐,現在出山很快的。”
蘇塵苦笑:“我是想的,可惜啊,我還有五個孩子,要上學。”
山神頓了頓,感慨:“是要讀書識字的,聽說原先兩個村裏還有知青能教孩子讀書識字的,現在他們都走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村裏能有個學堂,孩子們太小了,要翻那麽多座山出去讀書,太苦了。”
……
蘇塵打趣:“可孩子們要都讀書走出山,以後就沒人供奉你了。”
“沒有孩子,還有松鼠鳥兒呢。”
“再說了,有蘇大師你之前送的功德,我能堅持很久很久了。”
告别山神,蘇塵來到青山村的榕樹下,剛将燈籠挂上,就感覺有東西纏繞了上去。
仔細一看,背青肚紅,赫然是那條喜歡撬碎玻璃瓶的小龍。
小龍鑽進了燈籠裏,好奇地盯着那發光的燈泡看,看了會兒,又鑽出來,繞着蘇塵的脖頸轉了轉。
“嘶嘶~”
居然發出的是跟山神一般的聲音,蘇塵有些忍俊不禁。
你是龍啊,怎麽蛇裏蛇氣的?
“你喜歡?”
“嘶嘶~”
“那等會兒,我去給你買一對,這個是老樹的,不能拿哦。”
“嘶嘶嘶~”
蘇塵身影消失,土地祠邊剛走出的老人見了,愣了愣,狐疑地擦了擦眼睛。
“眼又花了?”
蘇塵回了春明街,一口氣買了十對紅燈籠,想了想,又去了趙老闆的店裏,找了些好看的玩具買了點,給小龍帶去。
榕樹下,老人隻覺得眼前又一晃,出現了個熟悉的面孔。
他僵住了身子。
蘇塵沖老人笑着點點頭,将帶來的東西在榕樹下鋪開。
在榕樹樹葉上蕩秋千的小龍立馬飛了下來,一陣挑挑揀揀加破壞。
蘇塵看着毛絨玩具上的貝殼紐扣被摳下,洋娃娃耳朵上的珍珠耳墜被咬下來,一陣扶額。
“嘶嘶嘶~”小龍挑完,尾巴一卷,沖蘇塵叫了兩聲,飛走了。
蘇塵看着狼藉的毛絨玩具和洋娃娃,無奈聳了聳肩。
看出來了,這小龍喜歡的是亮亮的東西。
蘇塵給毛絨玩具和娃娃都收拾了下,讓老樹收了。
他畢竟還有個幹兒子呢,孫家那個叫狗蛋的孩子或許會喜歡。
轉過身,蘇塵對上老人驚異的眼睛:“老人家,好久不見。”
老人眨了眨眼:“你,你你你,你真的是……”
“對,是我,快過年了,給您拜個早年,祝您新春如意,萬事順遂。”
“诶诶诶,你也是你也是。”
“那老人家,我先走了。”
老人還沒徹底反應過來,眼前又是一晃,再仔細看去,哪裏還有蘇塵的身影?
便是朝榕樹看去,也沒再見到一堆的燈籠和玩具。
老人怔怔着。
過年是挺好,但他人……好像不太好了,感覺跟做夢了一樣。
蘇塵再回春明街,還沒坐下呢,阿彪就來拉人了。
“我媽跟阿葵做了好多菜,兄弟你們一起吃點兒。”
王海濤嘿嘿笑着搓手:“那我就不客氣了啊,不過等會兒啊……”
他一溜小跑,提了兩瓶酒回來。
人逢喜事精神爽。
阿彪的母親連珍珍全程笑得合不攏嘴,像是撿到幾千塊錢一樣。
不過見阿彪要喝酒,使了個眼色,讓他問問阿葵能不能喝。
蘇塵:“……”
已經預感到以後彪哥的妻管嚴生活了。
“喝吧喝吧,就兩瓶沒事的。”
那頭阿彪跟王海濤樂呵呵地幹杯,這頭連珍珍悄悄小聲問蘇塵:“小蘇大師啊,你看看我孫子什麽時候……”
剛開了個口,阿葵就擡眸看來,連珍珍幹笑了起來。
蘇塵往嘴裏塞了口紅燒肉,滿足地眯眼,這才又小聲說着:“阿姨,你現在不該擔心孫子的事,我這侄子要明年底才來,你該擔心自己的錢。”
連珍珍驚喜了瞬,笑容僵住。
“錢?”
蘇塵颔首:“阿姨,你面相上看,這三天有破财之相,挺嚴重的。”
“啊?那,那怎麽辦啊?”連珍珍着急起來,“那可是我存着給我孫子的錢!”
這一着急,她的聲音自然而然大了起來。
阿葵阿彪他們齊齊看來。
“兄弟,怎麽了?”阿彪問。
蘇塵簡單解釋了下。
阿彪愣了愣,皺眉問連珍珍:“媽,慧嬸又來找你了?”
連珍珍下意識點了點頭,旋即擺了擺手:“小蘇說的肯定不是你慧嬸,有可能……遭小偷!”
“對對對,絕對是有小偷來偷我的錢,不行,錢我要換個地方存。”
阿彪将酒碗放下:“媽,你真信慧嬸的話啊?标會的事情之前甯安出過事的,不安全。”
連珍珍瞪眼:“别胡說,你慧嬸跟我們幾十年的街坊,還能騙我們錢啊?”
“而且利息也不高,不可能出事的。”
阿彪無語了,求助地看向蘇塵。
“兄弟,要不你給我媽看看吧,她太相信人了,太軸了,勸不動。”
阿葵跟着點頭:“媽,要不還是讓大師算一算?要真不是标會的問題,阿彪就不好再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