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爲看錯了哩,還真是他啊?穿這麽派頭,真發财了?”
“那可不?才剛就見他帶着個女孩子買衣服,轉頭就來這兒了。”
“女孩?那指定是他老婆,後娶的那個。”
“不太像吧,看着也就二十來歲,那個萍萍不是就比他小十歲?”
……
董榮金也聽到了這些細碎的聲音,臉上笑容更甚。
他又抓了把瓜子。
“我說小夥子,人呢,就得什麽樣的年紀幹什麽樣的事,你說你年紀輕輕的擺攤算命……在這裏賺不到錢吧?”
“知不知道爲什麽賺不到錢?”
蘇塵一邊掐算着,一邊靜靜看着他。
“你喊我一聲大哥,今天我就教教你啊,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你見過哪個人求醫去找年輕醫生的?那不都半吊子嘛,說不定半吊子都沒!”
“算命也是一樣,老哥活了這大半輩子了,也就見過老頭子來算命的,還得專門養個猴兒啊,鳥兒的啊,裝飾裝飾門面兒,你看看你,看着還沒三十吧?斷奶了沒?還玩娃娃呢?”
說着他的手就将貝貝抓了起來。
還想着再揶揄兩下,就見那棉團娃娃劇烈掙紮了起來:“壞蛋,壞蛋!放開貝貝!”
董榮金愣了愣,狐疑地看着那娃娃:“喲,這娃娃還會動,還會說話呢?”
蘇塵對他笑了笑,平靜地将貝貝從他手裏解救下來,安撫地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又将她的衣服整理好,将碗拖到手邊,将小家夥安頓在裏頭。
“貝貝乖啊,這個伯伯不是壞蛋,他就是……”
“眼睛有點瞎!”
老廖點頭:“不止眼瞎,腦子還不好,你見過哪個娃娃能說話的?是吧阿春?”
孔愛春:“……”
你是不是沒進過小趙的店?沒見過幾個娃娃?
輕咳了下,孔愛春沒拆穿,而是繼續一邊織着小紅帽一邊眯着眼:“老董真帶女孩啦?那他是不是要換老婆了?”
老廖嘴裏不是滋味:“有錢也不能随便換老婆吧?他老婆能答應?”
“不答應能怎麽滴?回頭趕你回娘家,不給你錢,還不是要乖乖離?”
“小學就在前面,老董帶人來咱們這兒,就沒想着瞞,要我說,他就是故意來算命的,就想鬧大。”
老廖仔細想了想,搖頭:“那他老婆可憐喽。”
孔愛春也歎了口氣:“可不嘛。”
有人湊了上來:“不都說大老闆現在都外頭養着好幾個嘛,不一定要離婚吧?”
老廖和孔愛春:“……”
蘇塵停止了掐算,并沒跟董榮金解釋貝貝的事,而是清了清嗓子。
“你得祖蔭,自小就十分順遂,18歲娶妻,有兩個兒子,其中一個現在上了大學,但你妻子一次重病去了……”
他還沒說完,董榮金就擺了擺手。
“小夥子,我老董這條街還真沒幾個不認識我,你這些别說我了,他們都一清二楚,鬼知道是不是你聽到的啊?”
蘇塵沒生氣,點頭:“嗯,是要說點大家不知道的,比如你跟豔紅的二三事,和茵茵的深夜運動……”
沒等他說完,董榮金立馬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
“你,你怎麽知道的?”
“誰告訴你的?”
孔愛春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豔紅是誰啊?茵茵又是誰?”
“肯定是他外頭養的女的吧?不過他都帶人來這裏逛街了,不至于這麽慌張啊,奇怪!”
董榮金一顆心差點沒跳出來。
他左右看了看,見大家都在竊竊私語,深吸了口氣,壓低聲音,語氣不再像剛才那樣高高在上,帶了絲哀求:“噓噓噓,你可千萬别往外說了,一百,不,兩百行吧?别繼續說了。”
蘇塵瞥了他一眼,輕松将他的手拉下。
“你不是要算桃花運嗎?”
“這些爛桃花需不需要我幫你斬了啊?”
董榮金差點沒給跪下來。
“爺爺,我喊你爺爺行嗎?這可不是爛桃花,是我的财神爺!”
他這幾年沒少湊别人跟前想做生意,可别人不帶他玩兒啊,也就今年勾搭了這兩個女人,一下子就順暢起來。
這事要是捅出去了,生意就泡湯了!
想着董榮金飛快拉開皮包,從裏頭掏出了一沓錢,一股腦兒塞蘇塵手裏。
“給給給,你可千萬别往外說了。”
蘇塵失笑:“這可是你給我的啊。”
“對對對,我給的,我自願給的。”
蘇塵慢條斯理地将錢收拾好,放進布袋,這才擡頭對上董榮金期待的目光。
“好吧,我不說她們是誰。”
這董榮金也不算壞人,就男女關系上混亂了些而已。
“謝謝謝謝。”董榮金總算松了口氣。
他重重坐下,剛想平複一下,就聽蘇塵慢悠悠道:“看在錢的份上,我再送你一個消息。”
董榮金愣愣問:“什麽?”
“你兒子跟你媳婦在大戰呢,現在回去還能看現場。”
話說完,董榮金呆呆地眨眨眼,随後才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地站起身:“什麽?那個賤人!她敢!”
沒等蘇塵再說什麽,董榮金已經氣沖沖往小學方向疾走。
老廖嘿了聲,老臉上滿是喜悅。
“老柴,走啊,看熱鬧去!”
“阿春,幫我看着饅頭啊,我去去就回。”
可不止老廖,還有好幾人都聽到蘇塵說董榮金老婆和兒子大戰,這等好戲還能錯過?
于是董榮金身後不免跟上了一堆尾巴。
他家就在小學大門邊上,原本的院子改成了棚屋,裏面擺放着各種文具和飲料吃食,直通後頭的一層,所以住的屋子都在二層。
老廖他們墜在董榮金身後跟到了小賣鋪門口,正想着是裝作買東西進去看還是在外頭蹲着呢,就見董榮金已經上了樓,在走廊上身子就是一頓,緊接着耳朵貼在了門上,然後一聲怒吼,踹開了木門。
“啊!”
兩聲驚叫聲齊齊響起。
老廖嘿嘿:“還真大戰哩。”
柴大千給他塞了幾顆花生:“你說,他會不會揍死他兒子啊?”
“不能吧?不過打斷腿沒問題。”
倆人正樂呵呵地一邊聽一邊剝花生呢,邊上就驚呼了一聲。
“出來了出來了,翻欄杆了!”
什麽?!
老廖一擡頭,就見好大一白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