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關系我不知道,但溫泉好啊,大冬天的泡澡可舒服了。”
聽到這話,張謙都沒大師風範了,直接翻了個白眼。
婦人被噎了一下,不吱聲了。
蘇塵不動聲色地環視一圈,笑了笑:“大姐,先去你家裏看看吧。”
“對對對,我家裏的事要緊。”
山腳下,王海濤的車後,一輛車緩緩停了下來。
徐源解下安全帶。
“鄭哥,我那農場前陣子不是鬧野豬嘛,我怕喊來幫忙的人受傷,就讓他們先回家了,說好了啊,你要是看中哪隻牛羊,你自個兒牽,我不會。”
後座上下來了倆人,一人比徐源年紀大點兒,穿着皮衣,踩着皮鞋,腰揣一個皮包。
他下了車就摸出煙點燃,抽了口,吐出一口煙來:“放心好了,你别看我身闆小,小時候我可專門在村裏放牛放羊掙工分的。”
“那就行那就行,鄭哥你還是比我厲害的,我那插隊的地方牛羊也多,但我就怎麽都學不會,就學會個吃了哈哈,走,還有兩座山,要走好一陣子呢。”
說着徐源瞥了眼另一頭下來的人,走到鄭哥身邊,小聲問:“是這位要的嗎?方便透露一下,他究竟什麽來頭?”
鄭哥眼一瞪:“徐老闆,别多話。”
徐源領會,忙擺了擺手:“明白明白,我不問,不問了,就是等會兒鄭哥你記得幫我也挑兩隻好的牛羊一道兒趕下山,年前了得送禮。”
“那沒問題。”
徐源帶頭往山上走,十分自然地說起如何選擇在裏面建農場。
“鄭哥我跟你說,裏頭那個溫泉可舒服了,等會兒去裏頭泡泡腳,保管這一路腳底走的酸痛都能解了……”
說着說着,他側身看了眼默不吭聲跟着的瘦小男人,沖他笑了笑:“這個……老哥,回頭你也試一試啊。”
然後又跟鄭哥聊起了最近聽說的比較好賺錢的生意來。
那鄭哥将煙頭一扔,問他:“我怎麽聽說你最近找人買紫河車啊?誰要的?”
“鄭哥,這我哪裏能說?不過你也知道,來醫院生孩子的到底是少數,你要是有門路,可以幫我收點兒,一個給你八十,怎麽樣?”
“真的?”
“我的話你還不信嗎?說好八十就八十。”
鄭哥樂呵呵地給徐源遞了煙:“徐老闆還是門路廣啊,不過這生意我做就算了,回頭讓底下的小弟去折騰吧。”
這邊幾人一邊聊一邊爬山,那頭蘇塵幾人已經走上了院壩。
大姐的家有個很大的院壩,院壩兩邊修有圍牆。
看得出來圍牆重新修整過,有些石頭上還帶着青苔,圍牆上頭還插着幾個碎玻璃片,但很少,稀稀拉拉的。
聽到動靜,幾個捆着胳膊腿兒的人迎了出來。
“媽?你回來?”
“阿香,大夫來了嗎?”
婦人聞言面色讪讪。
她今天出山是去找大夫的。
家裏這五個人都斷胳膊斷腿兒的,她也不會接骨,心裏實在沒底兒,四個兒子都沒娶媳婦呢,本來家裏就沒什麽錢,再要跛個腳,就更無望了。
可她才下山就遇到個人,聽說了她家的情況後,建議她直接去春明街,說那裏有個大師,看事很能耐,醫術也不錯,極力推薦下她才去的。
這大師是能耐的,但接骨……不知道會不會啊?
她心裏打着鼓,那頭王海濤已經十分熱情地上前握手了。
一通介紹直接給這家人幹懵了,回頭又一個個問題冒出來,就隻剩下招架的份了。
蘇塵在邊上仔細查看了下他們的傷。
張謙悄聲問他:“蘇天師,你還會醫術?”
“一點,醫道不分家嘛。”
張謙:“……”
我就不會。
他開始思考是不是因爲自己專精風水一道不太好了。
這家人還真就是粗暴地用布包紮,有些骨頭直接錯位了。
蘇塵幫他們調整了下,再固定好,那頭王海濤已經把事情原原本本套出來了。
這家人姓關,祖上是看中了這山谷裏的溫泉四季都能種莊稼,定居在這裏的,這屋子院壩也是世代修成的。
幾年前,有人看中了他們的田地,租下來當農場,還讓他們兒子看着給工錢,他們直接就答應了,原本還想着攢幾年工錢,再加上租金,能給兒子娶媳婦來着,結果就出了這事。
“最早農場出事是半個月前,野豬攻擊他們家是這三天,我覺得應該直接去找野豬,蘇天師,張大師,你們覺得呢?”
王海濤說話間迫不及待地搓搓手。
總算他要有用武之地了。
就翠城這小山,找個野豬能難得了自己?
況且根據關家人的說法,過來的野豬至少都有十來隻,動靜是真的大,來去的路不發現也難。
蘇塵站在院壩上往下看了看,對上王海濤灼灼的目光,點了點頭:“行,那去山上走一圈吧。”
他們跟關家人說了下就往圍牆邊走,順着那倒伏的草,一路上了山。
才上了個山頭,蘇塵就停了下來。
“怎麽不走了?”
那頭張謙已經熟練的摸出了望遠鏡來。
“張大師,你是不是到哪個地方,都得看看哪個地方的風水?好以後給富貴人家選陰宅啊?”
張謙笑:“不然呢?你不多走走,哪裏知道那麽多風水寶地啊?”
說着他咦了聲。
蘇塵問:“發現農場有古怪了?”
“山氣到了那裏直接繞行了,被布了陣法?!”
王海濤怔了怔,猛地一拍大腿:“我說怎麽覺得那麽奇怪呢,上面的關家都被野豬沖了,底下的農場裏牛羊還能那麽安靜地吃草。”
張謙放下望遠鏡看向蘇塵,見他點頭,眉頭擰了起來。
“不對啊,農場既然能請人布陣法,就知道農場裏是安全的,怎麽還把關家人散了?”
王海濤怔了怔:“是挺奇怪的。”
“難道……是農場的老闆要害關家人?想霸占溫泉?”
蘇塵語氣淡淡:“他不是那樣的人。”
王海濤了然點頭:“蘇天師你看人我是信的,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先找野豬吧。”剛才這會兒功夫,他也已經将附近的氣息納入眼裏,其中一絲極細的黑色氣息十分醒目。
話音落下,蘇塵帶着王海濤張謙再度進了鬼道,出來時,已經在一處山坡。
而坡下,一群野豬正在瘋狂拱土,嚎叫聲不斷。
王海濤:“……”
這,這就找到啦?
跟在蘇天師身邊,我好像那個廢物!
蘇塵手一揚,符箓飄飛出去,那群瘋狂的野豬漸漸安靜了下來。
張謙上前,仔細觀察了下,從土裏翻出了一小塊肉來,仔細看了看,皺眉:“僵屍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