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剛才就是領阿鵬去另一頭的洗漱間上廁所的。
這會兒看到林景春,他笑着打了個招呼:“林隊怎麽來了?”
“這不聽說阿玉報警嘛,”林景春對蘇塵使了個眼色,“大師,咱們借一步說話。”
他拉着蘇塵又回了洗漱間裏。
“大師,這人……不是自殺的吧?”
蘇塵颔首,眼神凝重:“這樣的死法人力做不到,我懷疑是陰魂上身做的,奇怪的是……”
他解釋了遍,末了才道:“我仔細檢查過牆壁和門窗,沒有陣法的痕迹,目前推測,有人收了魂,不僅僅是阿牛的,附近的魂靈都沒了。”
林景春皺眉:“大師,這魂收了能幹嘛啊?”
“那就太多了,有些厲鬼就是靠吞噬魂靈提升鬼力的。”
林景春一時沒明白蘇塵這話的意思。
做完筆錄過來的林景玉瞬間了然:“哥們,你這意思……有人在養鬼?”
“不是,養鬼就養鬼,幹嘛還殺人啊?瘋了吧?”
蘇塵淡笑。
人心,是最難測的。
林景春若有所思:“鬼的事我們不好管,但要是有人在養鬼,那就得查,這件事我去跟周局彙報,會繼續調查的。”
得了他這話,林景玉松了口氣。
“哥,調查的時候記得戴平安符。”
“我知道,帶着呢。”
“對了,哥你們要是查清楚這人的身份和出生日期,再找我哥們,能快一點破案。”
“好。”
一小時後。
蘇塵林景玉領着失魂落魄的餘剛強從上爐派出所出來。
一個不察,餘剛強差點被出租車撞上,幸虧林景玉眼疾手快将他拉了回來。
“喂,你沒事吧?”
餘剛強呆呆地搖了搖頭,而後定定地看着他。
“你說,會不會是因爲我,阿牛才會……”
“胡說八道什麽?你讓他來這裏幫你盯着肥羊了?”
餘剛強搖頭。
“那不就得了?這就是巧合。”
“你别太難受了,人嘛,都有生老病死。”
他不說還好,一說餘剛強五大三粗的人,眼睛立馬就紅了,沒兩秒就掉起眼淚來。
“阿牛,阿牛是我在這裏唯一的朋友,唯一的一個,我沒錢的時候找他,他都請我吃面,我,我……”
說着說着,他捂臉蹲下,在路邊嚎啕大哭了起來。
林景玉滿臉錯愕。
他求助地看向蘇塵,發現他正挑眉看着遠處的幾輛車。
“那邊有什麽嗎?”林景玉好奇問。
蘇塵搖頭:“沒,就是看到了個熟人。”
熟人?
林景玉眯眼仔細看了看,倒是認出了幾個面孔來。
都是做大生意的老闆。
袁國榮、李建斌、陳家齊、張玉貴、孫學海……
這是……
林景玉恍然:“是來看拆遷的吧?上爐這一片有拆遷的規劃,而且邊上就是西湖,位置很不錯,建成小區不愁賣的,他們在這兒估計是一起考察,好競标吧。”
“說起來,米倉那單位樓好像也在規劃片區裏,前陣子聽說有人組織大家一起要提高拆遷費來着。”
“可惜喽,這回出了命案,估計不敢再喊了。”
蘇塵眉頭微動,快速掐算了下,抿唇。
林景玉見他這動靜,意識到了什麽:“不是吧?”
“難道阿牛的死跟拆遷有關系?”
“可他也不是這邊的住戶啊?”
“還是說……”
“拆遷費?!”
蘇塵聳肩:“隻能确定,拆遷是因。”
林景玉得了肯定的回複,立馬轉身往上爐派出所跑。
原本嚎啕大哭的餘剛強不知什麽時候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着林景玉跑開,又愣愣地看着蘇塵:“大,大師……阿牛他……”
“真是被人害死的?!”
蘇塵瞥了他一眼,視線落在他緊緊捏着的拳頭上:“你想報仇?”
“想!”
就在他說出口的那一刹那,蘇塵在他印堂上看到了濃郁的死氣。
“打消這念頭,不然有性命之危。”
餘剛強身子一顫,但很快眼神堅毅了起來。
蘇塵無奈搖頭。
是他多嘴了。
餘剛強沒跟着回春明街,所以等老廖問起情況時,是林景玉回答的。
聽說餘剛強的朋友死了,死狀凄慘,老廖和李嬸都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一個道:“我,我剛才真沒想咒他的啊。”
另一個附和:“對啊,我們那就是,就是順嘴。”
李嬸說完扭過身子,雙手合十念起了阿彌陀佛。
老廖瞥了眼蘇塵,膽氣上來了,愧疚也沒了。
他問:“米倉那邊不是說要拆遷了嗎?死了人,拆遷費會不會少給啊?”
涉及到錢,那就有的聊了。
周圍的小攤販立馬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林景玉偶爾也插插嘴,等到肚子唱起了空城計,這才猛地一拍腦門:“嘿,還沒吃飯呢,哥們……”
蘇塵沖他笑笑:“走,一起吃面去。”
“嗨,許叔的面都吃膩了,我帶你們換個口味。”
上爐。
張玉貴不動聲色地掃了眼李建斌,沖着陳家齊笑了笑:“這地是真不錯,看着就風水很好,住得舒服。”
陳家齊颔首:“是啊,聽說彙豐已經看上這一片,打算建一棟大樓。”
這消息張玉貴也聽到過。
“确定了嗎?”
陳家齊搖頭苦笑:“咱們可沒門路确認哦。”
然後意味深長地掃了李建斌一眼:“張老闆,這次競标李老闆好像勢在必得啊。”
張玉貴輕哼。
什麽勢在必得,那是小人得志。
對小日子那邊卑躬屈膝,來這裏就裝上了。
呸!
前陣子因爲花瓶的事,張玉貴徹底将姓李的惦記上了,派人日夜盯着,就想着報複回去。
還沒出手呢,就發現他與小日子那邊的人來往緊密。
更不恥了。
隻是看着李建斌跟領導談笑風生的樣子,張玉貴心裏也沒底了,不會這塊地真要被這厮拿下了吧?
另一邊,林景玉領着蘇塵和阿鵬就進了新彙百貨的大樓。
“我有個朋友在這底下開了家烤肉店。”林景玉解釋了句,捏了捏阿鵬的臉蛋,問他,“阿鵬,你吃過燒肉沒?”
小家夥搖了搖腦袋。
“今天叔叔請客,敞開了肚皮吃啊。”
他又跟蘇塵道:“我這朋友早年在西北插隊,老喜歡那裏的牛羊肉了,一直跟我說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過咱們翠城不興吃牛肉,所以他這店裏做的都是羊肉。”
說笑間,就有人跟林景玉打起了招呼。
“周姐,好久不見了,回頭去我家喝杯茶啊。”
“诶,好,有空就去啊。”
富态十足的婦人掃了眼蘇塵,眼睛一亮:“阿玉啊,這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