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出來,忙打開傘撐着。
“大師,沒事吧?”
蘇塵重新用布緩緩将劍裹上。
“沒事。”
就是有點失落。
原本還以爲這劍能有點用武之地,可以順勢将裏面的鬼氣散一些,但很顯然,沒用上。
那十幾個人看着兇狠,其實都是花架子。
用林景春的話說,這年頭聚衆鬥毆的很多,但除了部隊裏退役的,哪會拳腳功夫?
平時幹架拼的就是一個狠字,身法刀法都沒有,就是人多一陣亂砍。
比起那些毒販,這些人好對付多了。
邊上等候多時的張明山和車紅英急切問着:“阿塵,阿勇呢?”
“對啊,阿勇沒事吧?”
蘇塵沖他們笑笑。
“沒事,他等會兒要去派出所做筆錄,張二叔,你們是留在市裏還是先跟我回去?”
倆人自然是要留下的。
蘇塵看見阿明,讓阿明等會兒帶上張明山他們,就跟趙東升回家了。
路上,趙東升問起墓裏面的情況,聽說是布置七星納财陣,一陣嫌棄。
“不用說,肯定是哪個小老闆幹的。”
“這些人成天心思不放在正道上,專門走歪路,圖什麽啊?”
蘇塵笑:“誰還嫌棄錢多呢?”
隻是有些人能守得住底線罷了。
這麽一陣折騰,等蘇塵再回到家裏,已經淩晨1點了。
讓他意外的是,家裏居然還亮着燈。
推開門看到蹲在八仙桌上往嘴裏一陣塞瓜子的松鼠時,蘇塵了然。
“小仙來了?”
“吱吱吱!”
松鼠蓬松的尾巴一甩,三兩下就跳到了蘇塵肩膀上。
“吱吱。”
蘇塵瞥見它鼓鼓囊囊的臉頰,會心一笑:“小仙,你再這麽吃下去,小心胖得走不動道兒。”
“吱吱吱。”松鼠尾巴豎了起來,顯然十分不滿。
劉春花瞪眼:“阿塵你别胡說八道,小仙怎麽會胖?”
蘇塵:“……”
就您這麽成天地喂?
不胖才怪!
“阿勇怎麽樣?找回來了嗎?”劉春花問他。
“人找到了,但是要去派出所一趟,我懶得跟,就跟張二叔他們分開先回來。”
劉春花松了口氣。
“這就好,哎,這一到年關,外頭就開始亂,還是咱們鎮上舒坦點,回頭你勸勸阿勇,讓他在鎮上找個活幹就好,市裏工錢是高,可也要有命花啊。”
蘇塵點頭:“嗯,回頭我碰上他就說。”
劉春花又問起到底是被誰抓的。
“不知道?你不找到人了嗎?不知道是誰抓的?”
“看着他們幹活的人都是地痞流氓,别人雇他們來盯着的,幕後是誰要調查,不然請阿勇去派出所幹嘛?”
“我的親娘,别想這些有的沒的了,都幾點了,趕緊睡覺吧。”
劉春花忙搖頭:“那不行,小仙這還吃着呢。”
“吱吱。”松鼠又跳到了八仙桌上,開心地捧着花生咬了起來,蓬松的尾巴在它身後來回搖擺着。
蘇塵見狀,索性讓劉春花取件衣服在八仙桌上做個窩,等回頭小仙吃累了直接睡窩裏。
“诶?看我這腦子,之前怎麽沒想到哩?”
劉春花沒拿的舊衣服,把蘇塵給她買的新毛衣拿來做窩了。
回頭還得意地跟洗腳的蘇塵顯擺:“阿塵,你覺得這個窩好看麽?”
“好看。”蘇塵豎起大拇指。
一覺醒來,蘇塵睜開眼就發現松鼠小仙被玥玥抱在懷裏一陣親。
蘇塵:“???”
“爸爸你看,小松鼠!”
玥玥見他醒來,高興地遞給他看。
“吱吱吱~”
松鼠掙紮着從她的手裏鑽出,兩下蹦到了小阿雲腦袋邊,蓬松的尾巴一甩,就擱在邊上閉上眼。
“小松鼠睡覺覺,我也睡覺覺。”
玥玥高興地也往邊上一趴。
蘇塵失笑。
玥玥是越來越可愛了。
劉春花醒來看到跟兩個孩子一道兒睡的小仙,差點沒将眼珠子掉出來。
“不,我那窩不是做得挺好的嘛,怎麽……”
“媽,小孩子靈性,小仙喜歡很正常。”
“哦哦哦,”劉春花有些失落,嘀咕着,“那我還喂了好些天哩~”
早飯沒多久,蘇茂就帶着阿亮來了,劉春花看到他有些歡喜。
“阿茂,怎麽過來了?”
“媽,小弟讓我們過來幫忙磨年糕。”
“吃過了沒?”
“吃了吃了!”
“吃了啊,那,那先坐着吧。”
母子寒暄都挺生疏的,看得阿亮眼睛生疼。
他拉過竹椅往阿虎阿塘身邊坐,幫着劈竹篾,小聲吐槽:“我爸臉皮太薄了,你看我,過來我奶都不招呼,吃喝什麽的都自己拿,再看我爸……感覺跟去别人家做客一樣。”
阿虎笑笑:“那不前頭鬧翻了嘛,再過陣子就好了,你學車怎麽樣了?”
“已經能開一陣了,你們這紮的什麽?”
三個小青年坐在一道聊着天兒,蘇塵也拉着不太自在的蘇茂聊着天。
蘇茂成天在地裏刨食的,蘇塵跟他聊的自然是莊稼了。
“大哥,你們白菜種多少?有多的嗎?回頭我去砍幾棵,家裏這頭蘿蔔好像多了,你來拔。”
蘇茂原本就有些拘束,聞言連連點頭:“白菜多的是,蘿蔔家裏也有,你大嫂還想着腌點兒蘿蔔幹。”
“蘿蔔幹?我喜歡吃,回頭讓大嫂多腌點兒,我去拿一罐。”
“沒問題……”
倆人說着就讓蘇老頭招呼着去搬米了。
堂屋裏就有磨,那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村裏蘇姓的都能用。
幾人将米搬過去後,将磨清洗了下,阿亮就出來了。
“小叔,符給我們貼一張呗。”
蘇茂愣住:“符?咱們這又沒事,用什麽符?”
“爸,你不懂,我小叔的符可厲害了,能省很多力氣的。”
蘇塵笑着點頭:“我現在就畫。”
他畫了三張省力符。
蘇茂開始還不相信,自己推了下石磨,又貼上省力符推了推,察覺到了妙處,眼睛一亮。
“阿塵,你這符好用哩。”
“是吧爸?我小叔的這個符要是拿出去賣,至少二三十的。”
蘇茂表情變了:“那,那還是别用了,挺貴的~”
蘇老頭瞪眼:“你小弟自個兒畫的,就費個紙和朱砂,貴什麽貴?給你用就拿着!”
蘇茂幹笑了下,讪讪地低頭,繼續推磨。
蘇塵無奈。
家裏這二老啊,嘴皮子是真厲害。
自家大兒子什麽脾性不知道啊?三兩句就讓人無地自容。
沒等他繼續腹诽,有人過來了。
“喲,你們幹嘛呢?”
是隔壁的老覃叔。
看到那一大桶泡好的米,他愣了下:“阿宗,你們今年要做年糕?”
蘇老頭連連點頭:“這不,難得做一次,打算做多一點。”
“是得多做點啊,你今年可是六十喽,今年打算辦酒席不?”
蘇老頭當下笑開了花兒。
“我說不用辦,幾個孩子非要,老喽老喽,都是兒女當家喽,就打算正月初五辦兩桌,你也來喝個酒啊。”
“我就說你家今年肯定要辦酒的吧,這酒指定得喝啊!”
倆人說着說着,就瞧着村口那邊走來了幾人,仔細一看,可不就是張明山一家嘛。
幾人手裏大包小包的,沒回家,直直往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