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越聽面色越古怪。
林景玉看出不對勁了:“哥們,所以是那嬸兒說謊了吧?”
蘇塵颔首:“她大女兒17歲就被她嫁給一個五十歲的酒鬼,拿了人兩千彩禮,二女兒是三千塊讓鎮上的人帶去南方做皮肉生意,可能生意好吧,小女兒也跟着被五千塊帶走,之後家裏才開起了小賣鋪。”
“現在每年,她能從帶她女兒去南邊的那人手裏拿到一千。”
衆人嘩然。
“怎麽有這麽狠心的媽?”
“就是,虎毒還不食子呢,她這是毀了她女兒的後半生了啊。”
蘇塵颔首:“所以啊,她毀了女兒,女兒也會毀了她。一飲一啄,都有定數的。”
林景玉愣了下,眼睛陡然放出光芒來:“哥們,你的意思是……”
“噓!”蘇塵提醒,“别洩露天機,後果你付不起。”
林景玉連連點頭。
圍觀的人裏也有猜測出來的,聞言立馬縮了縮脖子。
老廖恍然:“後生仔明知道那劫是什麽都沒說,後果他都受不住,哎喲,我們這些人還是嘴巴嚴一點吧。”
衆人連連點頭,很快散去。
蘇塵将錢和小木人收起,就聽林景玉道:“哥們,我得去那兩個房主家裏轉轉了。”
“去吧去吧。”
蘇塵望向阿葵和阿彪:“你倆呢?”
阿葵回過神:“哦哦哦,我,我回肉聯廠。”
看着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阿葵,蘇塵笑了笑,摸出了《太平廣記》看了起來。
紅紅見他事情忙完了,趴在桌上乖巧地寫拼音。
隻是沒一會兒,阿彪就被他媽拖到小攤子前。
“阿姨?”
“小蘇大師啊,我可都聽說了,你算出來我們家阿彪正緣出現了,就剛才那姑娘。”
蘇塵點了點頭:“嗯,怎麽了嗎?”
“還怎麽?我去她家談彩禮什麽的啊,我家阿彪好不容易能結婚,我不得抓緊時間啊?”
“小蘇大師你之前跟他們回家了的,快跟我說說,她家住哪兒啊?”
阿彪在邊上急着屢次想捂嘴,都被他媽躲過了。
蘇塵抿唇:“阿姨,在水頭鎮上東邊,你問問老許家就知道了,她叫阿葵。”
“诶诶诶,好诶。”
“媽~”阿彪扶額,“八字還沒一撇,你,你别聽李嬸說了就亂來,我們都不認識,才見第二次面。”
“什麽才第二次見?我跟你爸當年結婚才第一次見,不一樣生下你了?”
說着阿彪媽樂呵呵地跟蘇塵道謝:“小蘇大師啊,回頭我們阿彪結婚啊,我再給你包個大大的媒人紅封啊!”
“诶,謝謝阿姨。”
“那阿姨準備準備,去水頭鎮喽!”
“媽!”
阿彪看着人樂颠颠地沖進家裏,滿臉無奈地敲了敲桌子。
“彪哥?有事?”
“兄弟,我感覺你在幸災樂禍。”
蘇塵猶豫了下:“準确地說,我在推波助瀾。”
“大大的媒人紅封……”蘇塵嘴角揚起,“彪哥,我要養孩子,肯定不能跟錢過不去,是吧?”
阿彪:“……”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林景玉是下午兩點多回來的。
“成了?”
“這不廢話嘛,就他們這地段還想着拆遷呢?昨晚我就找人了解了下政府的規劃,他們的兩個屋子都是在文物建築保護區内,不可能拆遷,我建議他們拿錢去郊區買老屋子等拆遷,他們很快就同意了。”
蘇塵豎起大拇指。
“給,這是剩下的錢,對了,合同你也看一下。”
“包括屋子所在的土地也買了吧?”
“那當然,不過院子的具體大小和情況……嘿嘿,我還沒敢進去。”
說話間蘇塵已經站起身。
“好奇不?”
林景玉驚喜:“哥們,你要帶我去長長見識?”
“走。”
“好嘞。”
紅紅沒跟去,蘇塵将她拜托給阿彪照顧。
第一個兇屋距離春明街有七百米。
屋子加上院子總共兩百三十多平,周圍最近的建築都離十米左右。
蘇塵轉了一圈,十分滿意地點點頭。
等到大門前,林景玉掏出鑰匙要打開,不遠處立馬有人喊了聲。
“喂,你們,别進去!”
蘇塵和林景玉轉身,就見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急匆匆過來,一把拉住兩人的胳膊就走。
“趕緊離開,你們不要命了?”
“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這裏頭死了多少人知道嗎?”
蘇塵和林景玉一個不察,被他拖了兩三米才總算甩開。
林景玉哭笑不得:“叔,我們知道,這屋裏總共死了26個人。”
那老頭愣住:“你們知道還……”
頓了頓,他一陣跳腳。
“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膽肥,在學校裏學那些個科學就不相信有鬼是吧?你們腦子讓門擠了啊?要不是裏面有厲鬼,能死那麽多人?”
“住裏面的人都死了,沒一個活着出來的,還有一個小偷,夜裏就翻個牆進去,都沒了。”
林景玉見他這麽苦口婆心,知道老人是真擔心他們,笑着解釋:“叔,我們不是那些不識好歹的年輕人……”
他指了指蘇塵:“喏,我哥們是大師。”
“大師?你?”老頭上上下下打量了蘇塵一遍,見他點頭,嫌棄着,“糊弄誰呢?我是老了又不是瞎了,哪個大師這麽年輕的?去去去,别在這裏搗亂,免得回頭又死人,我孫孫被吓到了怎麽辦?”
呃,好像有點自作多情了。
林景玉一陣幹笑,還想着再解釋一番,被蘇塵攔住了。
蘇塵使了個眼色,林景玉立馬意會。
倆人趁着老頭還在碎碎念的功夫,轉身朝門口飛奔過去,林景玉手裏還拿着鑰匙呢,大門就被蘇塵一腳踹開。
“砰!”
巨大的聲響驚到了老頭,也吸引了周圍的鄰居。
“老張啊,外頭怎麽了?”
“兩個不要命的,他,他們進那樓了!”
“什麽?那你還愣着幹什麽啊?趕緊報警啊。”
“哦哦哦,我,我現在就去報警,我去報,報……”
林景玉往院子裏走了幾步,扭頭朝外看去,初時還能看到外面的街道和房子,蓦地眼前好似蒙上了一層霧,外面的一切朦胧了起來。
“哥們,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心口的平安符發熱了起來。
耳邊,是蘇塵的厲喝聲。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