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陣茫然。
阿彪更是警惕地抱着骨灰壇往後退,厲聲說着:“幹嘛幹嘛?想搶啊?你們敢?”
林景玉示意他安靜,這才笑着用李荔城話問葉二太爺。
“老人家,遷墳的事是葉叔拜托我們的,我之前跟大家解釋過了,合規合理,您不該攔着吧?”
葉二太爺連連擺手:“不,不是那個……”
他顫巍巍指了指祖墳,又指了指蘇塵:“先生,大先生,祖宗~”
林景玉怔了怔,試探着問:“老人家,您是想請我們幫忙找祖宗?”
葉二太爺連連點頭:“诶诶诶。”
林景玉轉頭看向蘇塵,把事情說了,末了才問:“哥們,這生意接嗎?”
他懷裏,小紙人鑽了出來,聽了一會兒,轉過小腦袋望向蘇塵,沒擺手,也沒點頭。
蘇塵看了看小紙人,猶豫了瞬,走到葉氏祖墳前。
祖墳的碑是用青石刻的,上頭寫着生卒年月,八字一清二楚。
他推算了下,眉頭微微挑起。
“怎麽樣?哥們?他們家祖宗的屍骨在哪兒啊?這年頭不會有人賣白骨吧?這玩意兒也不值錢啊,還是葉家有仇家,刨回去挫骨揚灰?”林景玉小聲問。
他語氣輕快,頗有幾分幸災樂禍。
蘇塵瞥了他兩眼,往田裏的方向一指:“那邊,大概七八百米吧!”
阿彪稀奇:“七八百米?那不是到海裏了?不是,特意挖了祖墳,把骨頭往海裏扔,什麽仇什麽怨啊這是?”
他們這說的普通話,葉家人都聽懂了,一個個氣憤了起來。
見蘇塵往海邊走,他們立馬跟了上去。
葉二太爺顫顫巍巍地被小輩攙扶着往前走,走到海邊,望着漲潮後的海面,一片茫然:“這,這……怎麽找啊?”
“五百!”蘇塵開口。
林景玉初時還有點茫然,很快又領會,忙過去跟葉家人交涉。
五百,對在鄉下的葉家人來說,可是大錢!
葉二太爺有瞬間的猶豫。
林景玉問:“怎麽?你們祖宗的屍骨都不值五百?你們真是孝子賢孫啊!”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
有人上前就要暴揍林景玉,被攔下了。
葉二太爺喊了其中幾人商量了好一會兒,這才答應林景玉。
林景玉等他們将錢湊齊了,遞給蘇塵。
醉酒的葉光濤葉光輝葉光壽幾人被架了過來。
渾渾噩噩的幾人在看到葉二太爺時,瞬間縮了脖子,乖乖巧巧,也不發酒瘋了。
葉二太爺掃了眼三人,看到幾人衣服上很多泥時,眼眸深了深。
他拄了拄拐杖:“說,你們昨晚鬧到幾點?”
“9點?”葉光壽說着小心翼翼看了看葉二太爺的臉色,猶豫了下,“要,要不然就是10點?”
緊接着苦笑:“二太爺,我,我們就……打打牌,喝喝酒,什麽也沒幹啊!”
葉光輝急切地點點頭:“對對對,我們很早就睡了,什麽也不知道。”
這一說,葉二太爺輕哼了聲。
“什麽也不知道?那就知道昨晚出事了?”
他那拐杖猛地往地上一杵:“說,你們把老祖宗的屍骨都扔哪裏去了?!”
葉光輝葉光壽身子下意識一顫,緊接着察覺不對勁了。
“……啊?老,老祖宗的屍骨?”
邊上有人怒喝:“還裝傻,祖墳裏都被掏空了,老祖宗的屍骨都沒了!”
“你們這一個個,一個個,真是氣死我了,棍子呢,我今天非要打死你們!”
葉光壽聞言忙擺手:“沒,沒有啊,我們,我們沒有掏老祖宗的屍骨,沒有,真不是我們!”
葉光濤也總算回過神:“對對對,我們都沒動手,我們在打牌喝酒呢,我們都沒出去過,真的!”
“真你個頭!”他被狠狠踹了一腳。
“你看看你們身上,就打牌喝酒能成這德性?這些泥哪來的?”
葉光濤一愣,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打了個激靈。
“不,不是……”
“還說不是?!”葉太二爺杵了杵拐杖,“愣着幹什麽?拿棍子來!”
趙東升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遞過鏟子:“來,這個更順手!”
葉光濤吓得直接跪了下去。
“太二爺,真不是,我沒有,我,我……”葉光濤吓得涕淚橫流,“我昨晚是想挖墳來着,但是我挖的是我嬸子的墳啊,真的!”
說着他忙拉着葉光壽葉光輝:“阿壽阿輝你們快幫我解釋解釋,我昨晚說了要挖我嬸子的墳對不對?”
林景玉和阿彪的臉色很難看。
倆人一陣氣憤,氣憤葉叔這個侄子葉光濤喪良心。
又一陣後怕,要不是昨晚烏龍了,怕是葉叔老婆就真被挖了扔進海裏。
“難怪葉叔不把家産留給他,畜生!”
“就是!”
那頭,葉光輝葉光壽聽了葉光濤的話齊齊點頭。
“對對對,太二爺,我們昨晚挖的就是阿濤嬸子的墳,他都跟我們說了,他那個叔不厚道,家産都不留給他,所以他要報複。”
說着葉光輝忙舉起手:“太二爺,我,我沒動手啊,我就陪着一起,真沒動手!”
葉光壽跟着點頭:“對對對,我也不敢碰,我就跟着,還摔了一跤。”
他們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全厝的人臉都陰沉了。
因爲葉光濤嬸子的墳在他們發現祖墳被掏前還完好無損。
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還敢狡辯!”
有人奪過趙東升手裏的鏟子,對着葉光濤的後背就來了一下。
“那可是我們的老祖宗,你們幾個平日裏偷雞摸狗地當二流子就算了,竟然還敢把老祖宗的墳挖了,說,除了老祖宗的屍骨,裏頭的金銀财寶呢?”
聽他這麽一說,葉氏族人總算回過神來。
“對對對,咱們祖墳裏陪葬了好多金銀珠寶的,東西呢?”
“是不是被你們偷偷賣掉了?”
“我就說他們幾個平時褲兜裏一個鋼镚都沒有,怎麽有錢喝酒,好啊,居然敢偷盜祖墳!”
……
葉光濤痛苦地倒下,聞言更是吓得臉上沒了血色。
“沒有,我沒有!”
葉光輝和葉光壽倆人眼神卻躲閃了起來。
倆人下意識挪開了些,慢慢地想往人群後躲,好溜之大吉。
可我葉光濤都被打了,他倆作爲同犯能免?很快就被人踹了一腳,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