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他們這桌子時,她陰森地掃了老許一家人,咬牙切齒着:“你們會有報應的,會有報應的!”
阿葵能慣着她?直接就呸了一口。
“你個老不死的,你自己要害我侄女的,還敢在這裏放狠話。”
“我們有大師在,還怕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真要有報應的話,也是你好吧?”
說着她眼珠子轉了轉:“哦,回頭你這外孫真要火化了,我就找人偷偷将那骨灰揚了!”
“你敢?!”
阿葵插腰:“你都敢給我侄女結陰婚,差點害死她了,我怎麽不敢?”
“我不僅要揚你外孫的骨灰,我還要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都揚了!”
看着劉婆子氣得幾乎暈倒,阿葵這才得意:“哼,死婆子,還敢跟我嗆!”
兩個警官對劉婆子也沒客氣,硬拽着她出去了。
阿葵得意:“坐你的牢去吧!”
不過她也知道,這都是放的狠話。
坐牢是未必的。
估計帶走也隻是要她解釋一下她外孫的死因和将屍體放在家裏的緣由。
她也不可能挖她的祖宗十八代,更不可能揚了誰的骨灰。
但……
這樣怼就是暢快!
阿葵一轉身,就對上幾道目光,當下清了清嗓子:“那什麽,哥,你愣着幹嘛啊,阿甯還虛着,找個椅子讓她坐着啊。”
“哦哦哦,對對對。”
這時,有人弱弱問了句:“阿葵啊,什麽結陰婚啊?”
“對啊,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見狀,阿葵也沒瞞着,當下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末了才道:“得虧我們去市裏找了大師,不然,我家阿甯就真被那死婆子害了。”
“呵,死都死了,想着給她外孫讨老婆就算了,居然還肖想我們阿甯,活該她被抓!”
有人疑惑:“你不是說這陰婚湘南的人才搞的嗎?劉婆子是咱這土生土長的人啊!”
“劉婆子是沒錯,你們忘記啦?她老公可不是,好像不是湘南就是湘北那邊的,聽說劉婆子這一身本事也是跟她男人學的。”
“真假的啊?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你才幾歲啊?劉婆子的男人早三四十年就走了,你能知道個屁!”
……
水頭鎮并不大,劉婆子給自己死去的外孫結活人陰婚,差點害死老許家女兒這件事很快就傳了開來。
陸陸續續地,有人來劉婆子這院子來看熱鬧。
瞧見蘇塵和紅紅這陌生的臉孔,免不住又是一通問。
得知這年輕人是真有本事的大師,衆人都是一陣驚愕。
“确定嗎?這看着也不像啊?”
“就是,大師不得頭發發白,五六十歲?”
“你怎麽這麽死腦筋啊?那是普通的大師,這種年紀輕輕就厲害的,就是天才大師,懂了不?”
“這,這也行?”
“怎麽不行了?你沒看前頭報紙裏都說了啊,人神童8歲就上大學,你正常幾歲上?不得18啊?”
“好,好像是這樣。”
“所以這位大師哪裏人啊?回頭有事咱們也好找他幫忙啊。”
“隔壁梁山的。”
“這麽近?走路也就一個小時左右,挺好,挺好的。”
……
蘇塵将這些談話都收入耳中,微微搖頭。
眼見着天漸漸黑了下來,他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
請圍觀的人讓開些,用趙東升的打火機将表文燒了,蘇塵腳踏七星,口中念念有詞,手中道印一個個飛出,沒一會兒,院子裏突然刮起了一道陰風。
霎時間院子裏的塵土飛揚,圍觀的人紛紛擡起手捂住眼睛。
蘇塵雙眼圓睜,并不受影響。
在他的視線裏,一團黑氣在陰風裏漸漸顯形。
“你是何人?”
真的!
這個世界有典籍裏記載的城隍!
正統的鬼神!
蘇塵掩下激動的神情,恭敬行禮:“梁山牛尾,蘇塵,見過城隍大人。”
“哦?就是你表的文?”
“是,這屋内一魂靈被強留世間多日,雖被其外祖母與生人結了親,但三月有餘,生人尚有氣息,足見其心不忍,此事非他之過,還請城隍大人引渡安置一二。”
“喏。”
随着聲落,黑氣瞬間消散,與此同時,右邊屋子裏被封印在棺材裏的黑氣連同替身紙人一起被勾起,消失無蹤。
院子裏的陰風緩緩停下,趙東升等人總算将手放下,就見蘇塵眯眼盯着屋子那頭。
“大師,怎麽了?”
“沒事,那孩子的魂被帶走了。”
蘇塵說着嘴角勾起,看向老許:“事情已解決,天也晚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老許等人大喜。
這會兒也後知後覺,剛才那陣陰風有古怪,就是沒敢問。
蘇塵看向阿陽和老崔:“你們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老崔猶豫了下,點點頭:“要的要的,麻煩你……大師了。”
等幾人出了院子上了車,車尾燈消失,老許這才猛地一拍大腿。
“哎呀,看我,怎麽就忘記大師的紅封呢?這腦子!”
阿葵斜眼:“哥你着什麽急?等明天我們上門去送,順便帶上禮,不就妥了?我看這大師心胸可沒那麽狹隘。”
說着她笑嘻嘻地摸出了平安符來,遞給阿甯。
“阿甯啊,這平安符你貼身戴好,我跟你說,能擋災,下回再有這種事,咱就不會被折磨成這樣了!”
阿甯笑着接過,放口袋裏。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腳步聲,陰沉着臉的劉婆子和幾個警官一起回來了。
屋裏的屍體被擡走,劉婆子哭了半晌,然後惡狠狠瞪了老許他們一眼。
“你們給我等着。”
阿葵輕哼:“有本事就來,我怕你啊!”
劉婆子陰恻恻地看了他們好幾眼,猛地操起掃把将他們趕出院子。
車開到梁山鎮上,蘇塵才想起還沒買糖果這些,拉着紅紅在鎮上買了一通,一轉身,阿陽老崔依舊跟着。
他稀奇:“怎麽了?還有事?”
阿陽猶豫了半晌,還是彎腰鞠躬:“對不起啊阿塵哥,之前誤會你了,還以爲你就是騙子,對不起!”
蘇塵失笑:“這有什麽?你又不是愚昧,隻是相信自己親眼所見而已,能明辨是非,挺好的。”
說着他又望向老崔:“老崔,回頭辦喜事可别忘記請我喝杯喜酒啊!”
老崔欣喜:“一定一定。”
倆人又颠颠兒地送蘇塵和紅紅到了山腳邊,才同趙東升一起,被蘇塵趕走了。
他倆拉着趙東升非要請吃飯。
這頓飯,自然是有酒有菜,趙東升樂滋滋地跟他們分享了之前蘇塵在龍山的事,倆人聽得一陣咋舌。
山道上,蘇塵用細棍挑着大包小包,一手牽着紅紅,走到半路,瞧見了前面兩道黑影,他用手電筒一照,赫然是阿虎阿塘。
倆人扭頭看到是他,欣喜小跑過來,不由分說地接過他的細棍,幫他挑着,這才問:“阿塵叔,你怎麽這麽晚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