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見紅紅有些緊張,摸了摸她的腦袋:“所以從今天開始,我輪流帶個孩子出門。”
蘇老頭眉頭緊鎖:“那你還要照顧孩子……”
“沒關系的爸,我擺攤算命,一天能有兩個過來問就不錯了,很閑的。”
劉春花還要再說什麽,蘇塵一指竈王爺前頭的栗子:“媽,栗子得早點吃,小心回頭放壞了!”
“呸呸呸,這可是小仙賜給我們的,怎麽可能壞?”
“走走走,趕緊走,别在這裏礙我的眼。”
蘇老頭也輕聲勸着:“趕緊的,别回頭幾個小的出來見你們走又哭鬧。”
蘇塵在村口看到了四哥蘇德。
見他領着紅紅出來,蘇德好奇:“阿塵,今天不去市裏嗎?”
“去。”
“那紅紅……”
“我帶着一起去市裏。”
蘇德直皺眉:“紅紅留在家裏看着弟弟妹妹多好啊,你帶去市裏也幫不上忙。”
紅紅聞言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四哥,小孩子要幫什麽忙啊?他們負責開開心心玩鬧就好,我攤位隔壁就是賣小人書的,回頭紅紅就直接在攤上看小人書,還能學字,你說是吧?”
蘇德幹笑了下:“也對,紅紅雖然是女孩子,但多認識幾個字沒害處。”
然後他将話題一轉:“阿塵,我聽大哥說,你打算給咱爸辦壽宴?”
蘇塵愣了下:“三姐說的?”
“诶,三姐說錢你全出了,那怎麽行呢,我跟大哥也是爸的兒子,該我們平分的。”
蘇德還想苦口婆心勸一勸,不料蘇塵直接應承了下來:“行啊,不過四哥,估計初五那天會很忙,還得兩個嫂子過來幫一幫。”
“沒問題,我回去跟她們說說。”
蘇德自從被蘇塵救了一命後,下意識就跟他親近了起來。
這會兒正事說完,就跟蘇塵聊起了最近打櫃子用的木頭怎麽選,最近時興的櫃子款式……
蘇塵不覺得無聊,聽得津津有味的,等下了山,還沒分開趙東升就迎了上來。
“大師。”
蘇塵問他:“吃過早飯了沒?”
“吃了吃了。”
趙東升說着又看向蘇德:“這位是……”
“我四哥。”
“你好你好,我是大師的司機,喊我老趙就行。”
“哦哦哦,老趙……”說着蘇德就是一愣,“司機?”
蘇塵解釋:“不是,趙哥是張老闆派來接送我的。”
蘇德瞪大眼睛。
司機,接送……
看來小弟是真本事了啊。
趙東升又盯着紅紅看。
蘇塵無奈:“這是我大女兒,紅紅,喊趙伯伯。”
紅紅乖巧地喊了聲,趙東升喜出望外:“大師,您女兒長得真漂亮。”
這誇獎蘇塵還是很受用的。
原主和他死去的老婆長相都不差,幾個孩子樣貌繼承了他們的優點,是都挺好看的。
紅紅聽了這話,小臉微微泛紅,害羞地躲在蘇塵身後。
幾人一起走到車站邊蘇德才跟他們擺了擺手:“阿塵啊,早點回家,别太晚了啊。”
“放心吧。”
看着蘇塵和紅紅坐上小車,蘇德沒忍住啧啧搖頭。
小弟是真出息了啊!
這時,一道刺耳的聲音傳進他耳朵。
“看到了沒?就是他,剛死了老婆就傍富婆的那個,啧啧,惡心人的哦。”
蘇德聞聲看去,見是一個婦人在對着蘇塵坐的小車指指點點,當下就惱了,沖過去。
“胡說八道什麽呢?我小弟怎麽就傍富婆了?那是我小弟給人幫忙,人感激派人接送的好吧?”
那婦人被蘇德這樣一吼,吓了一大跳,緊接着就惱怒了起來。
“呸,這鬼話誰信啊?他之前就是個二流子,從來不幹活的,現在就突然長本事了?你們信嗎?”
周圍的人齊齊搖頭。
“你,你們……”蘇德氣憤,“好,有本事你們以後家裏出事了别找我小弟!”
“呸,還敢詛咒我們,什麽人啊這是?”
“就是,當個木匠了不起啊?”
蘇德被氣得差點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不過很快他就深吸了口氣,擠出笑容:“懶得跟你們這些沒見識的娘們計較!”
幹活要緊,本來已經下山遲了,再晚點過去,少不得挨師父罵。
哎,太難了!
蘇德一路快走到了老崔家,進門就見到老崔家滿滿當當都是人。
因爲這,師父都被擠到外頭,根本沒開始幹活。
他好奇上前:“師父,這怎麽回事啊?”
“哎~”老姜頭一陣歎氣,“這活啊,怕是幹不了喽。”
“到底怎麽了啊?”
老姜頭觑了一眼屋内,這才小聲跟蘇德說了。
原來老崔家原本給兒子訂好的那個姑娘早就病了,那家人就一個女兒,緊張地很,領着女孩去市裏醫院都看過了,可什麽都查不出來,短短兩個月,生生瘦了三十多斤,現在就跟個骷髅一樣,眼見着是活不成了,這才上門跟老崔坦白。
蘇德皺眉:“怕不是癌吧?”
“誰知道呢,反正醫院是查不出來,喝了符水用了土方子也沒起色,哎,可憐的女娃哦。”
“這都快結婚了,鬧出這事。”
老姜頭說着就見蘇德拿起邊上放置的水煙鬥,給他擰了煙絲搓成小球放在煙鬥上,遞給自己。
他接過,劃了一根火柴點燃煙絲,深深地吧嗒吸了口,緩緩吐出,這才搖頭。
“這單子咱們年前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到錢哦。”
他們木匠是得将所有家具都打完了,才能結錢的。
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也不知道老崔家是打算繼續将家具都打完,然後相看其他姑娘,還是先等相看好,再繼續打家具。
畢竟家具這幾年樣式幾乎是一年一變,要是拖個一年半載的,怕是家具打了媳婦不喜歡,得鬧。
煩人哦。
蘇德一聽這話,着急了:“師父,不能結的話,這個年不好過啊!”
“可不是?所以愁啊!”
蘇德蹲不住了,站起身。
要是以前,沒拿到這筆錢他雖然發愁,也不至于這般,可今早他都跟小弟說了,壽宴平分,他就指望着這筆工錢貼補上呢。
這可怎麽辦才好啊?
屋裏傳出了一陣哭聲。
“老崔啊,我可就這麽一個女兒,我,我……以後可怎麽活啊?”
蘇德怔了怔,又懊惱地抱着腦袋蹲下。
他們也難,自己這點難處還是算了吧。
這時,一個人影急匆匆跑了進來。
“老許啊,快快快,市裏有個神醫,可厲害了,就在春明街那邊擺攤,老許你閨女帶上,我們去看看!”
蘇德愣了會兒,撓撓頭:“春明街,怎麽聽着有點耳熟呢?”
老姜頭瞪了他一眼:“五年前我帶你去市裏給人做工,邊上不就是春明街?”
“什麽破記性?!”
蘇德拍了拍腦門:“看我,還是師父您厲害,都記着呢?”
老姜頭輕哼了聲,眼見着剛才嚷嚷的老崔老伴進屋了,搖搖頭,壓低聲音:“哪個神醫還擺攤啊?怕不是門檻都要被人踏破的,估計也就瞎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