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縱回想了一下隊長教他的一些關于這方面的常識,有些不确定的說道。
因爲他還沒有擁有屬于自己的詭器,對于這些知識,僅限于一些淺顯的了解。
蔣天縱看向許舟。
許舟擁有屬于自己的詭器,也經常使用詭器對戰,應該是比較了解這些。
許舟想了想:“每個詭器的能力都不太一樣,如果不使用詭器的特殊能力,隻是持有詭器的話,不需要付出代價,當然這要看詭器的類型是什麽。”
“有的詭器會有很嚴重的負面影響,一直持有它,會加重某些方面的影響,影響情緒或者精神或者身體。”
“有的不會有影響,比如我的大夏龍雀。”
“但是如果想要使用它的特殊能力,就需要喂食血液,喂的血液越多,發揮出來的力量越大,甚至可能有跨級的威力。”
許舟拿大夏龍雀來舉例。
蔣天縱:“那代價也沒有想象中嚴重,隻要控制好喂食的血量,對身體應該不會産生太大的負荷。”
許舟的眼睛偏移了一瞬,他想起當時爲了突破詭嬰的詭域,他選擇破釜沉舟直接獻祭自己來換取強大的能撕破詭域的能力。
要不是白左趕來的及時,控制着張臨制止了他,估計他就要交代在那兒了。
後來紀五對他耳提面命的交代過,大夏龍雀給他不是讓他來玩玉石俱焚那一套的,而是給他一個殺手锏,讓他能從死路開出一條新道路,而不是讓他挂在那兒。
許舟才了解異軌會的用心。
紀五說他是異軌會的一員,不是白左的工具,那麽就不會把許舟當成是一次性使用工具來用。
“大夏龍雀會本能的吸食更多的血液,而且在喂食血液的過程中,它會引誘你繼續喂食更多的血液,這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負面影響吧?”
聽到了負面影響這個詞,拿着面具的楊宇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在想,一直以來,他做下的決定真的是自己的想法嗎?
真的沒有被面具影響?
他想要殺光所有的壞人,是因爲這是他内心真實的想法,還是被面具所影響幹擾後才形成的想法?
楊宇的手抖的差點握不住手上的面具,如果是之前的他,真的會做出這種決定?
蔣天縱看了他一眼,“普通人想使用詭器,沒有詭異幫你承擔代價,那麽這個代價就隻能你自己來付,至于是什麽代價,那就要你自己去感受了。”
楊宇:“我,我不太清楚,但是最近我的想法越來越偏執,還有體重下降的很快,我以爲是壓力太大了才導緻的。”
蔣天縱:“幸好你使用的不多,不然最後你會變成什麽樣就很難預料了。”
大概率會被面具同化,成爲暴走的殺人機器,最後本人被滅殺,面具則被收容管控起來。
“走吧,你可能需要跟我們去一個地方。”
楊宇握緊了手:“好。”
他知道很快就要面對自己犯下罪行的審判了。
“我能不能先和家裏人說一聲,不然他們會擔心的。”
紀五趕了過來,在了解了整個過程後,取消了向總部發出的支援信号。
紀五臉色複雜的看着楊宇,年齡還這麽小,他歎了一口氣:“不用擔心你父母那邊,我們會處理好的。”
楊宇張口想要說什麽,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犯下了這麽嚴重的罪,大概以後也見不到自己的家人了吧。
一行人退了酒店,帶着楊宇返回了葉陽市。
“利用詭器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北沐坐在上首,握着棋子研究着棋盤上的局勢,正在自己跟自己對弈。
“是,北總,您看這件事我們要怎麽裁決呢?還是把人送到總部,讓監管部門的人來裁決?”
董亨隻是一個部門經理,他隻能來北沐這裏請示。
北沐:“把他的資料拿過來。”
董亨立刻把屬下收集的有關于楊宇的個人與家庭背景的資料遞上去。
楊宇出身在一個普通的家庭,有一個常年卧病在床的爺爺和奶奶,原本家裏的父親和母親外出打工,賺的錢足夠維持一家人的開銷。
但是自從父親不幸被高空墜落的磚塊砸中,當場死亡後,家庭的重擔就全壓在了母親于瑛身上。
這導緻她對楊宇的關注少了很多,沒有發現楊宇被人欺負。
楊宇偶然間獲得了詭器-虛僞的假面(a),雖然在它的影響下,心态發生了一些轉變,但是心底的善良和以往的教育令他沒有犯下過錯。
而他使用虛僞的假面是在目睹了霸淩他的那群人自相殘殺後,認爲是自己導緻了這群人的死亡。
觀念自此完全轉變,從不想殺人,到殺一人是殺,殺十人也是殺,他要殺盡天下所有惡人。
因此楊宇選擇控制了前來調查的許舟,想要利用他來殺光那些惡人,鑄成大錯。
北沐看完這份無比詳細,幾乎把楊宇這個人一生中經曆過的所有事都調查的一清二楚的資料。
“隻有這些?”
董亨微微鞠躬:“是的。”
“他殺了多少人?”
“主觀意識下,并沒有殺死一個人,隻控制了b級契詭師許舟,但是在想要殺人之時,被d級契詭師蔣天縱拼命阻攔,因此沒有傷害到普通人。”
“那群自相殘殺的人怎麽回事?”
“隻是被詭異影響,加上他們自己心生貪念,還有白左大人在旁邊誘導,才導緻這樣的結局發生。”
北沐把資料放下:“我還以爲是什麽事,這種小事,不需要讓監管部門來裁決,你當他們都很閑嗎?”
“這……”董亨擦了擦汗,不敢反駁,“那楊宇要怎麽處置?”
“讓他自己選,是抹掉記憶做回他的普通人,還是加入異軌會成爲契詭師?”
“是。”
董亨退出辦公室,朝着關押楊宇的那間房間走過去。
楊宇坐在裏面焦急的等待着别人對他下達判決。
蔣天縱去治療傷勢去了,隻有許舟在那兒陪着他。
兩個曾經都遭受過霸淩的人,對坐着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