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一轉過頭,與他四目相對,最後說了一句:“你放心。”
霍庭君也了解沈一一心底的擔憂,小四寶還遲遲沒有找到,她此時心急如焚,可司徒律傷勢實在是太重,她不能因爲找尋自己的孩子就犧牲掉一個鮮活的生命。
霍庭君鄭重的朝着她點頭:“媳婦兒,你也放心!”
很快,手術室的門被關上了。
手術室裏,蕭泠、遲魏都在,沈一一進行主刀,他們二人給她打下手。
手術室的大燈照的通亮,沈一一持手術刀站着恍了一下心神。
一旁的蕭泠見狀有些擔憂的看着她,小聲詢問道:“一一,你心裏擔心小四寶,能行嗎?要不我來,你站在一旁給我指導一下?”
沈一一搖頭:“可以的,我沒問題。”
既然穿上了白大褂,站在了這裏,她身上是肩負着救死扶傷使命的,尤其這個傷員不是别人,是司徒律。
一方面她是爲了霍庭君,另一方面她也是爲了許小宛和陽陽!
不管如何,她都絕對不能讓這台手術出現任何意外!
她既然這樣說,蕭泠也沒有繼續阻止,隻是關心的說了一句:“不要逞強知道嗎?如果有任何不适及時和我說一聲,我随時準備好。”
“好,我知道了師兄。”
司徒律的傷勢十分嚴重,有了儀器,子彈的位置很清晰的被照了出來,與沈一一猜測的結果一樣。
子彈穿透了他的腎髒,造成了失血過多,這個位置十分危險,需要及時清除子彈并且止血。
手術非常危險,一旦中間出現了什麽偏差,到時候子彈取不出來,造成了大面積出血,那可真是神仙難救了。
不過,這種高強度的危險手術對于别的醫生很困難,但是對于沈一一來說,她卻是能勝任的。
“一一,那我們開始?!”
蕭泠詢問道。
沈一一面色鄭重的點了點頭:“好,開始進行手術!”
她一聲令下,整個手術室的醫護人員全部嚴陣以待,進入了高壓狀态。
司徒律身上的破破爛爛沾滿血污的衣服已經被遲魏剪開收拾好,沈一一接過蕭泠遞上來的手術刀,沒有絲毫猶豫,輕輕的劃開了司徒律的皮膚……
手術室外。
霍庭君接到了墨雷的電話。
“三爺,我們已經追蹤到了宋強夫妻的下落,他們目前棄車進了西港灣的一座廢棄工廠躲起來了。我們的人已經在外面團團圍住了……”
霍庭君目光驟然一冷,嗜血的勾唇:“等着,我馬上到!”
“是,三爺!”
……
西港灣的廢棄工廠。
江青身上裹着一條軍綠色的被子蜷縮在一張單人床上,冷的瑟瑟發抖。
天氣冷是一方面,令她心生恐懼的是她剛才開車殺了人,她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即便是有宋強的安撫,可是她依舊過不了心裏的那一關,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裏便會呈現出司徒律被撞飛血肉模糊的畫面。
這個廢棄工廠是宋強以往躲債的居所,裏面雖然破舊,可日常用品還是備足的。
宋強在外面生活煮東西,水開了,他煮了兩包泡面,往裏面扔了兩根香腸和鹵蛋,大約三分鍾,将面盛了出來。
他沒有第一時間解決自己的溫飽,而是将面端着送到了江青面前。
“老婆,老婆,凍壞了吧?來,吃點熱乎的。”
江青根本沒有胃口,伸出手指捏着他的衣袖,眼角泛紅,可憐兮兮十分委屈的看着他說道:“老公,你說那個人,是死了吧?我……還有寶寶,這麽冷的天,他,他還那麽小,在林子裏肯定是要凍壞了,萬一再碰上兇猛的野獸,那他……”
宋強聽她提起這事,面色頓時陰沉下來,語氣不算好:“行了,這事兒不是說好了翻篇不提了嗎?你怎麽又提?我們在這裏躲避一陣子,等過幾天我出去探探風聲,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說不定那人還活着,好了,現在不要胡思亂想了,多吃點東西,不然身體受不住!聽話!來,吃飯!”
江青抿着幹裂的唇:“可是寶寶……”
“那孩子和我們無緣,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我們現在這麽慘是誰害的?還不是那個小野種害的!如果不是他,我們現在在暖和的被窩躺着,也不需要過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該死的……”
“好好好,你别生氣,老公,我,我聽話,我吃飯,我不說了,你别生氣,别生氣……”
江青将他手裏的碗端過去,一邊淌着淚水一邊用筷子往嘴裏扒拉着面條,食不知味,她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惦記着小四寶。
可是,她不能讓自己的老公生氣啊。
隻能隐忍着。
宋強看她這副強作屈服的樣子,十分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哄道:“好了,别傷心了,你喜歡那樣的孩子,以後我給你重新找一個就是了,保證和之前那個一樣,白白淨淨,可可愛愛,行嗎?”
“嗯,行。”
宋強好不容易安撫好了江青,收拾好了碗筷,這才去鍋内撈已經有些冷的面條。
他剛坐在椅子上準備吃。
可,就在這時——
“嘭!”的一聲劇烈聲響!
一輛黑色悍馬車,從天而降!
江青聽到聲音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宋強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他錯愕的擡頭,也被眼前的畫面給震住了!
跑車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他根本看不清車内開車人的面容,唯一能看到的是,這輛龐大的家夥帶着勢不可擋的怒火和氣場,正朝着他的方向飛速撞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