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一些歡聲笑語,孤塵雨翻過身子堵住耳朵,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耳旁嗡嗡叫。
孤塵雨很想睜開眼睛,可此刻的他很困,也不願意醒來,直到耳邊那些聲音散去,一道蘊含法陣氣息,似乎有真言入體的奇妙感覺傳來才安然睡去。
睡夢中,孤塵雨仿佛夢到了佛陀講經,他虔誠的跪倒在地,大佛想剃去自己的頭發,孤塵雨沒有拒絕,反而像是接受着什麽傳承。
孤塵雨閉上眼睛,安安靜靜的讓大佛剃去自己的頭發,直到頭發全部剃去他才又緩緩睜開雙眼。
歡聲笑語越來越多,還有許多帶有嘲弄的笑聲,聲音越來越清楚,竊竊私語的話語化爲文字進入腦海,孤塵雨的意識緩緩清醒。
“我靠,我怎麽睡在這裏?”
孤塵雨四處張望,此刻他在一處宮殿角落,他此前來到婉秋宮中,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但他記得自己應該靠在一根柱子上,怎麽一覺醒來就到了牆角了。
周圍弟子發出嗤笑,一個個捂着嘴不敢笑得太大聲,其中一個眼神古怪,看起來像是笑得最高興的家夥正捂着嘴,因爲憋笑導緻整個身軀都在顫抖。
現在是弟子習道的休息時間,所以孤塵雨睡着時才會感覺耳邊一堆竊竊私語,自己睡倒在這裏确實大爲不妥。
身上有些許疼痛感,他掙紮着起身,身上許多地方都有些僵硬,或許是睡地闆導緻的吧。
“大師兄,你終于醒啦。”
“大師兄,你有的時候傻笑在想什麽啊?”
“大師兄,清雪是誰啊?莫非是你的白月光?睡覺的時候笑着喊她名字呢。”
“哈哈哈……“
女弟子們一起問了很多話,孤塵雨根本答不上來,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手上傳來一股粘稠感,像是某着墨水的觸感。
低頭一看,自己的手已經是烏黑一片。女弟子們笑得更加開心了,孤塵雨有些尴尬,好在墨水将臉龐也染黑了,不至于被其他人看見他面紅耳赤的模樣。
“我行事一向低調,且與人結善,婉秋峰的弟子大部分對我應當抱有善意,臉上塗抹的也隻是墨水,或許在此之前有人在我畫了某些圖片,但是我現在找不到那個調皮搗蛋之人……”
孤塵雨腦海瘋狂思索,他在婉秋峰認識的女人就那麽幾個,他眯着眼睛,那個害他出醜的人仿佛立馬就要浮出水面了。
“哪來的黑奴,咱們誰家買的黑奴嗎?”
一道聲音傳來,孤塵雨差一點點紅溫,居然說自己是黑奴。
穩住,穩住,千萬不能生氣,修道講究一個修身養性,不能随便生氣。
“黑奴快點起來,這也是你能進來的嗎?”
士可忍,孰不可忍。孤塵雨扭頭離去,他發誓自己一定要将那個人揪出來,然後狠狠地揍一頓。目前最值得懷疑的人就是李月娥那個妮子,他決定晚點将人揪出來好好談談心。
來到一處水池,這裏平日裏不對外開放,自己也是婉秋峰弟子,洗個澡應該沒事。
孤塵雨思索着,覺得還是不妥,萬一裏面有一個絕世大美女咋辦,然後自己偷看人家洗澡,來了個鴛鴦浴,被人家看上了不得沾惹上因果。
搖搖頭,孤塵雨還是選擇離開。自己是五行靈根,凝聚天地靈力就能化爲水源,隻是片刻他就操控着水源将身體清洗幹淨。又用火焰将衣服燒幹,木屬性則是化爲一種讓人親切的香氣,孤塵雨一瞬間就将自己清洗得超凡脫俗。
走入宮殿,孤塵雨在最後排聆聽顧清雪講道,這本就是每位沒有閉關的弟子要來學習之地,孤塵雨守住大門,等清雪講道完畢後一個都别想跑。
感受到後方一股強大的神魂力量,所有弟子都正襟危坐,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殺意籠罩在衆人身上,孤塵雨臉色鐵青,在尋找李月娥的身影。
顧清雪講道已經結束,卻沒有一個弟子擅自離開,感受到大部分人的元神之光都比較不安時,孤塵雨選擇咳嗽一聲後離去,走的時候還弄出動靜讓别人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
孤塵雨心中有些苦悶,在那裏大殿睡了一覺,醒來就臉上全黑了,婉秋峰聽道的女弟子大部分都在他臉上繪畫了?不然不會如此不安。
元神之光的探查不會太過細緻,不然就算是神魂攻擊了,孤塵雨也隻是感覺到了她們的不安與慌張,所以幹脆提前離去。
李月娥肯定知道點什麽,于是他就隻追着那妮子問。
“大師兄何必如此,你再過來我就叫了。”
李月娥一步一步後退,她已經被逼到一處角落,李月娥做出一副要被非禮的模樣,雙手捂在胸前一臉畏懼。
孤塵雨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看着她,宮殿那個憋笑的家夥就是這小妮子。
“行吧,那我去找汣兒,最近有些美酒想與她一同品嘗。”孤塵雨轉身裝作要走,李月娥立馬就瞪着雙眼拉住了他。
有些憤怒的眼神又轉化爲可憐兮兮的模樣,她像是在哀求。
孤塵雨白了一眼,自己像是壞人嗎?
“别裝,你也知道我與你母親也是朋友,小心我去告狀,讓她揍你一頓。”
“娘親不會揍我。”
“那你這個眼神看着我幹什麽?怕我當你爹?”
孤塵雨死亡凝視,盯得這小妮子面紅耳赤,眼前這小夥子氣血方剛,她怕她母親忍不住,萬一真成自己爹了………
“大師兄,月娥錯了。”
“哪裏錯了?”
“月娥不該在你臉上繪畫的。”
“還有呢?”
孤塵雨挑眉問道,李月娥有些支支吾吾,但還是說了出來:“我不應該隐瞞還有其他人畫了的。”
“不不不,是你不該懷疑我與你母親純潔的友誼。”孤塵雨語重心長道,他現在對臉上畫畫都抛之腦後了,就怕給李月娥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是,大師兄。”李月娥低頭,像做錯事的小貓,然後才将早上的事情一一道來。
孤塵雨睡倒在地,她并不是第一個發現的,但她是第一個來聽道的,在這之前他臉上就有一個小烏龜了,旁邊還有一瓶墨水……
“什麽?你的意思是峰主第一個畫的,你是第二個?然後還有好幾個也畫了,何楠湘那個冷漠的女人出關了,剛好第一天就看見我醉倒在地,給我畫上了圖案,畫了一頭小豬?”
使勁揉捏太陽穴,孤塵雨掐着自己的人中不讓自己昏過去,有些感慨這些家夥居然還有如此童心。
小樓上,顧清雪從未如此冷漠過,在月光下,這清冷的模樣仿佛像是當年的寒仙子。
孤塵雨靜靜的看着她,見她不爲所動就坐在她對面死死地盯着。
時間一分一毫的過去,孤塵雨不說話,顧清雪也不問,二人就這麽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