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到了天境依舊無法點燃靈力，那麽這本功法就能一直修煉下去，與李天玄不同的是，孤塵雨是完完全全承載不了靈力，李天玄修煉到天境以後便開始感覺到靈力蠢蠢欲動，這不得不讓他懷疑這門功法是否真的能夠繼續修行。李天玄壽命能夠如此之長與之門功法離不開關系，修煉到盡頭也不過是尊者實力，爲此，他想看看孤塵雨能否修煉，看見一個可能，他此行也是爲了堅定自己踏入秘境，一探古城的決心。
“我們最開始對你更多的是好奇，并沒有真心實意的對你好，你，不怪我？”白煙沙問道。
“恨什麽？在哪個地方活着不是活着，現在這樣子不挺好的？”孤塵雨反問道。
“這，算是斷了你的修行路了。”
“那又怎樣，不是進入古城有機會的嗎？“
“可那兇險萬分，我……”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孤塵雨倒是沒有覺得什麽，有總比沒有好，白煙沙則是生起了一股愧疚之感。
“小塵雨啊，你說，人爲什麽會活的這麽複雜？”
白煙沙心底有生出一種莫名的情緒，他有孩子，可卻從未體驗過子女對自己的真情，他也未曾見過他的父母，記事開始，他便在靈木宗修行，天賦極高，哪怕是他的師尊，他也未曾感受到過這種複雜的情緒。
“紅塵萬象，諸多煩惱，修者也好，凡人也好，皆爲修行，修的是心。”白煙沙感慨道。
“複雜就對了，即是修行，也是樂事。”
二人對視一眼，皆是哈哈大笑。
“前輩，聽你說你們還埋了一壺酒？不打算等我進去挖出來給你嘗嘗？看看是不是千年陳釀。”孤塵雨說道。
“嘗，當然要嘗。”
“那就好好活着。”
“行，等你小子拿出來孝敬我。”
………
說了這麽多話，白煙沙顯然耗費了不少精力，孤塵雨也不多問，二人已經聊了很久了。等到白煙沙睡着了，他就前往靈木城安排事宜，再過兩天，秘境就要開啓了。
孤塵雨面色沉重，他知道天底下沒有白費的午餐，自己也是運氣算好，一路走來無病無災沒有什麽大因果加身，遇見這兩個老頭也是運氣算好的，比在小村子待一輩子要好的多。這兩個老頭一開始确實有着一定的目的性，可畢竟不是害自己，孤塵雨自然生不出怨恨，倒是二人傾盡全力，将多年收藏都拿了出來，孤塵雨不得不報這份恩情。
“小子，看樣子有心事啊。”李天玄自然看出了孤塵雨心裏藏着事情，闆着塊臉一言不發的坐那裏，可不就是不高興了。
“放心，白老頭會沒事的。”李天玄安慰道。
“不是他的事情，白老頭跟我說了很多話，包括那座古城。”孤塵雨淡然道。
“哦？這都跟你說了。”李天玄似乎有點意外，但也隻是有點。
“放心，不會讓你陪我去那裏的，那本就是我要走的路，帶上你我還怕你搶我機緣呢！”李天玄說道。
孤塵雨沉默，李天玄也沒有多言，二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靈木城這幾日十分熱鬧，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像極了他在藍星人們過年的時候。
“多少年了，一眨眼，就快十年。”
孤塵雨伸出手，有幾片雪花滴入他的掌心。
“下雪了？”
孤塵雨心底迷惑，護宗大陣在，這靈木城怎會下雪。
“是仙子，是寒仙子。”
靈木城裏面的人在歡呼，他們都是擡頭看着天空，滿是驚喜與狂熱。
寒仙子，顧清雪？
孤塵雨擡頭看去，隻見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在空中起舞，右手握一柄靈劍，左手持一段藍绫，就這麽在空中翩翩起舞。在孤塵雨的視角裏，顧清雪便是在月下舞劍，明月皎潔，佳人起舞，白雪也随之飄落。
“好美。”
這種美景，就連孤塵雨都忍不住贊歎。
所有人都看的如醉如癡，一舞畢，顧清雪走了許久衆人才反應過來，孤塵雨也從沉醉中醒過來，依依不舍，一股涼意在全身席卷，随後他震驚的發現自己身上已是落滿白雪，那靈木城也是一片雪白，仿佛下了一場大雪。
“這世間，居然有如此絕色。”孤塵雨驚歎道，他已經被驚豔的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翩若驚龍，婉若遊龍，身姿曼妙，如醉如癡。
“傻小子，趕緊進來吧，人都走了半天了，還沒有看夠啊。”李天玄出言提醒道。
李天玄看着書，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生起了火爐，正在那裏烤火。他沒有被這個舞蹈驚豔，似乎并不感興趣，隻是蜷縮了身子，好像真的被凍着了。
“這靈力化作的冰雪可不一般，凍死我了，我這老頭子可受不了寒，得烤熟一點才行。”說着，李天玄還往裏面丢了柴火，仿佛真的要被凍死了一樣。
“靈力化的冰雪，你燒的火也取不了暖吧。”孤塵雨面無表情的說道。
“真是個傻小子，這都是靈木枝，你說能不能取暖，趕緊進來吧。”李天玄說道，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孤塵雨在怪自己跟白煙沙。
“怎麽樣，寒仙子的劍舞漂亮吧！”李天玄擠眉弄眼道。
“很美。”孤塵雨不可否認的點點頭。
“哈哈哈，漂亮就對了，這可是皓月宗的天驕，真正意義上的天驕，一個甲子内成就天人，領悟了寒冰意境，還掌握了皓月宗的秘法：潮汐。這可是真正的天才，皓月宗天人之上的老祖親自收徒，當時還引得都護府過來搶人，可惜不知道什麽原因，居然沒搶過，想必皓月宗也是付出了極大代價。”李天玄說道，他顯然對此了解更多。
“原來是天人強者，怪不得能夠有如此威勢，引得天地變色。”孤塵雨似是恍然大悟。
“唉。”李天玄搖搖頭，他覺得孤塵雨是真的呆，心性還是一個孩子，說道：“她能踩着靈木城上方的禁制跳舞就說明她實力至少也是天人，這可是上千年不斷完善的古陣，修爲沒有天人是破不開的。”
沒有反駁，孤塵雨默默的坐到火爐旁烤火，挎着個臉。
“這次去秘境還有她的一個妹妹，叫顧清柔，名字也這麽好聽。”李天玄說道。
“妹妹？”孤塵雨疑惑道。
“說不定人家長輩能生養，到了這個歲數了興緻一來再生一個很正常，好像也是聚靈境巅峰，皓月宗的名單上有寫。”李天玄說道。
孤塵雨聞言也隻是點點頭，并沒有什麽大的興緻，這些于他而言，并沒有什麽關系。
“這個寒仙子了解的不多，好像生性就不愛多言，這一場雪也是出來助興……”
“能不去嗎？”孤塵雨突然說道。
“嗯？”李天玄一愣。
“我說，能不去嗎？不去那個古城，可以嗎？”孤塵雨聲音有些顫抖，他面色有點陰沉。
“可以啊，你在外面等我就行了，時間到了，我要是沒出來，你就……”
“我說的是你！”
孤塵雨大喊道，語氣略帶怒氣。
“不能。”李天玄正色道。
聞言，孤塵雨直接摔門而去，怒氣沖沖的離開了靈木城的主事府。
李天玄神色暗淡，他看着孤塵雨長大，一心栽培，不可謂沒有感情，可如今，二人怕是已經有了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