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的話音落下,他便使用天命之力将羅布與绮羅的面容氣息改變,同時将羅布體内的修羅之血隐藏,畢竟羅布與绮羅還是通緝令之上的人。
“隻是拜入羅刹宗還遠遠不夠,任何一個宗門,都不會爲了一名尋常弟子得罪修羅軍,你們要做的,是鬧起來,将自己的鋒芒,徹底展露在羅刹宗面前。”許雲輕聲說道,身爲曾經的天機樓聖子,他了解一個皇級宗門所擁有的力量,更了解一個皇級宗門中的錯綜複雜。
羅布的天賦,足以在羅刹宗中吸引到一名類似天機樓僞尊的目光,他體内的修羅之血,就是最好的底牌。
有這張底牌在,加入羅刹宗并非難事,許雲将其隐藏起來,是爲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若被一些腌臜老鼠知曉了修羅之血的存在,隻會帶來無數麻煩。
羅布與绮羅雙雙進城,兩人實際上都沒見過什麽大世面,望着繁華的街道久久失神。
羅刹城的繁華超出了羅布和绮羅的想象。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各種奇異的貨物琳琅滿目,叫賣聲、讨價還價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他們的目光在各種新奇的事物上流連,心中不禁生出一絲震撼。
而在許雲看來,作爲一個皇級勢力的紮根處,這羅刹城上下,處處散發着一股另類,用一個詞來形容:外強中幹。
暗界的資源實在太過貧瘠,街道商鋪中并未看到什麽珍稀之物,大抵都是些常見物品。
這點,恐怕暗界那幾位掌權者最爲清楚,否則他們也不會入侵紀元界,更将紀元界稱爲機緣界,所圖謀的,無非隻是更肥沃的土地,更廣袤的天下。
按照羅刹城看來,隻怕再過數個紀元,暗界将再無天道之力溫養出皇者,屆時,迎接暗界生靈的,隻有滅亡這一條道路。
“這裏簡直就是世外桃源。”绮羅感歎道,除了修羅軍中,她從未見到有一個地方,街道上随處可見靈台境武者,甚至神藏,乃至神藏之後的大修士也有并不少見。
羅布點了點頭,他的心中同樣充滿了驚歎。但他很快收回了心神,他知道,眼前的繁華都是虛假的,他與绮羅現在還是逃兵之身,正面臨着修羅軍的追殺。
就在此時,幾名修羅族青年将羅布兩人圍住,他們領頭之上走上前來,來到羅布面前,伸出手掌:“朋友看着有些面生,在下夜至,交個朋友?”
夜至,正是監察司夜至小隊的隊長,他本名并不叫夜至,夜至之名,是監察司而賦予。
夜至身穿暗紅色長袍,手腕上佩戴着一隻造型古樸的護腕,護腕之上鑲嵌着幾顆閃爍着幽光的寶石,他氣息内斂而深沉,但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絲威壓,足以讓周圍的普通人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這種威壓并非刻意爲之,而是他長期修煉和戰鬥中自然形成的一種氣場。
羅布看着眼前的夜至,對方自報家門,以及夜至二字,已經表明了身份。他面色平淡,伸手與夜至微微一握:“夭布。”
“夭氏一脈可不在這羅刹城,難怪朋友看着面生,是從羅城來的吧?”夜至眼中閃過一聲精芒,他微微一笑收回手掌。
羅布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但他很快就掩飾了過去。他知道在這個時刻,任何的失誤都可能暴露他們的真實身份。
“正是。”羅布回答道,他的聲音平靜,沒有透露出任何的緊張。
夜至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在羅布和绮羅身上打量了一番,似乎在評估什麽。
“夭兄和這位姑娘來羅刹城,可是爲了即将到來的羅刹試煉?”夜至問道,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不知夜至兄所爲何事,在下的确是爲了羅刹試煉而來。”羅布輕聲回答,他感覺夜至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隻是并未點破。
夜至微微一笑,他盯着羅布的雙眼,伸出手拍了拍羅布的肩膀:“那我們就在試煉中再見了,希望夭兄能取得好成績,如願以償加入羅刹宗。”
說完,夜至轉身離開,他的隊員們緊随其後。
就在夜至轉身之後,他的聲音飄入羅布耳中:“夭兄,在下聽說,修羅軍的夜殇小隊,明日便會趕到這羅刹城了。”
羅布與绮羅看着夜至離開的方向,他們二人如釋重負一歎。
若說之前羅布隻是懷疑自己的身份被夜至識破,那夜至最後那句傳音,就是刺破了這層窗戶紙。
“一番對話,你的内心波動五次,眼神閃躲兩次,這般心性,也不怪夜至能看出你的身份。”許雲冷冷傳音道,語氣中盡是不滿。
羅布羞愧地低下了頭,他知道許雲說的沒錯。面對夜至這樣的強者,他的緊張和不自然是難以掩飾的。羅布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
“先去報名吧,夜至不簡單,但至少目前看來,他的第一目的并不是抓捕你。”許雲說道,便掐斷了與羅布之間溝通的橋梁。
羅布與绮羅對視一眼,兩人默默朝着羅刹試煉報名處趕去。
在遠處,夜至和他的隊員們也在讨論着剛才的事情。
“隊長,你真的認爲剛剛那個夭布就是羅布?”一名隊員問道。
夜至點了點頭,而後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能确定,但他的身上有太多疑點。”
隊員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知道夜至的直覺很少出錯,但夜至爲什麽不直接将羅布抓住,反而幫助羅布隐藏其身份,應該有夜至自己的考量。
夜至淡然一笑,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掌,掌心中有着一團靈氣浮現,而後湮滅:“我們抓不抓得住羅布和绮羅,不重要,夜殇能不能抓住羅布,很重要。别忘了夜殇之前做過什麽事情,當初夜摩大人隻不過關了她幾年禁閉,代價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