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體内力量頓時失去控制,在他身軀中四處奔騰,氣血翻湧,面色微紅。他知道,魑皇的力量已經超脫了他的想象,這是一尊貨真價實的異族皇者。
魑皇的眼中并無神采,他似乎還受困于先前的封印之中,盡管此時那封印已經消散。
但他還是本能似得開始審視面前的許雲,本能讓他一眼看出許雲的怪異,瞬息過後,神念回歸,魑皇雙目聚焦,終是看清了許雲的相貌。
或許是祝時照的力量尚未完全消散,讓魑皇在這一刹那恍惚了,他語氣中帶着驚訝,輕聲歎道:“是你?”
許雲立而不動,他的衣衫在東域升起的狂風中飛舞,同時已經開始調動東域中的三皇之力,隻求能壓制住魑皇。
不久,魑皇回過神,他盯着許雲,微微搖頭,大松一口氣:“不是。”
而後魑皇環顧四周,看清了周遭飄蕩的金色絲線,又看向于虛空中懸浮的一枚說不清色彩的圓球。
從那圓球之上,魑皇感受到了三股與他相比絲毫不弱的力量。
“是紀元界的那三個家夥嗎?”魑皇輕聲自問,他回頭重新看向許雲,刹那間便洞悉了許雲的身份:“紀元界的第十子。”
許雲面對着魑皇的審問,心中并無畏懼,他雙手結印,東域轟然震顫,東域中新生的天道,以及三皇之力攪動虛空,朝着魑皇壓去。
魑皇能感受到這股壓制的恐怖,他沒有絲毫大意,龐大龍軀扭轉,欲要閃躲。
然就在此時,周遭漂浮的金線卻如活過來一般,化作困龍之繩,将魑皇死死禁锢在原地,令他不得不硬接下這一股紀元界皇者之力。
無奈,魑皇隻能作罷,他知道許雲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才敢隻身前來面對自己,他并不在意許雲這種小手段。
縱使魑皇已經被壓制到神藏境,但神藏境與皇者之間的差距,絕非是依靠他人之力所能彌補。
“紀元界的第十子,你以爲憑你的力量,加上這些小手段,便能再次封印我?”魑皇的聲音平淡無比:“看來紀元界的那三個老家夥已經不行了,先是祝時照,而後竟輪到你這小輩來與我拼命。”
“拼命?今日我的确是要拼命了。”許雲回應,他的聲音通過東域,傳入魑皇耳中:“但今日我并非是要封印你,而是做到當年程煞未能做到之事。”
程煞未能做到之事。
斬皇!
“哦?”魑皇的聲音依舊平淡,他能理解許雲這般豪情,誰又沒有那麽一段青蔥峥嵘歲月呢?
“做給我看。”魑皇微笑,那龐大的龍軀中綻放出光芒,而後在許雲目光的注視之下,一名中年男子于那光芒中傲然而立。
魑皇的身形逐漸凝實,他站在虛空之中,與許雲遙遙相對。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玩味,似乎在等待着許雲的下一步行動。他的力量在體内流轉,形成了一個強大的氣場,與許雲的天命之力相互對峙。
“那你可要好好看着,小心别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許雲手中浮現赤金長槍,其上卻已無龍威流轉,天輝已逝。
而後,許雲松開手掌,赤金長槍漂浮而起,于虛空中化作一柄萬丈龐大的巨槍,其上有着皓月之輝流轉,更有着烈日之溫迸發。
“皇器,有點意思。”魑皇看着那赤金長槍,他雙眼被赤金長槍迸發的光輝刺痛,不由自主微微眯眼。
這赤金長槍,自許雲幼時邁上修煉一途之時,便跟随着他,曾與許雲一起經曆無數戰鬥,見證了許雲的成長與蛻變。
它曾經沒有姓名,後因天輝而名爲天輝,如今天輝逝去,它仍是天輝。
而如今,面對異族皇者,它終是迸發出屬于皇器的威嚴。
“天輝!”許雲大喝,他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如同雷霆炸響。
随着他的聲音落下,赤金長槍化作的萬丈巨槍猛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中蘊含着天日與天月的力量,它們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無匹的攻擊,直指魑皇。
隐隐之間,許雲恍惚耳聞到了一聲龍吟,龍吟狂傲而高亢,不羁而潇灑。
仿佛是天輝在回應許雲!
魑皇面對這股攻擊,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他能感受到這股力量中蘊含的威脅。
此等攻擊,有着皇器與三皇之力的加持,早已超脫神藏極限,已能動搖他身爲皇之根本!
但,魑皇豈是善于之輩,他本體乃是無角之龍,魑!
隻見魑皇擡起手臂,隔空一拳,虛空仿佛被他這一拳撼動,周圍的空間都開始扭曲變形,一股無形的波動從他的拳鋒發出,直接迎上了許雲的攻擊。
魑皇的力量在這一刻完全爆發,那無形的波動化作一頭巨大的龍影,龍吟聲中充滿了威懾與力量。
龍影與許雲的攻擊在虛空中相撞,爆發出的光芒幾乎要将整個東域照亮。那股能量的沖擊波橫掃四周,将周圍的一切都卷入了混亂的風暴之中。
許雲的身形被這股沖擊波掀飛,直直砸向東域,将整個東域都砸的爲之一顫。
魑皇則是穩穩立于虛空之中,那肆虐的風暴連他的衣角都無法吹動分毫。
一拳之下,萬丈長槍開始瓦解,無數火焰與玄冰交織的碎片從虛空中灑落,墜入虛空之下的天藍大陸。
“砰!”
一陣沉悶的爆鳴傳出,天輝槍被魑皇一拳轟飛,其上浮現出細密裂縫。
雖爲皇器,卻難擋真正皇威!
許雲渾身鮮血淋漓,從東域地底爬起,東域散發出無盡生機,幫助許雲修複傷勢。
他重新飛向天空,渾身染血立于魑皇對面,鼻息間吐出沉悶的喘息聲。
“未至皇境,又怎能激出皇器真威。”魑皇輕聲道,他手掌緩緩伸入虛空之中,而後從虛空中抽出一截龍骨,那龍骨在魑皇手中緩緩化作一柄長劍:“紀元界第十子?本皇今日便将你斬于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