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如絲,卻帶着血色,仿佛天空在哭泣,爲天藍大陸所遭受的苦難而哀傷。
這血雨,是戰争的預兆,是異族侵略的惡果,也是天藍大陸這片大地上,無數屍骨的見證。
天藍四域,無數戰士手握兵刃,立于血雨之中、擡眼望向漆黑深邃的虛空,在那虛空中,有着血色升起。
與那血色一同襲向天藍大陸的,還有另一股使無數人戰栗的氣息,這股氣息的來源于異族皇者——血皇。
一個天藍大陸并沒有多少人知道其姓名,更多的人,都隻是知曉其名号,名爲血皇,是血中皇者,是異族皇者,也是爲天藍大陸帶來禍亂,帶來血腥之人。
在新東域,許雲和玄符黎感受到了這股氣息,他們的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他們知道,血皇拖着重傷之軀出現,意味着戰争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或許,這是天藍大陸最後一戰了。
“雖是重傷,卻仍如此令人無法直視。”許雲沉聲說道,他能感受到那股氣息中蘊含的殺戮與毀滅:“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玄符黎點了點頭,他腳下浮現一道傳送陣:“正行事,逆天命。時間太短,這段時間,我們已盡力做了準備。”
許雲擡頭看向那浩瀚虛空,他心念一動,藏匿于虛空中的新東域,緩緩飄動,朝着虛空中的那道裂縫進發:“魑皇交給我,血皇…就拜托你了。”
“等等!”玄符黎半個身子已經沒入傳送陣中,他看着許雲,沉默許久,用力問道:“天命子,你所看到的未來究竟如何?”
玄符黎對許雲的稱呼不是姓名,而是天命子,這意味着,問出這個問題的人,并非玄符黎而已,更是天陣子。
許雲微微一笑,他眼中閃爍着獨屬于天命子的意氣風發,大笑道:“未來之事,我若說出來,豈會靈驗?”
玄符黎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知道,作爲天命子,許雲擁有窺視命運的能力,但命運的軌迹變幻莫測,言語之間,往往會改變未來的走向。他沒有繼續追問,隻是深深地看了許雲一眼,然後徹底踏入了傳送陣中,身影消失在了光芒裏。
許雲站在原地,眼底升起一絲堅定,他很早之前便看到了天藍大陸的結局,但他從來不信命,他不相信未來一定會按照自己所看到的那樣發展。
“呵呵,天命子?我許雲生下來就是爲了與天命抗争的。”許雲呢喃自歎,而後他看向緩緩消散的傳送陣:“玄符黎,我們二人,在勝利之時再會。”
玄符黎回到了天藍大陸,他出現在天岚關城牆之上,靜靜地看着遠處的血色逼近。
在玄符黎身後,是天玄大陸個頂個的強者,還有天藍大陸衆人。
“閣下,我天聖宮聖子去往了何處?”虞弦上前一步,向玄符黎詢問關于許雲的下落。
玄符黎轉過身,目光掃過在場的衆人,而後擡頭看向天空。
“許雲去了一個隻有他能去的地方,面對一個隻有他能面對的敵人。”玄符黎的聲音在城牆上回蕩:“異族血皇,将由我天陣子抵擋。”
話音落下,玄符黎眉心的天陣子烙印散發出微光,一道道陣法自玄符黎身體周圍升起。
霎時間,整個天藍大陸中的所有陣法,乃至天聖宮與戰天殿的護宗大陣,皆是被玄符黎奪得了掌控權!
無數陣法彼此交織,形成了一個龐大無比的防禦網絡,将整個天藍大陸籠罩在内。這個網絡不僅包括了天岚關的防禦,還涵蓋了天藍大陸的每一個角落,爲大陸上的每一個生靈提供了保護。
在玄符黎的操控下,陣法網絡開始發出耀眼的光芒,它們與天藍大陸的大地、山脈、河流相互呼應,形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屏障。
而在另一邊,許雲腳下踩着新生的東域,于虛空中一路飄蕩,緩緩來到那道裂縫之前。
在許雲的引導下,新東域攜帶着巨大的力量,如同一顆隕石般撞擊在了虛空的裂縫之上。這一撞,天崩地裂,整個虛空都爲之震顫,裂縫中那股令人戰栗的氣息被生生阻斷。
裂縫中的血色光芒在新東域的撞擊下開始變得暗淡,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壓制着它們。許雲的身影在新東域的中心顯現,他雙手結印,天命之力在他體内流轉,與新東域的力量相融合。
“給我進!”許雲大喝一聲,他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如同雷霆炸響。
随着他的聲音落下,新東域的表面浮現出無數複雜的符文,這些符文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它們與許雲的天命之力相呼應,而後竟是直接撞入到那裂縫之中!
随着新東域的撞擊,紀元界三皇之力爆發,裂縫中的血色光芒被徹底壓制,那股令人心悸的氣息也漸漸消散。
許雲随着新東域一同進入到裂縫之中,望向無盡漆黑中匍匐的無角之龍。
龍身霸巨,龍軀剛烈,龍目微閉。一股令許雲感到心悸的波動從那無角之龍身上迸發。
許雲知道,這就是魑皇的本體,望向龍首之下從脖子蔓延到龍尾的刀痕,許雲想起了程煞當年斬出的那一刀。
再看向龍軀周圍飄蕩的金色絲線,這是祝時照與天岚第二軍殘餘的力量。
許雲緩緩探出手掌,輕輕撫在那些金色絲線之上,果然與他當初所看到的一樣,祝時照的力量與天命之力極爲相似,皆是撥亂時間之法。
而就在許雲手掌輕輕觸向那絲線之時,整個封印陡然發生巨顫,那一直沉睡的無角之龍,蘇醒了!
無角之龍的雙眼猛然睜開,兩道血色的光芒從中射出,仿佛能穿透虛空,直擊許雲的心靈。一股古老而強大的氣息從龍軀中爆發,周圍的空間都開始顫抖,那金色的封印絲線在這股力量的沖擊下,發出了哀鳴之聲。
金線寸斷,龍目怒睜,龍軀輕動,龍威漸起!
許雲與那對充滿威嚴,充滿皇尊的眸子四目相對。
“魑皇,你還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