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是站在這戰場上,心卻已經歸于死寂。
他無力再戰了,隻是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靜靜等待異族的屠刀揮向自己的身軀。
在他手中的長槍,光芒不再閃爍,變得如同凡器一般,從今日起,這柄長槍便沒有了名字。
許雲很想爲天輝報仇,但他做不到,他連擡動手指這般簡單的事情都難以做到。
戰場上的異族戰士們感受到了許雲的絕望和無力,他們看到了勝利的希望,開始重新聚集,對許雲發起最後的攻擊。
戰場上,異族戰士們的呐喊聲再次響起,他們揮舞着武器,眼中閃爍着貪婪和殘忍的光芒,向許雲逼近。在他們看來,這個曾經讓他們感到恐懼的人類,如今已經如同砧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數萬道各異的武訣朝着許雲覆蓋落下,要将許雲當場震殺。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在戰場上湧動。而後,一道陣法在許雲身前緩緩浮現。
異族的攻擊落在那陣法之上,卻如同泥牛入海,沒有激起任何波瀾。陣法流轉着玄奧的符文,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将許雲牢牢護在其中。
這陣法的出現,令所有異族戰士都感到震驚。他們無法理解,爲何在許雲最無力的時候,會有如此強大的陣法出現來保護他。
異族又展開了攻擊,他們試圖打破許雲身前的陣法,卻發現那陣法之堅固,完全不是神藏境所能攻破的存在。
而後,一道身穿藍袍,身上滿是虛空裂痕的身影浮現在許雲身側,出現在陣法之中。
天陣子,玄符黎,終于趕到了。
玄符黎擡眼看着孤身一人的許雲,看着許雲身上可怖的傷勢,以及背後上方滿是裂痕的天日脈與天月脈,還有許雲手中空蕩蕩的“天輝”,他一瞬間明白了先前所發生的一切。
玄符黎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悲痛和憤怒,他雙手結印,袖袍中飄飛出一道又一道淺藍色陣盤,口中呢喃道:“天道殺陣——天誅滅神陣!”
随着玄符黎的話語落下,那一道道淺藍色陣盤中爆發出強烈光芒,整個戰場都開始震動起來,陣法的力量開始擴散,瞬息之間,一道泛着慘白光芒的陣法出現在戰場之上。
在玄符黎的操控下,陣法的力量開始集中,形成了一道道帶有毀滅氣息的光束,直指異族戰士。
光束穿透了異族戰士的身體,他們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就化爲了塵埃。戰場上的呐喊聲、武器的碰撞聲都消失了,隻剩下了玄符黎和許雲的呼吸聲。
許雲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深吸一口氣,在陣法中盤坐下來,開始爲自己療傷。
玄符黎來的速度比預想中要快,說是一日時間,實際上隻用了大半日,看着玄符黎身上的反噬,許雲知道,玄符黎定是用了一些禁忌手段。
“我還是來晚了。”玄符黎輕聲說道。
許雲輕輕搖頭,他看了玄符黎一眼,而後閉上眼睛:“交給你了,我有些累。”
“睡會吧,這裏就交給我和天玄關的人了。”玄符黎點頭說道,他看着已經睡過去,卻仍在發抖的許雲,發出一陣深深的歎息。
而後,玄符黎雙手再度結印,一道道傳送陣在大地上展開,來自天玄大陸的強者們陸續出現,他們身上的氣息與天藍大陸之人有着極大差異,當他們看到玄符黎身側的許雲之時,眼中皆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驚駭。
那是怎樣的傷勢,經脈寸斷,渾身血肉皆是消失,處處可見森森白骨,除了那顆心髒之外,内髒皆是碎作爛肉。
“符黎師兄?”一名女子走到玄符黎身側,她名爲江念尹,與玄符黎的關系非同尋常。身着一襲青衣,長發如瀑,眉目間帶着幾分英氣,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擔憂和關切。她看着許雲的傷勢,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
“這…這是何等傷勢,他還能撐得住嗎?”江念尹聲音顫抖着,顯然是被許雲的傷勢所震驚。
“許雲撐得住,不要動他,小心被他身上殘留的力量震傷,至于他身上的傷勢,不是你所能應對的。”玄符黎淡淡說道,他擡起手掌,一面光幕迅速出現在他掌心,光幕之中投射出天藍大陸各個戰場中的情況。
玄符黎隻是看了兩眼,而後便發号施令道:“焚天行前輩,請你帶領炎極宗前往西域;瀾心月前輩,海瀾樓的諸位請前往東域支援;寒星閣的朋友們,你們去往北域;至于雷霄府,煩請諸位鎮守天岚關。”
随着玄符黎的話音落下,天玄大陸四大宗門之人皆是有序前往戰場。他們的身影如同流星劃過天際,迅速而決絕。
玄符黎下令完畢,他在天岚關留下數道陣法,而後朝着天岚關之後走去,剛剛他已經看清楚,在天岚關之後的那片血腥之地中,還有天藍大陸的武者正在與異族血戰。
沒有猶豫,玄符黎立馬動身朝着血淵趕去,血淵之中,才是天藍大陸最爲血腥的戰場。
江念尹以靈氣托起許雲,她看着許雲的目光中帶着一絲好奇,剛剛玄符黎稱呼他爲許雲,如果江念尹沒記錯的話,此人就是玄符黎一直挂在嘴邊的天命子,是與玄符黎一樣的紀元界十子,亦是玄符黎的摯友兄弟。
江念尹歎了口氣,她同樣是第一次看到玄符黎眼中露出那般焦急與心痛之色,自是知曉許雲在玄符黎心中的地位。
她小心翼翼地在許雲身前布下一道陣法,确保許雲能在陣法的保護下安靜療傷,至于許雲身上的傷勢,玄符黎說的不錯,哪怕是天玄大陸醫術最爲精湛的大師,也束手無策。
在玄符黎的安排下,天玄大陸的援軍已經有條不紊加入到這場戰争中,天藍大陸四域,皆是迎來了支援。
而玄符黎,已經孤身去往了血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