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半邊身子,體型便是超過萬丈。
那裂縫之下的大地,在這巨獸身體探出裂縫的刹那,發生了如同天災一般的崩塌,無數人都因爲這隻巨獸的氣息而從心底感到膽寒,更有甚者抵擋不住這般威壓,直接七竅流血暈死過去。
在那巨獸後方,百餘座戰船緩緩飛出裂縫,每一座戰船上都站滿了修羅族戰士,他們的身影高大而猙獰,眼中閃爍着貪婪和殘暴的光芒。
最讓虞弦感到窒息的是,這些修羅族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已經遠遠超過了神藏境,達到了他們前所未見的修爲。
但很快,修羅族們的實力飛快跌落,轉眼便從神宮、神橋跌落至神藏境!
這曾經封印了無數人修爲的天藍大陸,如今卻化作異族最大的掣肘,也成了天藍大陸能抵擋異族的唯一希望。
壓制遠不止如此,異族人身上紛紛冒出黑氣,他們體内的力量肉眼可見變得虛浮,這股壓制,并非是天藍大陸,而是來自于紀元界!
但,也隻是如此了。
哪怕被壓制了修爲,這可是近萬名神藏異族。反觀天聖宮,哪怕是數十萬年的積累,最終也不過隻有大約三百名神藏境武者。
神藏之下,甚至沒有參與這場戰争的資格。
這是一場沒有絲毫懸念的戰争,無論是誰來看,在修爲差距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都會從心底升起一股絕望。
冷靜睿智如虞弦,在看到這一幕之時,也亂了心神。
虞弦閉上雙眼,他苦笑一聲,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任何話語。
在黑壓壓的異族大軍之後,一座閃爍着金光的宮殿緩緩飛出,宮殿上方滿是奢靡的裝飾,在那宮殿大門處,站着一名青年。
宮殿緩緩飛到所有異族最前方,而後穩穩落在那巨獸的頭頂。
青年外貌與天藍大陸之人并沒有太多的差異,隻是體内沒有靈脈的波動,他擡腿走出宮殿,臉上升起一股滿是親和力的微笑:“在下子初,聖界王座第十二席,見過機緣界的諸位。”
“我聖界之人遊曆于此,本是帶着善意而來,但你機緣界似乎不領情,肆意屠殺我聖界子民,今日我子初率大軍來此,正是爲了讨個公道。”子初的視線不再停留在虞弦身上,他微笑着看向天聖宮衆人,最終盯向樊陵。
随着子初的聲音緩緩響起,一股屬于神藏境,卻強大到不可思議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開來。
這股氣息,甚至超過了那些異族軍隊的威勢。
此時此刻,子初就像是這世間的主宰,他那平淡的話語,帶給天藍大陸的,卻是一種深沉到不能再深沉的壓迫感。
樊陵站在城牆之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凝重,無它,子初給他帶來的壓力太強了:“哼,你所謂的‘善意’,就是帶着如此龐大軍隊,準備将我天藍大陸徹底摧毀嗎?”
子初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玩味:“蟲子,你這是在質疑我嗎?”
虞弦起身,緩緩走向天空,他知道自己不是子初的對手,虞弦所擅長的,本就不是戰鬥。但在如今這個情形之下,天藍大陸,天聖宮,無論如何不能露出絲毫怯意。
“我記得你,真是不簡單,那時的你可還隻有神藏初期的修爲,短短數年,竟突破至神藏第五步,氣息還凝實到這般地步,對于蟲子而言,已是不凡。”子初看着虞弦,他微笑一聲說道。
是的,上次許雲進入暗界,最後折返之時,子初便通過那一絲裂縫,看到了天藍大陸中的情景。
被人在萬萬人之前稱做蟲子,這是何等奇恥大辱,然而這句話從子初口中說出,卻沒有絲毫譏諷的意味,他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聖界十二王座之一,神橋境修爲,虞弦在他面前,确實是蟲子。
虞弦面色平淡,他在心中計量着,自己斬殺子初的概率能有幾成。
得出的結論卻是,零成,連一絲機會都沒有。
子初對于虞弦而言,強大到甚至是完美的地步,虞弦沒能從子初身上看到絲毫破綻。
但,虞弦知道,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去做,若在此時他後退一步,天聖宮以往的一切榮耀都會崩塌,他日在九泉之下,虞弦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子初靜靜看着虞弦,這片廣袤的戰場上,子初不發話,無一人發出絲毫聲響,就連那頭巨獸也安定下去。
這就是聖界十二王座的權能,皇者之下,王座獨存,代表着絕對的尊嚴與力量。
就在此時,天邊突然閃爍起一道劍芒,厭封背負長劍,踏着虛空緩緩而來。
“哦?機緣界劍山的人。”子初的目光轉向厭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興趣:“可惜七重劍意差了點。”
厭封站在天空中,他目光平靜地看着子初,聲音淡然:“聖族的王座,看來此番入侵,你暗界已是做好了萬全準備。”
子初連忙搖頭,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異族大軍,裝模作樣解釋道:“劍山的朋友,别誤會,要入侵你們的是他們,跟我沒什麽關系,不要将我與他們那些下等人混爲一談。我來機緣界,隻是想與老朋友見個面,聊聊天而已。”
厭封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知道子初的話不可信。聖界之人行事向來詭秘,他們的目的絕不像表面上那麽簡單。
“我可不知道,我紀元界有人會與你們異族交朋友。”厭封冷聲道,子初這句話,往小了說不過一句戲言,往大了說,那就是紀元界出了叛徒。
實力本就懸殊的情況之下,子初竟還想攻心。
厭封的身份與實力的确能讓他與子初站在同一高度對話,但厭封一心向劍,在心計之道上,無疑是落了下風,一句話便陷入子初的圈套之中。
“可惜啊,你機緣界昔日被譽爲天塹的天岚關,已經破敗到了這般模樣,我原以爲這次能看個不錯的戲劇。”子初微微一歎,他情緒突然變得失落。
而後子初露出燦爛的笑容,仿佛真的在等待與舊友的重逢一般,帶着一絲疑惑和期盼道:“對了,你們紀元界的天命子呢,怎麽也不出來與老朋友叙叙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