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賀禮,屠西域百萬屍。”
翻開帛書第一頁,其上清晰記載了賀氏所犯之過錯,甚至那人的名諱。
“賀禮并不以殺入道,卻屠百萬屍,吾疑此事有蹊跷。”
“然賀禮神智清醒,無化傀之勢,此爲不解其一。”
“凡肆造殺戮者,無外仇恨噬心、欲蒙雙眼,然賀禮非二者,怪哉。”
許雲越看越覺得怪異,賀禮屠城之事并非虛假,然而就這麽罪孽罄竹難書一個人,宋氏對其的記載卻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并非如噬生老人那樣,被描繪爲一尊殺人狂魔。
接着往下看去,帛書中記載了賀禮的生平和家族背景。賀禮出生于賀氏一脈,自幼天賦異禀,對音律有着超凡的感知和掌控能力。他不僅精通古琴,更以琴入道,創造出了獨特的修煉法門,令賀氏一脈聲名鵲起。
然而,帛書中對賀禮屠城一事的記載卻顯得頗爲隐晦,似乎當時的記錄者也難以理解其背後的原因。賀禮在屠城之前,一直以溫和着稱,從未有過暴力行爲,這突如其來的暴行,與他的性格和過往行爲大相徑庭。
帛書中還提到了賀禮屠城後的異變。屠城之後,賀禮并未逃離現場,而是在城中靜坐三日。這與一般屠夫行徑迥異,更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或試驗。
許雲繼續翻閱帛書,發現後面記載了宋氏對賀禮事件的調查和分析。宋氏的先祖曾親自前往西域調查,發現被屠之城的廢墟中,竟然殘留着一種奇異的力量波動。這種力量波動與賀氏一脈的音律修煉法門似乎有所關聯,但又有所不同,似乎更加古老和神秘。
帛書的最後部分,是宋氏先祖對賀禮事件的推測和猜想。他們認爲,賀禮屠城一事,可能并非單純的殺戮,而是在尋找或試驗某種古老的力量。這種力量可能與賀氏一脈的起源有關,也可能與天藍大陸的某個秘密相連。
許雲合上帛書,眉頭緊鎖,陷入沉思。他意識到,賀禮屠城一事背後,很可能就是殺仙玄琴的手腳。
賀禮屠城過後不離開,而是坐在城中三日,是他勉強掙脫了殺仙玄琴的控制。
殺仙玄琴并非是選擇蘇妙懿那麽簡單,它選擇的是賀氏,因爲賀氏所有族人都以音律入道,與其力量有着一絲相似。
屠城之事許雲并不意外,在當年殺仙玄琴第一次禍亂紀元界之時,同樣做出了屠城的舉動。
殺仙玄琴,名字中都帶有一個殺字,操控宿主做出屠城之事,應該是爲了恢複力量。
很快,許雲被帛書最後的一句話吸引目光:“賀禮屠城過後,吾宋氏便對賀氏有所警惕,賀禮屠城并非偶然,是與古戰場的出現有關。”
“每每天藍古戰場現世,便有一賀氏強者展開屠殺,無一例外。”
看到這裏,許雲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如果帛書中的記載屬實,那麽賀禮屠城并非個案,而是一個可怕的規律。每次天藍古戰場現世,賀氏一族便會有人被殺仙玄琴控制成爲屠殺者。
也就是說,殺仙玄琴的暴動,與天藍古戰場的現世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系。
許雲深吸一口氣,試圖理清思緒。他開始懷疑,天藍大陸古戰場中,是否有着殺仙玄琴需要的東西。
天藍古戰場,毫無疑問就是當初天變之戰,在天岚關遺留下的戰場。
後來被上界之人用奇異手段流放至天藍外,具體何時會出現并沒有一個準确時間。
天藍大陸修煉音律者雖不多,但絕不太過稀少,至少除了那賀氏之外,定有其他人。
殺仙玄琴一直選擇賀氏血脈,隻是因爲賀氏一族以音律入道,還是說,賀氏本身便與那古戰場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天藍古戰場下一次出現的時間是?
許雲體内天命之力翻湧,他開始推測占蔔。
随着許雲的天命之力運轉,他的意識開始與天藍大陸的天地之力産生共鳴,試圖洞悉古戰場的隐秘和未來的軌迹。
然而就在許雲快要看到古戰場之時,天地之力頓時逆轉,許雲臉色一白,端得吐出一口精血。
“該死的天藍大陸,數年時間過去,壓制竟然還是如此嚴重!”許雲皺眉沉然罵道。
但許雲并未放棄,他的神識不斷深入,與天命之力相互融合,終于,在無數次的嘗試後,他捕捉到了一絲模糊的預兆。
在洞悉到那征兆之時,許雲蒼白的臉上升起一抹苦笑,他如同洩了氣的皮球渾身癱軟,輕聲呢喃道:“天藍大會……”
是的,在許雲所看到的未來中,天藍古戰場出現之時,正是天藍大會召開那刻。
許雲的發現無疑給即将到來的天藍大會蒙上了一層陰影。天藍大會本是天藍大陸上各宗門展示實力、交流修煉心得、獲得天地饋贈的盛事,但現在,它可能成爲一場災難的序幕。
腦海中快速思索對策,許雲轉頭便與戰天殿殿主歐陽烈取得了聯系。
“你這沒良心的小子,怎麽跑回到天聖宮去了!”另一邊傳來歐陽烈的大嗓門。
“歐陽殿主稍安勿躁,不知那位賀氏前輩和蘇妙懿是否還在戰天殿中?”許雲現在可沒有心思與歐陽烈聊天,他直入主題道。
歐陽烈在那邊沉默了片刻,聲音變得嚴肅起來:“蘇妙懿還在,賀氏前輩前幾日剛剛閉關,似乎有所領悟,你問這個做什麽?”
“殺仙玄琴,天藍大會召開之日,天藍古戰場會回到天藍,與此同時蘇妙懿将會化作殺仙玄琴,重現當年賀禮的所作所爲!”許雲沒有隐瞞,歐陽烈本就知曉殺仙玄琴與蘇妙懿的事情,他聲音透着一股沉重。
歐陽烈聽完許雲的話,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沉聲道:“我這邊會做準備,你如何打算?”
“不能讓殺仙玄琴去到古戰場遺迹,無論如何,以任何手段,最好這段時間讓蘇妙懿跟我一起參加天藍大會。”許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