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平靜的水面出現漣漪,一隻小魚躍出水面,又掉回到水池中。
這一幕打斷了蘇妙懿的沉思,她轉頭茫然看向許雲,搖頭道:“不知道,從來沒聽說過。”
“你的琴,從何而來?”許雲接着問道,他之所以會認爲蘇妙懿與仙樂宮有關,那種莫名其妙的厭惡感,就是因爲蘇妙懿先前所使用的玄琴。
那玄琴如果是史書中所記載的話,來頭可相當不小,遠遠超過了銀龍淵和煞刀的聲名,隻不過是兇名罷了。
隻是那玄琴的主人可不比林帆影和程煞,是真正意義上的窮兇極惡之人。
“你問這個做什麽?”蘇妙懿看向許雲,她反問道。
“沒什麽,你那玄琴名爲殺仙玄琴,是一把兇煞利器,記得不要被它控制。倘若有朝一日你被它控制,我會殺了你的。”許雲淡淡說道,他語氣平淡,臉上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蘇妙懿不理解,自己和許雲分明是第一次相見,許雲卻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惡意。
她聽着許雲毫不客氣的話語,将心中的委屈咽下,低着頭沉默不語。
許雲閉上眼,他嚼碎口中草葉:“用那玄琴爲我彈一首曲子吧,就彈你最擅長的。”
蘇妙懿很想拒絕許雲,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竟是鬼使神差的取出玄琴,手掌撫琴弦,爲許雲演奏起來。
铮铮!
隻是一聲琴音響起,這神魂空間便震顫不停,漆黑如墨般的能量瞬間席卷了這片天地。
天空中高懸的烈日閃爍着光輝,在那烈日背後,一輪清冷的皎月同時飄蕩浮現。
二者合力,抗衡着殺仙玄琴的力量。
外界,已經陷入昏迷的許雲和蘇妙懿兩人身上冒出黑氣,兩人臉上不約而同浮現出痛苦神色。
歐陽烈與美婦同時起身,兩人各自去到許雲和蘇妙懿身側,而後又對視一眼。
“這是?!”美婦震驚感歎道,她眼中被焦慮填滿,有些手足無措。
歐陽烈伸手抓起一縷黑氣,他将黑氣放在手心,細細觀摩,而後手掌用力将黑氣碾碎,皺眉道:“你不是說蘇妙懿已經能完美控制玄琴了嗎?”
“妙懿前些日子的确是能完美控制玄琴,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美婦心都提到嗓子眼,她手足無措解釋道。
歐陽烈面色難看,許雲向他讨要萬魂石,他自然猜到許雲是爲了修煉神魂之力,雖然戰天殿沒有萬魂石這種東西,但歐陽烈還是想幫助許雲,他才會帶着許雲來到這酒樓。
希望自己的故友能幫助許雲,沒成想好心辦壞事。
這黑氣他再熟悉不過了,他還數次出手幫助過蘇妙懿鎮壓這股黑氣。
再看如今許雲和蘇妙懿都被黑氣浸染的模樣,歐陽烈知道,此次玄琴暴動遠超以往任何一次,隻怕兩人會有生命危險。
偏偏這次暴動歐陽烈也束手無策,畢竟許雲體内也滿是黑氣,與以往隻鎮壓蘇妙懿一人截然不同。
而且玄琴的力量已經與許雲體内靈氣相糾纏,已經無法鎮壓,除非剝離出許雲體内的靈氣,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歐陽烈與美婦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之時,一抹金光從許雲體内飛出,正是天輝。
天輝化作人形,他示意兩人稍安勿躁:“别幹着急了,許雲不會有事情的。”
歐陽烈看着突然出現在屋中的天輝,他知道許雲體内有一把本命靈器,而那本命靈器中還有一名實力強大的器靈。
“你們倆膽子真夠大的,竟敢與殺仙玄琴的宿主接觸。”天輝又發話感歎道,他隻能說歐陽烈與美婦是不知者無畏。
“殺仙玄琴的宿主?”歐陽烈不明所以問道。
美婦也是如此神态,她同樣擡起眼看向天輝,希望天輝能說的清楚些。
“以你們倆的實力和身份,應該知道紀元界的事情?”天輝問道。
兩人紛紛點頭,歐陽烈可是神藏第五步的強者,還是戰天殿殿主,他自然知道紀元界與天藍大陸的關系。
“既然你們知道,那解釋起來就簡單了,總之殺仙玄琴這玩意,曾經控制其宿主屠殺了紀元界四分之一的疆域,寸草不生,血流成河。
我原本以爲殺仙玄琴已經被毀了,沒想到會在天藍大陸,還讓許雲碰上了,真是造化弄人。”天輝無奈說道,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感歎一句命中注定。
隻憑一把琴,便将紀元界四分之一的疆域化作人間地獄,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歐陽烈看了看身上滿是黑氣的許雲,他聽出天輝話語中的無奈,心直口快當即問道:“這琴,還與許雲有什麽關系?”
“有點關系吧,根據紀元界史料記載,據說當初殺掉那宿主,焚毀這把琴的人,就是許雲的師祖。師祖你們倆能聽懂嗎,就是許雲師尊的師尊。”天輝淡淡說道。
所以天輝才會說許雲不會有事情,殺仙玄琴遇到誰都不會有危險,偏偏遇到了天命一脈的許雲。
天輝不知道當初許雲的師祖有多強,但在天輝心中,同等境界之下,許雲的實力絕不會遜色于任何一代天命一脈傳人。
此番隻能說是殺仙玄琴倒黴,居然與自己的克星碰上了。
其實天輝也是一知半解,他不知道的是,殺仙玄琴無法毀滅,當年許雲的師祖隻是将殺仙玄琴放逐于時空之中,讓其短暫消失在這片天地。
即便是殺了宿主也無濟于事,殺仙玄琴會再尋找一名宿主,而後蟄伏積攢力量。
這也是許雲說,等到蘇妙懿被殺仙玄琴控制,才會殺掉蘇妙懿的緣由。
與其讓殺仙玄琴去控制更強的宿主,不如讓它在不算強大的蘇妙懿體内蟄伏,至少面對蘇妙懿,許雲有着必殺的把握。
就在三人交談之時,許雲和蘇妙懿身上湧出的黑氣愈來愈濃,許雲背後飄蕩出天命輪盤,輪盤緩緩旋轉,一股玄奧的氣息散發開來。
歐陽烈看着從許雲體内飄蕩而出的天命輪盤,他頭腦一陣嗡鳴,眼中浮現出狂喜之色,心中呢喃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