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許雲已經盡全力撕裂虛空逃遁,神橋境武者與他這神藏第一步之間的差距,甚至相當于神藏境與氣海境之間的鴻溝。
這種情況之下,許雲能逃走便已是萬幸,沒有天輝的情況下,想反殺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許雲越強,老者便越是興奮,這說明許雲的确是貨真價實的紀元界人族十子,并非隻是沾染了一縷氣息的僞裝者。
此地是暗界的一座前哨,除了他們這些暗界之人,許雲不可能有能離開此前哨的辦法。
任許雲再如何天才,在一個絕對封閉的環境中,也是插翅難飛,抓到他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感受到身後傳來的神橋境波動,許雲背後天命沙鍾飄蕩而出,光陰成寸大法施展開來,将身體周圍百丈空間的時間流速加快。
外界過去一分鍾,許雲已經逃遁了數分鍾。
這種情況之下,許雲本就誇張的速度更是暴漲數倍,即便那神橋境老者已用了大半力量,卻始終被許雲遙遙甩在身後。
老者并不着急,他一眼看出許雲是施展了什麽詭異秘法,而且那秘法消耗極大,他隻需要跟在許雲身後,等待許雲體内力量耗盡的那一刻。
老者心想到:或許,甚至能活捉許雲,将許雲帶回暗界!
抱着如此想法,老者速度也慢了下來,慢悠悠跟着許雲,如踏青散步一般悠閑。
許雲同樣看出老者想法,自己雖然改變了身體周圍的時間流速,讓自己速度暴漲,但自己體内靈氣終有耗盡一刻,此地空間詭異,并無日月存在。
想到此處,許雲微微感知一番天輝的位置,發現天輝距離此地空間壁壘還有不短的距離。
其他的異族也紛紛動身前往,準備将天輝等人抓住。
也就是說,許雲不僅需要拖延時間,還需要阻攔那些追殺天輝的異族。
至于天輝能不能成功帶着衆人返回天藍大陸,許雲從未考慮過這種事情,氣旋境的天輝或許做不到。
可如今神藏境的天輝,外加其龍族的天賦本就是空間之力,許雲可以無條件相信天輝。
眼下隻能寄希望于異族對天象靈脈不夠了解,許雲悄無聲息的将兩條天象靈脈本源化作烈日與皓月,朝着天空中送去。
既然此地沒有日月,那便自己制造日月。
這等手段許雲早在突破凝血境便已習得,隻是一直沒有施展。
是因爲許雲體内靈氣本就龐大無比,外加他絕強的戰力,平日根本不需要與旁人進行消耗戰。
眼看天空中突然懸浮起兩輪圓球,那神橋異族眼神一顫,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隻有紀元界才存在的日月。
暗界之所以稱之爲暗界,是因爲暗界沒有日月,終日漆黑一片。
“不是說紀元界日月乃是天地産物?爲何這小子竟能操控。”老者自然不知天象靈脈的詭異。
暗界之人體内并無靈脈存在,對紀元界靈脈的了解隻能算是知道,但絕不似紀元界之人那般知根知底。
許雲體内的天象靈脈,就連紀元界的人都隻是聽說過,從未親眼見過天象靈脈的樣子,更何況是身爲暗界之人的老者。
思來想去,老者也隻能将緣由歸結到許雲是紀元界人族十子的問題上,或許紀元界人族十子能無視空間阻礙調動紀元界天地之力。
抱着這個想法,老者心中竊喜。許雲調動了紀元界天地之力,說明許雲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支撐不了多久了。外加此時的許雲隻顧逃遁,并未向自己發動反擊,說明許雲實力不過如此。
“什麽狗屁紀元界人族十子,前人竟将他們描繪的如此恐怖,老夫還當真以爲他們能無視境界逆伐呢。”老者心道,心态更是平緩。
雖然心中如此想着,他卻沒有貿然攻擊許雲釋放出來的烈日與皓月,有太多同族死在紀元界十子手中,皆是因爲輕敵而死。
從一開始,老者便将許雲當做與自己同階之人對待,沒有絲毫大意。
倘若許雲知道了那老者的心中所想,他必然要狠狠的将對方罵個狗血淋頭。
如果不是擔心其他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其他異族,單打獨鬥的話,他定然要讓那老畢登見識見識什麽叫天命之力,他又爲何被稱爲天命子。
不過發覺老者那不由自主平緩下來的樣子,是打算耗盡自己體内靈氣,許雲也是放下心來,有天日脈與天月脈源源不斷補充靈氣,他的光陰成寸大法能維持到老者壽元耗盡也不會消散。
老者暫時不會出手,不代表其他異族也會靜待原地,許雲心神與天輝相連,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異族已經臨近天輝,再有數分鍾的時間,天輝便會落入對方的攻擊範圍。
天輝眉頭緊鎖,他的速度被身後的馬車極大拖慢。
身後追趕的數十名異族好似那跗骨之蛆,哪怕天輝已經施展出了自己的極速,依舊甩不開距離。
馬車之内除了天聖宮部分老弟子之外,其餘人根本沒見過異族,如今第一次見到暗界之人,還是數十名神藏境。
尤其是林清漓等見識過許雲神藏之力的人,在天藍大陸之時,許雲所釋放的神藏之力遠不及現在,衆人原本以爲許雲已經是無敵,是絕強。
如今在那異族老者手中,許雲卻依舊隻能倉皇逃竄,甚至被其遙遙一握拉入血海。
那股恐怖到讓人無法言說的力量,讓衆人心底産生絕望情緒。
天輝沒有屏蔽衆人的感知,他需要将所有力量運用在逃跑上,這種生死關頭,一絲一毫的力量都有着極大作用。
“不行,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被追上!”林清漓眼中倒映着異族的身影,她終于無法冷靜等待,發出夾雜着恐懼的呐喊。
聽到此話,本就絕望的衆人更是面色一暗。
不僅林清漓,很多人都已經處于崩潰邊緣,眼下他們寄希望于天輝,希望天輝能成功帶領他們逃走。
天輝自是聽到林清漓呐喊,也看到馬車中衆人灰暗的神色,他心中并無畏懼,而是不屑,對于衆人的不屑。
他的聲音傳入馬車之中,言語中滿是憤恨:“面對屠戮自己祖輩的血海仇人,心中隻有畏懼,既如此,不如現在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