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樹枝出現,老者身上的氣勢變得霸道而兇厲。
他猶如征戰天下的将軍,猶如殺入敵陣的戰将,猶如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鬼。
這股氣勢讓許雲不由得忽略了老者鍛體境的修爲,面色正然看向老者。
看到許雲眼底升起的詫異,老者卻是端自一笑,露出嘴中稀稀疏疏的黃牙,手中樹枝也随之消散:“小家夥,練一道愛一道,半途而廢隻會讓你學而不精。”
老者方才的氣勢的确很強,但許雲也稱不上畏懼,他手中浮現一柄火焰長槍,正是以靈氣凝聚而出。
許雲擡起手中長槍,對着腳下潮濕的地面輕輕一槍點出。
他手臂上的肌肉如同抽搐般顫動,渾身力量盡數灌輸入手中靈氣長槍之中。
“轟!”
一聲刺耳的爆鳴傳開,許雲手中的火焰長槍承受不住力量,在許雲手中崩碎。
潮濕的地面上浮現一道裂痕,正是被許雲一槍點出。
而後許雲彎下腰,對着那裂縫擡手輕輕一彈,整個地面頓時出現密密麻麻、如同瓷器破碎般的裂痕。
許雲這一槍遠不是看上去那麽簡單,他将所有力量都濃縮在槍尖處,力達一點,傾瀉而出,使得這一槍的破壞力遠超許雲所花費的力量,這是極高的力量掌控手法。
看着地面上的裂痕,許雲緩緩起身,将目光投向自己對面的老者。
“小子,你這都是野路子,難登大堂之雅。”老人隻是随意瞥一眼狼藉地面,沖着許雲發笑。
許雲不爲所動,他的确從未修煉過槍之一道。但自他修煉之初,手持天輝便斬殺過無數敵人。
他也與厭封那般劍修對戰過,并未在兵器一道上落入下風,什麽大堂之雅,對于許雲來說,隻要有實力,一切都可無視。
“我不用登大堂之雅,手中槍兵能殺敵便好。”許雲不屑一笑,他傲然說道。
老者無奈看向許雲,他知道許雲心中傲氣非凡,木棍在他手中重新出現,擡棍指向許雲:“你敢接老頭子我一槍?”
“你這不過凡木,也可稱槍?”許雲看着老者手中木棍,無論他怎麽看,那都是一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木棍而已。
這種木棍,别說是對敵,隻怕稍微用些力量,便會因爲承受不住力量崩碎。
“此言差矣,劍修手中便是無劍,也可擡手斬乾坤。劍修能做得,我輩持槍者,不弱于他人。”老人手臂一顫一顫,隻是擡起這木棍,就耗費了他太多氣力。
“老伯,你還是省點力氣吧。”許雲倒不是害怕自己接不下老者一槍,隻是擔心老者的身體狀況,在許雲看來,這老者能站起來都算是身子骨健碩了。
老者卻是不管不顧,他看似緩慢的擡起手臂,手中木棍以極慢的速度對着許雲刺來。
在老者出“槍”刹那,許雲心中被恐懼填滿,他隻感覺渾身僵硬,愣在原地看着已經抵達自己眉心的木棍。
待到許雲回神,他發現自己的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彎下腰喘了口氣,許雲擡起滿是驚駭的眸子看向老者,他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議道:“你怎麽做到的!那是什麽力量?”
許雲經曆大大小小戰鬥已經數之不清,他從未有過此等膽怯之時,哪怕是自己察覺到寂滅化水,也隻是心中感覺不妙,至于畏懼,許雲向來不知那是何物。
可就在剛才,許雲切身知道,自己害怕了。
說不出害怕什麽,不是畏懼死亡,也不是畏懼老者刺出的木棍,那是一種找不到源頭的畏懼。
更何況,許雲清晰的知道,老者隻是演示一番,根本不會對自己出手。
老者并未回答許雲的問題,他手中木棍再度消散,沉默着站在許雲對面,像是在回憶着什麽。
良久過後,老者沖着許雲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在你身上,我好像感受到了老友的氣息,看來他還活着。”
老友?許雲在腦海中翻找,想找出自己記憶中,有可能與面前老人相識者。
“小家夥不用想了,很多事情以後你會明白的,老頭子我也沒幾天好活了,一身本事不能失傳。”老人開口說道。
一聽這話,許雲皺眉看着面前的老人。
“這些都是往事了,你很想出去吧?隻要你将老頭子一身本事學個七七八八,老頭子我未必就不能讓你脫離此地。”老者看出許雲心中有所猶豫和猜忌,害怕許雲拒絕自己,他開口許諾道。
哪怕高傲如許雲,他也不得不承認,老者對于槍的造詣遠超過自己,此等世外高人有傳道之心,許雲高興還來不及。
但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老者一定有自己的目的,許雲并未直接答應老者,而是等着老者接下來的話語。
“小家夥挺精,我林帆影也不跟你繞關子,我知道你的本事,作爲交換,你需要将我複活。”林帆影直截了當說道:“你是天命一脈傳人,我知道你能做到。”
聽到這話,許雲這才使用天命之力開始觀測面前老人,不看不要緊,一看許雲才發現,面前的老人早已死去,隻剩下一縷殘魂控制着身軀。
但更讓許雲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名爲林帆影的老者居然知道天命一脈的事情,還一語道出自己就是天命一脈傳人。
許雲眼中升起驚訝神色,如此看來,這老者其實不是天藍大陸本土之人,而是上界人?
“不必太過驚訝,當初若不是老夫犯了錯,其他人也不會受此連累,被關入天岚關中。”林帆影知曉許雲心中疑慮,他開口道。
聽到這話,許雲腦海中突然想起古籍中所記載的事情,隸屬于天岚軍第三分軍的事情。
如果許雲沒記錯的話,當初負責鎮守天岚關最後一道關口的就是天岚軍第三分軍。
同時一道姓名同時在許雲腦中浮現,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幹瘦老者,震驚道:“當初的天岚軍第三分軍軍長,似乎也叫林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