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人影此前抛出天輝的姿勢,許雲知道對方必然沒有修行過兵器之道。
故而許雲才敢欺身前來,與人影展開近身戰鬥,甚至花費極大精力佯攻石球,爲的就讓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人投擲兵器,無論是否修行過兵器之道,皆會選擇自己力量最強的那隻手臂。
此前許雲還不敢确認,直到對方不論投擲天輝,亦或是欲要一拳轟碎自己的冰蓮,皆是用的左臂,對方是左撇子。
這才選擇使用封天鎖地符切斷對方左臂與天劫的聯系,讓其無法利用天劫之力療傷。
封天鎖地符這種手段,厲害的武者不會在此吃虧兩次。
既然如此,自己已經取得優勢,那必然要在優勢之處,再度出擊。
故而,許雲選擇斷掉對方左臂,借此将優勢轉爲勝勢!
人影畢竟是天劫所化,是沒有痛覺的,雖左臂被許雲一槍挑下,他另一隻手臂當即如鋼爪般探出,一把抓住許雲肩頭。
看樣子,人影是打算照葫蘆畫瓢,同樣将許雲的手臂撕下。
許雲當然不會給對方這種機會,他的戰鬥經驗何其豐富,早在攻擊之時便想好了對策。
當即以靈氣震脫自己肩頭铠甲,讓铠甲被人影抓住,自己則是抽身暴退。
似乎是斷臂讓人影的戰鬥欲望被點燃,他在許雲抽身爆退刹那,便将手中肩甲丢棄,身形如電般追着許雲而去。
“好樣的許雲,不愧是天命子,戰鬥中還是這麽陰險。”天輝興奮大吼,他亢奮異常,仿佛先前的一切是他想到的。
許雲一邊撤退,一邊冷不丁回答:“你嘴裏有沒有個好詞兒,小爺我這叫細緻入微,戰鬥經驗豐富,你個蠢蛋!”
“蠢不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家夥雖然失去一條手臂,但也同樣很難殺死啊。”天輝潑冷水道。
許雲歎息:“廢話,他根本就殺不死,你見過那個正常人被你捅了個對穿,還能活蹦亂跳的。
我們也不用殺死他,隻要耗盡天劫中的能量就好,能量耗盡,他自然會消散,不然你以爲小爺費這麽大工夫,隻是斷他一條手臂?”
許雲從始至終都沒有被戰鬥遮蔽雙眼,他知道與自己戰鬥的不是人,而是天劫,他是在渡劫,并非與人殊死搏鬥。
斷人影一臂,便能大幅降低人影的實力,也讓自己渡劫能更輕松些。
“還是你聰明,接下來咋整,硬拖嗎?”天輝發問。
許雲暫時也沒想好對策,天輝說的沒錯,此時除了硬拖,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天劫本意是考驗武者,而非殺死武者。
盡管許雲的天劫有所改變,但萬變不離其宗,天劫的規則都是一樣的。
武者渡劫之時,不可使用超脫自身實力的靈寶,否則便會被天劫捕捉,強行提升天劫強度。
否則的話,區區鍛體境的天劫化身,許雲取出幾張高階符篆,轉瞬便可将其湮滅。
當然,再如何萬變不離其宗,也改變不了許雲的天劫,是要将他挫骨揚灰的事實。
這也是許雲作爲天命一脈,不得不承受的反噬。
天藍大陸在許雲身上留下的封印,乃至算計,也是許雲會那般抗拒天道的原因。
一追一逃之間,人影已經對許雲發動不下十次攻擊。
那厚重的石球速度雖不快,但苦于體積太大,讓許雲每次都不得不硬接下石球的攻擊。
他也是被石球的攻擊震得氣血翻騰,渾身筋肉酸痛。
略微感知一番,許雲皺眉罵道:“什麽鬼東西,這天劫沒完沒了了,都這麽久了,怎麽還不散去!”
“要我說,不如我們倆直接給這人影轟成渣滓,沒準那樣的話,天劫就結束了。”天輝提議道。
許雲一邊将天輝橫欄于身前,擋下那厚重襲來的石球,一邊回答道:“你以爲我不想嗎? 我靈脈被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殺招根本就施展不出來。”
許雲的回答無疑是給天輝澆了盆冷水,許雲靈脈被封導緻戰力發揮不出,天輝又何嘗不是。
“不如賭一賭,一次性抽空你的靈氣,我就不信凍不死這天劫,主要這天劫一眼也望不到頭啊。”天輝出主意道。
天輝說的沒錯,這天劫維持時間的确太久了些,一眼望不到頭,許雲也不得不開始思索天輝話中的可行性。
“别猶豫了,你隻管給他轟成渣,其他的交給我天輝。
若轟成渣這天劫都不散,大不了我開啓龍脈返祖,強行破除這狗屁封印。”天輝不死心,再度開口道。
如此修爲的許雲,感知并不如赤龍天輝敏銳。
天輝已經發現,經過如此久的時間,天劫非但沒有絲毫消散的痕迹,反倒愈來愈盛。
再拖下去,天劫隻會越來越強,這天劫是真的一點活路不給,真的要将許雲在此擊殺。
“既然要賭,那就賭個大的!靈氣算什麽,你是不是忘了我許雲的稱号了。”許雲斷喝,他止住腳步,體内靈氣翻湧而起,一槍将那石球挑開。
“一百息時間,給我一百息時間,拖住這破石球。”
天輝自是知曉,他由長槍化作十丈赤龍,嘶吼着沖向那人影。
一般情況下,武者是很難同時調動全部靈氣用在一次攻擊之中。
否則攻擊還未出手,自己會受到攻擊反噬不說,肉身經脈也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力量。
修行靈氣者,不會有如體修般強悍的肉身,體修也不會有龐大的靈氣用以攻擊。
但許雲是個例外,他雖然沒有如體修般肉身,但他有天命之力。
在天命之力的幫助下,他可全心全意控制自身靈氣,甚至可以将靈氣壓縮至超過自身負荷數倍使用。
而壓縮靈氣導緻的反噬,則全由天命之力承擔。
天命之力調動而起,天劫似有感應般,本已平息的閃電又開始如雨般落下。
許雲看着天劫異狀,他冷笑:“哪怕到了下界,依然如此,天道向來不容我天命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