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離開血淵不僅僅是爲了完成自己的事情,剛才許雲爆發戰力,此地已經有了他的氣息,其他人許雲都可以不在乎,但問題關鍵在于,天藍大陸可不止他一個上界之人。
好巧不巧,上界這才舉辦了面對所有青年才俊的試煉,許雲作爲玄天十子之一的天命子,本應也參與其中,卻因爲修煉耽擱了此次盛會。
而如今又爲了尋找至寶爲師尊續命,不得已來到了這天藍大陸。
玄天十子每人會被分配到一個下位面,許雲雖不知天藍大陸是哪一人的試煉之地,但毫無疑問,天藍大陸中有另一位玄天十子之一。
若是全盛時期,許雲尚可肆無忌憚,可偏偏他現在修爲盡失。
許雲忌憚的不是旁人,正是在天藍大陸參加試煉的那位玄天十子之一。
甚至都不必那位出手,其餘參加試煉的上界人,以許雲現在的實力看來,随意一人他都難以招架。
畢竟他違反了規則,闖入他人試煉之中。
兩人一邊走,許逸霖仍舊在喋喋不休之中,許雲終于忍耐不住,開口打斷對方:“行了行了,不用耍這種小聰明了,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
許逸霖性格雖與許雲不同,但絕對是膽大心細之輩,他察覺到許雲對自己并無惡意。
三言兩語之間,就将許雲與自己的關系拉近爲兄弟,更是無數次感歎許雲的強大。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許雲怎麽可能聽不出對方的意圖。
許逸霖卻隻是笑笑,他并未直接說出,而是沉默下來,跟在許雲後方一言不發。
“驚人的自控力,不愧是被輪回之樹選定之人。”許雲在心中感歎一聲,他分明能看出,許逸霖身體正在微微顫抖,深藏于眼底的是滔天仇恨。
若是許逸霖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說出自己的目的,許雲或許會幫助他,但一旦許雲解決壽元問題,奪走對方身上的輪回之印,兩人可能不會再有交集。
可偏偏許逸霖清楚,兩人除了外貌一緻,許雲并不欠自己的。
“看來你所求的事情并不簡單,無妨,等你想好再與我說便是。”許雲轉頭說道。
血淵範圍不小,以兩人的速度來看,想要離開至少需要七日時間。
所幸許雲對血淵了如指掌,哪怕他現在修爲孱弱,也總是能避開血淵中的種種危險。
兩人就這麽沉默着走了數日,直到兩人眼中已經不再是密布的血紅霧氣,逐漸能看清些事物之後,兩人終于抵達了血淵的外圍。
許雲站在原地,他沒有說話,他在給許逸霖一個機會,此時正是許逸霖能開口的機會。
若是離開血淵,失去血淵能量的掩蓋,很多事做起來就不會那麽方便了。
許逸霖也察覺到許雲的意圖,他同樣停下腳步,擡眼與許雲對視。
“我知道,你我隻是外貌相似,天藍大陸何其龐大,有一個外貌相似的人并不奇怪。”許逸霖輕笑道,他漆黑的發絲被風吹起,臉上神情平淡。
許雲則是沉默不語,他想看看,許逸霖能說出些什麽。
“晚輩别無所求,前輩既然救晚輩一命,晚輩鬥膽,懇求前輩施展手段,讓晚輩能再入修煉一途。”許逸霖沉聲道。
他并非蠢笨,之前感受極度痛苦之時,分明見得一名白發蒼蒼老者。
而他死而複生,所見卻是如自己一般無二的少年,自然明白對方的意圖。
對方是禁區生物,是借自己離開這血淵,既然對方想,自己也有求于對方,那許雲是誰這件事,便也不再重要。
自己這條命都是對方給的,别說區區一個姓名,一副容貌,就算再昂貴的代價,許逸霖也不會多說什麽。
“隻是如此嗎,追殺你的那些人,身份不簡單,背後勢力遠非你能想象。”許雲試探道。
之前追殺許逸霖的那些人,體内皆是有着極爲精妙複雜的禁制,能布下此等禁制的勢力,絕非許逸霖能對抗。
許逸霖沉沉點頭,他并未多說什麽,似是有了決意。
“然後呢,之後你有什麽打算。”許雲接着發問。
看許逸霖的樣子,似乎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畢竟現在兩人壽命相連,許逸霖的安危許雲不得不在乎。
“修煉,變強,複仇。”許逸霖的回答很簡單,也透露出他的決意。
“去往何處,西域?”許雲猜測道,畢竟天藍大陸四域,西域中魔道盛行,是快速提升實力的最快途徑。
許逸霖雖不知爲何許雲突然對自己這般關心,但他還是點頭道:“若前輩有更好安排,晚輩可以一試。”
許雲隻是擺擺手,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湛藍陣盤,其中有着一道近乎不可摧的防護陣法,将其遞給許逸霖:“留着此物防身,三年之内,若遇不可敵之人,此物可救你一命,必要之時,也可通過此物與我取得聯系。”
三年時間,足夠許雲解決自身壽元問題。
許逸霖并未推脫,他知道此時自己一無所有,伸手接過陣盤。
沒等許逸霖催動陣盤,隻是握在手中,許逸霖就感受到一股恐怖之力從陣盤上傳出。
“憑空重塑靈脈,即便是我,也無法做到完美,對你日後修煉有害。但你不妨感受一番,自己現在是靠什麽活着,你可将其當做靈脈一般修煉。”許雲說道。
早在複活許逸霖之時,許雲就做好了準備,他将自己的天日脈本源分出一分,放入許逸霖體内。
隻要許逸霖開始修煉,他的修爲越高,天藍大陸施加在許雲身上的封印便越弱。
許逸霖是天藍大陸的位面之子,許雲就不相信,天藍大陸還能行對許逸霖不利之事。
“此處已至血淵外圍,你我就此别過,我會替你去往玉靈宮。”許雲說道,許逸霖獲得了許雲的一部分靈脈,許雲自然也獲得了一部分的輪回之印。
輪回之印指引許雲去往的地方,正是許逸霖以前的宗門,南域玉靈宮。
看着許雲的身影愈來愈遠,許逸霖神情複雜,猶豫再三,他大喊道:“前輩,無論你要做什麽,還請饒過劍真人一命,他于晚輩有重恩。”
許雲當然聽到了,他沒有停下腳步,也根本沒打算去玉靈宮肆造殺戮,隻是默默将劍真人這一名号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