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事情,收起了手裏的香煙,快速朝着三個警察走去。
三個警察中,有一個人是他認識的。
李林,李林的孩子沒考上高中。
東江縣有四個高中,縣重點高中,還有一個次重點高中,這兩所高中升學率很高。
還有兩個高中,進入這兩所高中的學生就是混日子,抽煙喝酒談戀愛。
他們考上二本,就是燒高香了,幾乎大部分都是上民辦學校。
李林的兒子考上的是最差的高中,在全縣排名第四的江興中學。
有人給李林出了一個主意,學籍可以留在江興中學,然後讓他兒子在縣重點中學去學習。
那人告訴他,每一年都有一些有關系的人,走這條路。
李林找了一些人,但都不認識縣重點中學的領導。
最後他得知呂永剛認識縣重點中學主任,他就提着禮物找呂永剛。
送的禮物就是許科代收的。
許科看到李林,覺得憑着呂永剛的關系,就可以讓李林好好地整治一下王鐵柱。
他主動上前握手:“李警官,沒想到出警的竟然是你。”
李林看到許科,笑着道:“許哥,你怎麽也在這裏?”
許科聽到李林喊哥,知道呂永剛的面子還是有用的,笑着道:“再别提了,碰到一個農村的土包子,租了一個房子要開飯店。
鎮上規劃重新規劃市場。
但他死活不願意挪走。”
李林大概明白了許科的意思:“他就是租一個房子而已,他不想走就能不走?”
許科提醒道:“李警官,你不知道,王鐵柱就是一個愣頭青,仰仗着身體強壯,動不動就動手。
你是不知道,他曾經對我動過手。”
李林聽得吃驚:“他敢對你動手?
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許科聽到李林這麽說,心中暗喜:“他不隻敢對我動手。
我找執法隊的黃路明找他麻煩。
你知道嗎?
他竟然用啤酒瓶子砸黃路明的頭。
太嚣張了,你終于來了。
你一定要把他抓緊去,嚴懲他,最好讓他在牢裏坐幾十年。”
李林更加震驚,持械傷人?
一個普通的小人物敢持械傷害執法人員?
他對許科道:“你放心,我要不把他送進去,我就再也不做警察。”
許科笑着道:“我相信你,今天他完蛋了!
走,先把他拷走。”
李林沖着身後的兩個手下一揮手,三個人朝着人群走去。
看熱鬧的人見到警察來了,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李林進入人群,一眼就看到有一個人頭上盡是啤酒瓶的碎玻璃塊,頭發濕漉漉的,啤酒和血液順着臉上往下流。
旁邊,一個男人身邊放着一箱啤酒,箱子裏的已經少了一半。
他看得都震驚了。
這是真狠啊。
不過也坐實了持械傷人的罪名。
他指着王鐵柱怒斥道:“放下手裏的啤酒瓶。
舉起雙手!”
王鐵柱仍然提着一瓶啤酒,并沒有放下,他轉頭看向李林:“爲什麽舉起手?”
爲什麽?
李林伸手掏出了手槍,指着王鐵柱吼道:“我再說一遍,放下手裏的兇器。
否則我就開槍了?”
王鐵柱看着李林,臉上表情淡然:“我又沒有犯法,你憑什麽用槍指着我?”
沒犯法?
李林聽得一腦門子問号,把人打成這樣,這就是故事傷人。
竟然說沒有犯法。
他第一次見有人睜眼說瞎話。
不隻是李林,許科也看的目瞪口呆,這麽多人圍觀,王鐵柱竟然說出這種話。
這家夥是弱智嗎?
他忍不住開口道:“王鐵柱,你是法盲嗎?
你打傷了人!
你犯法了,你完蛋了!”
王鐵柱怪異的眼神看着許科:“我打誰了?”
許科指着旁邊次牙咧嘴忍痛的黃路明:“你打傷了他,受害人就在當面。
他可以指證你故意傷人。
你難道還想抵賴?”
其實不隻是許科這麽想,旁邊的圍觀者都是這樣的想法。
受害人就在跟前,所有的人都知道。
他們想不通王鐵柱爲什麽還撒謊,撒這種一句話就能拆穿的低級謊言。
王鐵柱看了一眼受傷的黃路面,笑着問道:“你要指證我?”
黃路明還沒有說話,旁邊許科聽不下去了:“你這不是廢話嗎?
你把人家打成這個樣子。
肯定指證你啊,不送你坐牢,難道還放你一馬不曾?”
李林掏出手铐扔向王鐵柱。
嘩啦啦~
手铐掉在地上,鐵質的手铐與水泥地闆碰撞,發出嘩啦啦的鐵器碰撞聲。
李林沖着王鐵柱吼道:“再次警告!
放下手裏的兇器,自己戴上。”
王鐵柱見狀,轉頭看向黃路明:“人家要給我戴手铐了。
我再問你一句。
我傷害你了嗎?”
這一句話問出來,李林看傻子一眼地看着王鐵柱。
見過有人沖動之下動手傷人的。
但這是他第一次見過動了手,還不承認,還問受害者這種話。
這種行爲跟傻子有什麽區别。
他想要直接動手給王鐵柱铐起來,但覺得還是讓王鐵柱死心更好。
他對黃路明道:“黃隊長,該你說話了。”
黃路明臉上表情糾結在一起,這是因爲頭上的傷,一陣陣刺骨的痛。
讓他整張臉都糾結在一起。
他咬着牙道:“他沒有故意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