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柱被這一眼看得心蕩了一下:“你不是說想試試戀愛的各種美好嗎?”
甯詩語看了一眼手機:“我……我是想嘗嘗那些美好。
可是……我還是有些忐忑,我再考慮一下。
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王鐵柱有些失望:“哦。”
甯詩語見王鐵柱失落,笑着道:“咱倆已經有了聯系方式,我随時都可能聯系你。
注意接聽我的電話。”
說完站起身,撐起粉色的太陽傘,跟王鐵柱揮手告别。
直到那道倩影消失在視線盡頭。
王鐵柱才收回視線,口中道:“好飯不怕晚。”
說完站起身,掏出手機去付賬:“老闆,你們家的砂鍋米線多少錢?”
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笑着道:“你女朋友付過賬了,所有的飯錢她都給了。”
都給過了?
王鐵柱沒看到過甯詩語付賬,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也許趁着自己給流浪漢端飯的時候吧。
他裝起手機往回走,走到流浪漢跟前,看到地上還有幾碗飯沒吃,他走過去蹲下身子:“你吃得完嗎?”
冷山看傻子一樣看着王鐵柱,十碗飯啊,誰吃得完。
問出這句話的人腦子就缺根弦。
他勉強吃了三碗,就再也吃不動了。
他淡淡的道:“想吃你就吃。”
王鐵柱蹲在地上,拿起筷子就開始吃。
冷山有些意外,第一次見這種人。
他以流浪漢的身份出現的時候,所到之處都是冷漠的目光,偶爾的有人給錢,那人一定會距離他遠遠的,把錢扔在他碗裏,偶爾的也會有人手沒準頭,扔在地上。
他能看出來那些人的嫌棄。
那種目光讓他很難受。
也讓他熟悉。
小時候被丐幫的頭目逼着去要錢的時候,就看到過類似的目光。
他從來不感謝那些施舍給他錢的人。
在他的認知裏,有兩個世界。
一個世界是他。
一個世界是其他人。
所以當師傅培養他做殺手的時候,他沒有一點遲疑就答應了。
可是他要殺的目标,竟然蹲下了,在他面前吃飯。
感覺像是坐在一個餐桌上吃飯一樣。
這家夥沒有嫌棄他。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波動。
王鐵柱吃了一碗面,開始吃第二碗,然後第三碗。
吃到第三碗的時候,他已經無法下蹲了,默默運轉萬道功法,加快了攝取食物中的營養。
腸胃像是打開了開關的粉碎機,胃裏的食物很快就消化了。
王鐵柱他再次端起了一碗炒河粉。
開始大快朵頤。
冷山看傻了眼,這家夥簡直是個飯桶啊,太能吃了。
他越看嘴巴長大越大,直到王鐵柱旋完了七碗飯,站起身離開,他才回過神,口中喃喃:“飯桶,真他媽的飯桶。
太能吃了!”
直到王鐵柱走遠了,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務。
趕緊起身去追趕。
王鐵柱沿着樹蔭回診所,路上看到一個七十來歲的大爺,坐在大樹下,他面前放着兩隻野兔。
王鐵柱踱着步子走了過去:“老人家,野兔咋賣的?”
老大爺擡眼皮看了看王鐵柱,有氣無力的道:“上午賣三十塊錢一隻,你若是要,我給你算二十塊錢一隻。”
王鐵柱掏出手機:“兩隻我都要了,有二維碼嗎?”
小時候,家裏的糧食交公糧之後,不夠吃。
青黃不接的時候,太難受了,他看到别人吃飯,都走不動路。
所以他特别珍惜糧食。
有一次爸爸捉了一隻兔子,他發誓,那是他吃過最香的一頓飯。
老大爺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A4紙,展開之後伸到了王鐵柱跟前:“掃吧,掃完讓我看一下。”
遠處。
冷山站在一棵樹後,默默地看着。
直到王鐵柱再次提着兔子離開。
他遛着牆根遠遠地綴在後面。
又跟了一段路,當他看到前面路上,圍着一群人的時候,他知道機會來了。
握緊手中的利刃朝着王鐵柱靠近。
大路中間。
出了車禍,一個老太太坐在地上,捂着腿破口大罵:“殺人了,這個人用車撞我。
大家都來看看啊,他撞了不道歉,也不賠錢。
他就是一個殺人犯。
他要殺了我!
我都這麽大年齡了,怎麽下得去手的。
大家都來評評理啊。”
王鐵柱提着兔子往人群中擠,他以爲出了車禍,若是有人受傷,就幫着治療。
可是他看到老太太聲音響亮,氣勢十足,根本就不像是受傷的模樣。
他轉身準備離開,突然眼角一道寒光閃過。
直奔脖子過來。
他下意識的擡手護住脖子。
唰~
刀光一閃而過,折射出的陽光璀璨奪目。
一蓬血花飙飛。
灑落在了人群中。
不知道誰尖叫了一嗓子:“血,好多血,殺人了~”
人群頓時如平靜的湖面落入了一個炸彈,頓時四散逃竄,你撞了我,我碰了你,亂作一團。
十米外。
冷山緩步前行,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苦練十年,他是空手格鬥連那些出道的殺手,都自愧不如。
他的槍,彈無虛發。
許多人都說他出道就是殺手界第一人。
他不這麽覺得,他認爲就算不出道,他也是殺手界第一人。
他出道第一單,讓他去殺一個水井村一個村民。
他覺得就是大炮打蚊子。
但他仍然很認真,化妝,踩點,匿藏,逃跑路線,甚至出手的時機。
他都做到了最好。
這就是一個身爲殺手的素質。
剛才那一刀。
出手的速度很快,角度很刁鑽,血花飛濺出來,吓得人群炸窩,他借機逃跑。
一切都是那麽地完美。
他不想回頭驗屍,根本就不需要驗屍。
王鐵柱百分之百的死了!
離開了牧羊鎮,掏出手機,登錄一個特殊網站,留下兩個字,收賬!
然後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換了衣服。
搭上汽車離開。
水井村。
錢清蓮正坐在院子裏發呆。
院門打開,王青松走了進來,她看到王青松的臉,驚呼了一聲:“怎麽回事?
你的臉怎麽被撓成這樣子了?”
王青松歎口氣:“還不是你弟妹,簡直是太潑婦了,說我一個星期沒有碰她了。
問我爲什麽一點不猴急。
沒有一點證據,就說我外面有人了。”
錢清蓮心中覺得好笑,一個星期了,就算是身體不行,男人的手也會不老實。
王青松這樣,不懷疑才見鬼了。
心中雖然這麽想,她卻露出擔心的表情:“哎呀呀,這也太狠了,你可是村長,是有頭有臉的人。
她怎麽就不知道給你面子。
來,嫂子看看怎麽樣?”
王青松心中一暖,不知道爲什麽,老婆問他吃飯了沒有,他沒有感覺,讓他多喝點水,他煩得很。
但錢清蓮一句話,他就覺得像是吃了冰淇淋了一樣,美滋滋的:“嫂子,還是你對我好。”
錢清蓮嬌嗔道:“你對嫂子好,嫂子自然對你好。”
若是以前,對待王青雲,她也是沒好臉子。
自己家的老公,沒有必要慣着,想用的時候,随時随地。
可是現在王青雲死了,王青松有老婆,她想痛快一回,就要跟王青松的老婆競争。
因爲王青松也年紀大了,一個星期努把力兩回。
正常情況也就一回。
就看誰有本事拿到這一次。
現在她完勝。
王青松笑着道:“幸好我有嫂子,要不然我這人活得沒滋沒味的。”
錢清蓮眼波流轉,嬌聲道:“是不是我的味道更好?”
王青松看到嫂子如此模樣,嘴巴有點幹燥,不過他來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嫂子,記不記得你上一次說過什麽。
你說若是我能幫浩浩和我哥報仇。
你就……”
錢清蓮一把拉住了王青松的手:“祖宗,我叫你祖宗行不行。
快說,是不是報仇的事情,有了眉目?”
王青松臉上帶着一抹笑意:“那邊傳來消息,王鐵柱已經死了。”
錢清蓮一愣,随後一連說了三個字:“好,好,好……”
說完之後,她又道:“他死了,也不能放過王有福,還有那個張霞,他們都要給我孩子下去陪葬。”
王青松點點頭:“你放心吧,我保證不會放過他們一家的。
你答應我的事情,還算不算數?”
撲通~
錢清蓮跪在地上,揚起俏麗道:“你就是我的親祖宗,你讓我幹什麽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