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工地打工，馬叔教過他許多東西，幾乎在工地怎麽幹活，都是馬叔教的。
而且還見了社會上許多事情，所以他心中對馬叔有一份感激之情。
他希望有機會能夠幫他一把。
馬有義有些不好意思，擡手攔住：“你别急，你開門營業，也是要賺錢的。
我不能耽誤你的事情，這樣吧，你先忙，等下午你診所裏沒有患者。
你再陪我去。”
王鐵柱笑着道：“現在就沒人。”
說話間就往外走。
牧羊鎮不大，但銀行特别多，最少有七八家。
兩個人在一家銀行門口停下腳步。
馬有義指着銀行的大門：“人家好像還沒有開始營業，要不回去吧。”
王鐵柱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半了。
透過玻璃門往銀行裏看去，保安站在門口，一個領導模樣的人站在大廳裏看手機，櫃台裏面有五個營業員，三女兩男，他們幾個正在聊天，似乎很開心，兩個男人把三個女人逗得前仰後合的。
馬有義有些着急：“你還等着開門呢，這等到什麽時候去。”
王鐵柱笑着安慰：“不要着急，我診所裏上午幾乎沒人。”
等待的時候，總是難熬的。
終于等到了開門，馬有義第一個走了進去，急急忙忙到了一号櫃台前：“姑娘，我來……”
剛說兩個字。
女櫃員不耐煩地擺擺手。
馬有義站起身：“怎麽了？
不是開始工作了嗎？”
女櫃員拿出一個标識牌，上面寫着暫停服務。
馬有義轉頭走向另一個，他坐下笑呵呵的道：“姑娘……”
剛說兩個字，女櫃員再次打斷：“麻煩你去抽号！”
馬有義皺起眉頭：“就我一個人，不用排隊了吧！”
女櫃員端起水杯喝水，不理會馬有義。
馬有義轉身跑到門口機器那裏，取了一個号碼，然後拿着号碼回到櫃台：“姑娘，我排的是一号。”
女櫃員淡淡了說了四個字：“等着叫号！”
馬有義笑着點點頭：“好的。”
馬有義始終保持着耐心，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是帶着笑意。
王鐵柱站在旁邊，看得心酸。
似乎從他身上看到了爸爸的身影，小時候，家裏不寬裕，爸爸穿得衣服也有些破舊，所以每次進城，總是有些自卑。
遇見人總是先笑。
他以前覺得爸爸特别懂禮貌，特别地尊重别人。
現在看到相仿的一幕，心跟針紮一樣地難受。
太卑微了。
女櫃員放下水杯，然後摁了一下叫号按鈕，銀行大廳裏響起了叫号的聲音：“請一号到三号櫃台辦理業務。”
馬有義聽到這，才走到窗口：“姑娘，我是詢問免息貸款的事情。”
女櫃員瞥了馬有義一眼：“我們主任不在，請你過幾天再來吧。”
馬有義一聽就急了：“姑娘，我都來三次了，無息貸款期限就剩下兩天了。
再過幾天，就超過了時間了。”
女櫃員淡淡地道：“超過了，你就不要辦了。
我也沒辦法。”
這……
馬有義站在那裏一肚子話，卻說不出一個字。
王鐵柱走到跟前：“叔，要不算了吧，我那還有點錢，借給你一些。”
馬有義搖搖頭：“鐵柱，你找媳婦，都是借錢。
我可不敢用你的錢，不能耽誤了你人生大事。”
王鐵柱笑着道：“我掙錢了，娶媳婦綽綽有餘。”
馬有義搖搖頭：“别吹牛了，你怎麽掙錢？
去賣身？”
這……
王鐵柱無語，竟然被說中了，他有些臉紅：“叔，你别管我怎麽掙，我隻要掙來錢就可以。”
馬有義搖搖頭：“叔知道你的心意，但叔不能這樣做。
咱倆還是找個地方等一會兒吧，今天是星期一，我不信他不上班。”
王鐵柱嗯了一聲，跟馬有義走到沙發上坐下了。
嗒嗒嗒……
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鄭聚财慌裏慌張地闖進銀行，沖着經理喊道：“厲哥在什麽地方？
我找他有事？”
厲哥？
經理先是一愣，随後問道：“你是做厲主任是吧？”
鄭聚财點點頭：“對，就是他，他在什麽地方。
我要去見他，我有急事。”
鑫發棋牌室着火了，鳳姐死了，流動的幾百萬現金燒了，還有一些借條也燒了。
給厲豪打電話，始終打不通。
他隻好跑來找人。
經理伸手攔住：“銀行裏外人不能進入。
你在這等着，我給你把人叫出來。”
說完他就急匆匆地進入了銀行的裏間，過了片刻，領着厲豪走了出來。
厲豪看到鄭聚财就皺起了眉頭：“你……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鄭聚财苦着臉道：“着火了……”
沙發上。
王鐵柱一眼認出了厲豪，這就是昨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鄭聚财往車裏送錢的那一個人。
他一直好奇那些放高利貸的在哪搞得錢。
原來背後的金主是銀行的領導。
他聽到鄭聚财說着火的事情，說話的狀态分明就是跟領導彙報工作。
他頓時明白了，這位還是鑫發棋牌室幕後的老闆。
馬有義面色極其難看：“我剛才好像聽到那人是找厲主任的。
這麽說主任一直在銀行裏。”
王鐵柱點點頭：“這款你貸不來了。”
馬有義站起身：“我先去問問情況。”
馬有義見厲豪談完了事情，就要回裏間，他趕緊追了上去：“厲主任，别走啊，我找你有事。”
厲豪臉色極其難看，棋牌室着火了，裏面幾百萬燒了。
還有一些欠條也燒了。
損失太大了，看到一個農民工打扮的人過來，他皺起眉頭：“我沒有時間！”
說完轉身就走。
馬有義急忙跑過去攔住：“主任，别走啊，找你好幾天了，終于見到你了。”
厲豪面色極其難看：“什麽事情，你說！”
馬有義笑着道：“我們村上這幾天宣傳說是有想要做生意的，可以提供一筆無息貸款。
我想辦理無息貸款。”
貸款？
厲豪沒好氣的道：“沒錢，回去吧！”
他說完就要走。
馬有義急忙一把拉住了厲豪：“村上那些宣傳政策的說還有資金，他就讓我來了。”
厲豪看到這個農民工竟然拉扯他的衣服，擡手用力甩開：“你想無息貸款？
也不看看你什麽身份，滾蛋，别他媽的煩我！”
噔噔噔~
馬有義踉踉跄跄向後退了四五步，一下子摔倒在地，額頭碰在牆角，鮮血流了出來。
厲豪瞥了一眼，轉身就走。
馬有義痛得龇牙咧嘴，見厲豪要走，他爬起來拉住厲豪：“别走，你把我打上了，不能就這麽走了。”
厲豪掄起拳頭朝着馬有義打去：“去你媽的！”
嘭~
拳頭落在馬有義的臉上，直接把馬有義打倒在地。
他猶覺得不解氣，上去擡腿就踹。
王鐵柱看得怒火中燒，他剛才覺得貸款沒有希望，所以站在門口等馬有義離開。
沒想到姓厲的竟然動手。
他沖上去，揮拳就打。
嘭~
一拳打在了厲豪的眼睛上。
啊~
厲豪捂着眼睛，咬着牙怒吼道：“我的眼睛，你他媽敢打我……”
王鐵柱眼中寒芒閃爍，右腳一閃而出。
嘭~
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厲豪的肚子上，發出震耳的悶響。
厲豪身體就像是被疾馳而來的汽車撞上，身體倒飛出去兩米多遠，轟然落地。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
銀行裏的其他人全都震驚地看着這一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厲豪腹中像是抽筋一樣，痛得面容扭曲，額頭直冒冷汗，眼神怨毒地盯着王鐵柱發狠：
“好，好得很！
你敢在銀行鬧事。
我要報警！
就說你搶銀行！
老子要整死你！！！”
說話間掏出手機，就開始撥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