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想辦法當村長。
說實在的,我也知道你說得對,可是我就是不想在農村生活。”
錢清蓮皺起眉頭:“都什麽年代了,你還有農村和城市觀念。
你媽我那個年代,我從城裏嫁到農村。
我都能接受農村,你在農村長大,你還嫌棄農村。”
王強聽出了媽媽的不滿,笑着解釋:“
媽,不是我嫌棄農村,是農村确實不好。
你看看農村有什麽,沒有好的學校,沒有好的飯店,想買雞鴨魚肉蝦這些,都要去鎮上。
人家生活在城裏,走幾步路什麽都能買到。
孩子上學的學校都是名校。”
錢清蓮沉默了片刻道:“你說得對,花錢确實城裏好。”
王強得到媽媽的認可,心中歡喜,決定說出自己的計劃:“我想去城裏開一家公司。”
錢清蓮一聽立刻打斷:“不行,你那水平不行,城裏開公司的人都是精英,一個個比猴都精。
你競争不過他們的,在農村你還有點機會。
現在農村留下的都是女人和孩子,還有老人。
你在農村掙錢,到城裏去掙錢,這樣穩妥。
水井村後面的山聽說要開發旅遊,這是一塊肥肉,拆遷的時候,你還能大賺一筆,先把這筆錢掙到手。”
兩個人聊了一個多小時,才挂了電話。
喔喔喔~
公雞打鳴聲響起。
王鐵柱睜開眼睛,隐隐約約聽到外面說話的聲音。
穿好衣服,走出房間,看到家裏來了兩個親戚。
二姨張畫和她兒子馬明飛,看到這兩個人,他皺起眉頭。
媽媽比二姨大一歲,上學時候,爲了讓媽媽照顧二姨,留了一級,兩個人在一個班級一起上學。
當年媽媽和二姨一起考上高中,但家裏供不起,最後媽媽辍學,供二姨讀書。
後來媽媽嫁人,八百塊的彩禮都給了二姨交學費。
可是二姨工作之後,成了城裏人,對媽媽各種嫌棄,他清晰地記得和媽媽一起帶着花生芝麻香油去走親戚。
二姨家也來了親戚,是二姨夫家的親戚,都是什麽局的幹部。
二姨沒讓他和媽媽上桌吃飯,就在廚房裏湊合了一頓。
從那之後,他再也不去二姨家。
近幾年兩家很少走動了,因爲他們經常去二姨家,二姨卻不來他家。
二姨的到來,母親似乎很是受寵若驚:“畫兒來了,趕緊到屋裏坐,坐炕上歇會。
我給你做飯。”
張畫似乎有些唏噓,看了看院子格局,感歎道:“好多年不來,大變樣啊。
不過我就不進屋了,八點鍾我還要上班。
說幾句話我就走了。”
張琴有些緊張:“怎麽了?
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張畫黑着臉道:“還不是你的好兒子。
幹什麽不好,非要開診所,現在惹禍了吧。”
張琴吓了一跳:“鐵柱怎麽了?
他惹什麽禍了?”
張畫一臉幽怨的道:“他開診所得罪了人,我的工作都受到牽連了!
你讓他出來!”
王鐵柱大概知道了什麽情況,應該是劉建明動用關系施加壓力。
幾年不登門,沒想到登門是來找麻煩來了。
他冷聲道:“我出來了,找我什麽事情?”
張畫看到王鐵柱立刻就尖着嗓子指責:“王鐵柱,你知不知道我的工作多重要。
這是正兒八經的公務員崗位。
就因爲你開一個破診所,我領導把我叫到辦公室批評。
搞得我一天上班心情不好。
你趕緊把診所關了!”
王鐵柱聽得心中冷笑,影響你的心情,我就要關了診所?
你隻是心情不好,而我的診所是賴以爲生的事業。
這麽自私的親戚,要她何用。
想到這冷聲道:“憑什麽?”
張畫厲聲道:“你什麽态度,憑我是你二姨,我還管不了你了?”
二姨?
王鐵柱感覺這兩個字好生疏,好多年沒叫過了,沒好氣的道:“多少年都不來往了,你跟我說你是我二姨?
我沒有二姨!
滾!”
你!
張畫氣的尖叫道:“你有沒有家教,你就是跟長輩這麽說話的?”
王鐵柱冷聲道:“論沒家教,我不及你萬分之一。
我媽把上學的機會給了你,賺錢供你上學。
彩禮錢給你交學費。
到頭來你成了城裏人,嫌棄你姐姐是農村人。
這幾年都不來往了。
你怎麽有臉進入這個家門的?
到現在見了我媽,連一聲姐都沒有叫!
你也配說家教二字?”
你……
張畫氣得直哆嗦,指着張琴質問:“這都是你教的吧!
你是不是一直覺得吃虧了,我就知道你是這麽想的,既然你覺得虧得慌。
當初爲什麽給我錢?
我告訴你,你不給我錢,咱爸媽也會給我的。
你是替咱爸媽給我學費,跟我沒關系。
我不欠你什麽!”
唰~
張琴含在眼眶的淚水,一瞬間如決堤一樣,一下子湧了出來。
剛才她見到妹妹,她還有些驚喜。
妹妹生氣,她以爲家裏出了事,還想着幫襯一下。
此時聽到妹妹的話。
心徹底涼了。
含着淚哭道:“你不欠我什麽,我自作多情,行了吧。
你走吧,以後再也不要來我家了。”
張畫冷着臉道:“你以爲我想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還不是你兒子影響了我的工作!
沒本事進入醫院,就不要當醫生。
開什麽破診所,趕緊關門吧!
否則影響了我的工作,這件事沒完!”
王鐵柱聽得心頭火起,端起一盆水潑了上去:“滾!”
嘩啦
一盆水兜頭澆在了張畫頭上。
頓時就把她淋成了落湯雞,身上的水滴滴答答落下。
張畫震驚地看着王鐵柱,口中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敢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