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才一百塊。
他以爲自己聽錯了。
“真的是一百塊?”
王鐵柱點點頭:“是一百塊,怎麽,你還嫌少?”
李興才搖搖頭:“那倒不是,錢花的越少越好。
可是我在外面看病,動辄幾千,有時候什麽病都沒看,檢查下來就花一千多塊錢。
你收一百塊,簡直就是業界良心。”
王鐵柱提筆下了一個藥方,一邊寫一邊道:“我上學時候,有一個老師。
那個老師脾氣不好,但人三觀很正。
他說有兩種職業對人品要求極高,一個是當官,一個是當醫生。
這兩種人黑了心搞錢,誰也擋不住。
所以想搞錢,就不要從事這兩種職業。”
李興才搖搖頭:“我就沒見幾個醫生不貪财的。
你和一個劉主任,你們兩個是我見過最好的醫生。”
他說的劉主任就是劉建明,人家一直關心他的病情,詢問他治好了沒有。
包括這一次推薦的醫生,也是劉主任推薦的。
他對劉主任心存感激。
王鐵柱對于誇獎,沒放在心上,寫完了藥方,念了一遍,然後拿着三張塑料紙鋪在桌子上,從藥櫃裏一樣一樣地取藥。
然後放在塑料紙上。
重新核對一遍,準确無誤,分三包裝好,遞給李興才:“三碗水,熬成一碗,分三頓服用。”
李興才付了賬,接過藥:“喝完藥什麽時候來複查?”
王鐵柱一邊整理桌面一邊道:“喝完了就好了,不用複查。”
李興才驚訝地看着王鐵柱:“一次就好了?”
王鐵柱笑着道:“怎麽?
你不想病愈?”
李興才急忙搖頭,他當然想治好病,可是這似乎太過快了些。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李興才拿着藥出了店。
走了幾步,他突然想起感謝劉建明,撥通了劉建明的電話:“劉主任,你好,感謝你給我推薦的診所。
我已經抓了藥。”
劉建明覺得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向着預設的方向發展。
他此刻忘記了臉上的痛,笑着道:“你到我這裏來一趟,小診所的藥材質量不好。
我們醫院的藥全都是精品藥材。
我給你搞一點好藥材,病好得快。”
李興才激動得無以複加:“謝謝你,能夠遇見你這樣的醫生,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你就是我這輩子的貴人。”
劉建明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關注李興才的病,主要是沒見過這麽奇怪的病。
他想知道能不能治好。
怎麽治好。
沒想到李興才這麽感激,如果可以,他真想換一個人坑。
但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他别無選擇:“醫者父母心。
你不用太在意,我對每一個患者都是這樣。
你趕緊來吧,我在醫院等你。”
李興才挂了電話,坐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鎮醫院,在病房看到病床上的劉建明,他更激動了:“劉主任,沒想到你生病期間,還在關心我的事情。
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好了。”
劉建明笑着道:“不要這樣,我都說了,醫者父母心。
你把他給你開的藥方給我。”
李興才把藥方遞給了劉建明,順便把藥材也遞了過去:“這是他給我抓的藥,劉主任要不要看可以看?”
劉建明擺擺手:“不看了,這種劣質藥材,你自己扔了吧。”
他說話間,讓旁邊的護士拿着藥方去藥房抓藥。
鎮醫院雖然是西醫醫院,但也有兩個醫學院畢業的年輕中醫大夫。
因爲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喜歡中醫,他們本着有錢就賺的原則,設立了一個科室。
二十分後,劉建明從護士手裏接過中藥,遞給李興才:“這是按照王鐵柱的藥方抓的藥。
藥材絕對是最好的,隻要藥方沒問題,你很快就能夠痊愈。”
李興才激動地握住劉建明的手:“謝謝,您真的是一個好醫生。
我病好了,第一件事就是給你送錦旗。”
劉建明笑着道:“醫者父母心,不用這麽客氣。”
李興才再三道謝,最後提着兩包藥材離開。
送走了李興才,劉建明歎了口氣:“都是命啊,隻怪你命不好。”
紅日西墜。
倦鳥歸巢。
牧羊鎮上的人陸陸續續的回家了。
鎮上逐漸變得安靜。
突然一輛大卡車疾馳而來,開到診所門口,車輛停下。
車上下來一群人,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哭着沖進診所:“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還我男人。
我男人死了。
你還我男人,嗚嗚嗚……”
後面還跟着好多人,一進來就喊打喊殺。
王鐵柱驚了一跳,大吼了一聲:“都先閉嘴,有事說事,是我殺人我償命,是我欠的錢,我還賬。
你們什麽都不說,就要打人。
那我就拼命了!!”
說話間擡手拿起一把醫用剪刀怒視着衆人。
一群人見王鐵柱那家夥,都止住了腳步。
女人擦了一把眼淚,止住了哭聲道:“我叫劉燕,我老公叫李興才,他在你診所裏看病。
回家喝了藥就睡覺了,沒想到再沒有醒過來。
你的藥有問題,你是害死了我老公。
你說怎麽辦吧!”
王鐵柱聽到這事,皺起眉頭:“有什麽證據證明我開的藥有問題?”
人群中走出一個年輕人,手裏提着兩個塑料袋,一個裝着藥鍋。
另外一個塑料袋裝了幾服藥,他沖着王鐵柱晃了晃:“你開的藥就在這裏,這個藥鍋裏的藥渣還沒有倒掉。
這就是證據。”
王鐵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誰若是在他的藥裏下藥,他真就完蛋了。
但現在他不能慌,要穩住局勢,想辦法調查清楚:“我是醫生,不可能殺人的。
其中肯定有誤會。
你們這麽喊打喊殺的,如果動手打死我,過了幾日,警察調查出來,殺人的另有其人。
我知道你們也不想這樣。
所以我建議把警察叫來,若是我的藥有問題,警察能檢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