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農民。
沒經曆過大事,遇見事情,不想先問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然後想辦法解決。
而是本能的覺得事情處理不了,但又想護着兒子。
就主動提出承擔責任。
他工作期間遇到過太多這種人,應對起來駕輕就熟:“你能代替她吃飯嗎?
有些事情代替不了。”
王有福吓得腿軟:“今天你來到底有什麽事情?”
張平覺見王有福臉色煞白,達到了威懾效果,才話鋒一轉:“事情不嚴重。
但你兒子這個趨向,以後早晚出事。
以後好好管管你兒子。”
王有福連連應下:“好,你說得對,我以後好好管教他。”
張平點點頭:“去吧,把你兒子叫出來。”
哦~
王有福應了一聲,乖乖地進屋裏叫人去了。
張平站在院子,四處打量,普普通通的小院,兩棵大樹,樹蔭遮住了驕陽。
院子裏幾隻雞四處覓食。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幾乎都是那種不惹事的。
就算是打架,都不敢出拳。
他經常處理案件,打架鬥毆的人很多。
一般這種家庭的孩子就算是起了沖突,跟人家打架。
也是吃虧。
因爲這種人擔心後果,擔心打壞了人,負擔不起醫藥費。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打架沒經驗,不敢出拳,更不敢下狠手,看見對方打過來,就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但王鐵柱不同,竟然把三哥一群人打得滿地找牙。
這一點,他想不出因爲什麽。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王鐵柱出來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渾身的酒氣。
王鐵柱看到張平的一瞬間就清醒了:“你調查出來結果了?”
張平看了一眼屋裏:“不請我屋裏坐?”
王鐵柱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好,來屋裏坐。”
張平點點頭,他現在心中沒底,不知道說出來的結果王鐵柱是否滿意。
進了屋裏,感覺就像是客人一樣,氣氛不再像剛才那麽嚴肅,他才開口:“那六畝地,你和李大順簽了合約。
他們不給你賠償,無視土地使用權在你手裏,想要強行跟李大順簽合約。
你說的這些,我相信是真的,但隻有我相信不行,要有證據。
你有證據嗎?”
王鐵柱臉黑了下來,柳園走了,風向就變了。
他默不作聲,冷冷地看着張平,想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麽。
張平見王鐵柱沒有提出異議,他繼續道:“但王青松身上的傷勢,是真實的。
還有那幾個人,他們身上都有傷。
你動手打人這是事實。”
王鐵柱聽得氣憤:“你的意思是他們搶我的土地,還要揍我,讓我站着不動挨打。
不能自衛?”
張平搖搖手:“不是這個意思。
你這個事情很棘手,領導的面子我不能不給,但他們身上的傷确實存在。
若是打官司,沒有三五年,出不了結果。
而且對你很不利。
我的意思是這件事就這麽揭過,他們的傷自己醫治。
你也不要提什麽搶奪流轉土地這件事。
就當什麽也沒有發生。”
王鐵柱聽出什麽意思了,他這是來施壓的,他表達的意思很簡單。
直白一點就是你王鐵柱說人家搶地,人多勢衆先出手,沒證據。
但人家身上的傷是證據。
你最好不要往大的鬧,否則吃虧的是你。
王鐵柱點點頭:“好,你都這麽說了,那就這樣吧。”
張平有些意外,他還以爲要做下思想工作。
王鐵柱這麽說,他今天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你能接受這個結果,太好了,那就這樣吧,這件事就過去了。”
王鐵柱點點頭,然後送張平離開。
王有福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張平走了,他才開口:“剛才他來時候表情凝重,把我吓了一跳。
總算是過去了,以後你在鎮上開診所。
村上的事情,不要理會。”
王鐵柱笑着道:“知道了,我現在去鎮上購買家具,以後村上的事情,盡量不理會。”
他不想讓父親擔心,有些話不方便講。
有些話甚至不用講,去做就是了。
說完洗漱一番,胡亂吃點東西,開着面包車就去了鎮上。
水井村去牧羊鎮的路隻有一條。
王鐵柱開着面包車走到半路,碰到了王強開車帶着王青松從鎮上回來。
王鐵柱打了一把方向,準備靠邊會車。
吱~
王強把車停在了路中間,擋住了去路。
王鐵柱也停下來車。
王青松從車上下來,走到面包車旁邊,看着王鐵柱道:“王鐵柱,我以爲你攀上了大人物。
沒想到人家隻是你的患者家屬。
你們的關系比紙還薄。
他絕對不會第二次幫你的。”
王鐵柱面色冰冷,這一夜,王青松倒是沒少忙活。
把他和柳園的關系查的查得清清楚楚。
想起王青雲的女婿在縣裏工作,也就釋然了,也許有人去了柳園家裏拜訪。
不過他也沒準備第二次找柳園。
看到王青松臉上的鼻青臉腫的模樣,還跟他叫嚣,冷聲問:“臉疼嗎?”
王青松皺起眉頭,他沒想到突然王鐵柱轉移話題。
等明白了問的是什麽。
他下意識的捂住了臉後退了一步。
王鐵柱冷聲道:“第一次我能把你的臉打疼。
第二次……我保證更疼!”
王青松臉上露出慌亂之色,但卻有些不甘心落了下風:“王鐵柱,你等着。
柳園不會幫你第二次。
但張平會幫我我數次。
這年頭隻要關系硬,多上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你等着吧!”
王鐵柱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推開車門下了車。
王青松吓了一跳,他真的被王鐵柱打怕了,轉身就回到車裏,然後對王強道:“快走,快一點走。”
王強一腳油門,汽車從路旁邊的剛收割了麥子的地裏壓過,然後沖上路面,快速離開。
等汽車駛出一段距離。
王強語氣幽怨的道:“二叔,這種事情你怎麽還說出來。
找機會搞他就是了,你說出來,也不怕王鐵柱狗急跳牆。”
王青松咬着牙道:“咱有錢有勢有關系。
憑什麽要忍着?
你知不知道我在村委被打,多少村民看着?
我是村長啊!
我不要面子嗎?”
王強歎口氣:“你說得對,王鐵柱在我弟的葬禮上那麽一鬧。
我也覺得在村裏沒面子,就連那些平日見了我點頭哈腰的家夥,現在都背後嘀嘀咕咕地議論我。
必須搞了王鐵柱。
你跟張所怎麽計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