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方聽到答應,已經來不及停止,又一巴掌扇在臉上。
隻感覺半邊臉火辣辣的疼。
他強忍着疼痛,努力露出一絲笑容:“就知道鐵柱不會不給面子。
那咱就說好了,今晚去我家吃飯。
我現在去一趟鎮上,去買些酒菜,今晚不醉不歸。”
王鐵柱看了一眼大雨,再次開口:“下着雨,去鎮上不方便。
要不咱等到天晴再吃飯?
咱是一個村上的,有的是時間吃飯,也不趕這一天半天的時間。”
這……
鄭方猶豫了,他盼了幾天了,心裏就像是架了一堆柴,噼裏啪啦燃燒起來,越燒越旺。
他現在心急火燎地等了這麽久,王鐵柱竟然說推辭。
可是王鐵柱提出來了,他也不能一口否決:“我是個急性子,等不及了。
今天就想請你吃飯。”
王鐵柱指了指鄭方的頭發:“看你都被淋透了,讓你進屋,你也不進來。
這大雨天确實不方便,過兩天吧。
等天晴了咱們再約。
我吃飯的都不着急,你請客的至于這麽着急嗎?”
鄭方嘴角抽搐,他确實心急,等着王鐵柱給他治病呢。
既然王鐵柱這麽說了,他也不好繼續堅持:“好吧,那就這麽說好了。
天晴了,到我家吃大餐。”
王有福見終于敲定了,他拉着鄭方往屋裏走:“來,進屋裏歇會。
我給你找個毛巾,頭發擦一擦,别感冒了。”
鄭方搖搖頭:“不了,我回了,我這就先回家了。
老婆還等我消息呢。”
說話間揮揮手,轉身離去。
王有福看着鄭方雨中的背影,一個勁地感歎:“太熱情了。
會醫術就是好,受人尊敬。
若是以前,想讓他請吃飯,簡直是妄想。”
說話間進了屋裏。
張琴越發地覺得兒子有出息了:“古往今來,最受人尊敬的工作就是醫生。
兒子,你要好好地當醫生,不要光知道掙錢。
咱們鎮上的醫院太心黑了。
小孩子感冒,花了一千多塊錢,比攔路打劫的人都心黑。”
王鐵柱嗯了一聲,他現在發愁的是門面房:“媽,我去鎮上一趟吧,看看有沒有合适的門面房。”
張琴指着外面:“下這麽大的雨怎麽去?
剛才你還不讓鄭方去鎮上買菜,你怎麽還往外跑?”
王鐵柱笑着道:“鄭方的車被他女兒開走了,咱家的面包車在。
我在車裏淋不到,我走了。”
雨。
一滴滴的落地上湧淌的水流中,濺起一個個氣泡。
汽車疾馳而過,水花飛濺。
一個外賣員剛脫下雨衣,準備進入飯店,被濺了一身的水,衣服滴滴答答的往下淋水。
看着汽車停在了飯店門口,他怒氣沖沖的走了過去。
黑色轎車車門打開。
趙天豪從車上下來,仰頭看了一眼飯店招牌,點了點頭:“嗯,天府宴,就是這一家飯店。”
外賣員走上前去理論:“你怎麽開車的?
你看看,濺我一身水!
我的衣服都濕透了!”
趙天豪瞥了外賣員一眼,不屑的道:“下着雨,你不穿雨衣,衣服濕了活該。
跟我有屁的關系啊!”
快遞員氣的指着汽車:“不是雨淋濕的,我剛脫下雨衣,你的車過來,把衣服都給我濺濕了。”
趙天豪黑着臉道:“濕了就濕了,誰讓你不知道躲開?
怎麽?
難道你還打算訛我嗎?
瞎了你的狗眼,滾!”
你……
快遞員想說什麽,這時候司機走了過來,指着快遞員的鼻子喝罵道:“你他媽的最好滾遠一點,再敢跟我們老總比比,腿給你打斷!”
衣服濕了,還要揍人?
快遞員氣的咬牙,可是看着司機高大魁梧的塊頭,趙天豪豪橫的态度。
他忍下了怒火,人家打了他,大不了看病,人家有錢。
他若是打了人家,他掏不起錢。
他隻能認倒黴。
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趙天豪冷冷的瞥了一眼,眼中盡是不屑,然後轉身進入飯店。
包間裏。
王青松見趙天豪來了,起身相迎:“趙總,能夠見到您,真是三生有幸。”
趙天豪熱情握手:“劉村長,認識你,我也很高興。
今後大家一起發财。”
王青松雖然才當上村長,對于這種應酬,有些生疏,但對方如此熱情,他感覺不再那麽拘謹。
兩個人聊了幾句,開始進入主題。
王青松笑着道:“用地的事情,跟村裏幾個領導商量了一下。
基本上搞定了。
我聽專業人士說,我們那地方的日照時長,溫差,濕度,都特别适合陽光玫瑰葡萄。
你可不要虧我們村的村民。”
趙天豪笑着道:“虧不虧村民是你的事情,但有一點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虧了你。”
旁邊司機把手裏的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打開箱子,推給了王青松。
王青松看得呆住。
箱子裏擺着一沓一沓的鈔票,最少超過五十萬。
人生第一次見這麽多錢,他的身體都在顫抖。
當官正好,這才幾天,就賺了這麽多錢,過了片刻,他搓了搓手:“趙總,若僅僅是用地,你給的有點多啊。”
流轉土地,把糧食用地,改成經濟作物用地,給他太多了。
他心中有些擔憂。
趙天豪笑着道:“我想搞一些荒地,做農家樂,以後用着你的地方還多。
就當是交個朋友了。”
王青松笑着道:“我也想跟趙總交朋友,不過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村裏有幾個刺頭,我也管不了,若是他們鬧事,你要自己擺平。”
趙天豪笑着道:“都是小事,我是做房地産的,最不怕的就是鬧事。
誰敢當刺頭,算他倒黴。”
天上的雨還在下。
王鐵柱開着面包車在街道溜達,走到天府宴門口停下車。
天府宴旁邊有一家店鋪出租,他想問問什麽價格。
店鋪門緊鎖着,門口貼的聯系電話,不知道被誰撕掉一半,根本就沒法聯系。
他四處看了一周,想找人打聽一下,這店鋪找誰聯系。
就看到旁邊一個快遞員正在擰衣服上的水,他走了過去:“小哥,打擾一下,你知道這一家店鋪的房東怎麽聯系嗎?”
快遞小哥擡起頭,看了王鐵柱一眼,微微搖頭:“我勸你不要租這一間房子。”
王鐵柱一聽就知道房子有問題,但轉了幾圈,仍然找不到房子。
他想問一下究竟是什麽問題:“能說一下什麽問題嗎?”
外面小哥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一家店鋪門口,總是吵架。”
吵架?
王鐵柱覺得不是什麽大問題,隻要他不跟人家起沖突,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情:“我知道了,能告訴我一下房東在什麽地方嗎?”
快遞員指了一下門面房旁邊的小門:“房東就在後院,我勸你最好不要租這一家店鋪。”
王鐵柱也有些無奈,鎮上的房子,幾乎沒有空的:“謝謝啊,我去問問價格,不一定真的租。”
說完告别了快遞員,走向旁邊的小門。
鐵門有些破舊,上面的紅漆卷起了漆皮,許多地方露出了生鏽的鐵皮。
王鐵柱推門的時候,發現鐵門上還有一個帶着泥濘的大腳印子。
一看就是誰踹的。
王鐵柱皺着眉頭,推門進入院子,院子裏鋪着水泥地,中央有一棵大槐樹。
正房的房門開着,屋裏有不少人,五六個男人,有的坐着吃瓜子,有的抽煙喝啤酒,還有人在玩遊戲。
旁邊坐着兩個女人,愁眉苦臉的。
王鐵柱走到房門口,問了一句:“請問門面房怎麽租的?”
一個刀疤臉的男人站了起來:“一年三萬,租十年,三十萬,錢給我,門面房立刻歸你使用。”
十年?
王鐵柱覺得時間太長了,剛要說話,突然房間裏的女人站了起來:“你不能把錢給他。
我是房東!”
王鐵柱看了看刀疤臉的男人。
又看了看女人,覺得女人比較可靠一點:“既然你是房東,我跟你談。
這條街的門面房我打聽過了,年租就是三萬左右。
我先租一年吧。”
女人掏出手機:“可以租一年,房費是三萬,你給我轉過來。”
刀疤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女人的頭發:“你他媽的欠我的錢不想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