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柱皺起眉頭:“王浩的事情,你們都問過一百遍了,怎麽又來了?”
他故意往王浩的案子上扯。
省得引起這位的懷疑。
周方正眼睛像是刀子一樣鋒利,從王鐵柱一進門,就一直盯着。
王鐵柱臉上極其微小的表情,他都不放過。
聽到這個問題,他心中提高了對王鐵柱的重視程度:“你應該知道我們來幹什麽的。
水井村這麽多人,我們若不是掌握住線索,不可能單單來找你。”
他語氣嚴厲,說得煞有介事。
認定了王鐵柱就是殺人犯。
王鐵柱皺起眉頭:“不是王浩的事情,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蛔蟲,我哪知道你們找我幹什麽。
有事說事,沒事我就吃飯了,吃完飯,我還要趕集賣西紅柿呢。”
他看過幾部刑偵劇,辦案人員若是有線索,直接就抓人了。
至于這些說得煞有介事的口吻,都是虛的,都是詐他的。
一句都不能信!
周方正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昨天晚上大橋上你幹什麽了?
你不要給我耍花招。
最好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王鐵柱皺起眉頭:“我沒在橋上待過啊?”
周方正冷聲呵斥:“你知道我說的是那個橋,你就說沒有待過,說實話!”
王鐵柱搖搖頭:“我哪知道你說的是那個橋啊。”
周方正語氣變得緩和:“你在村口橋頭時做什麽了,老實交代。”
王鐵柱沒好氣的道:“我腦子有病啊,我晚上待在橋頭幹什麽。”
周方正有些驚訝,三個陷阱,一個都沒有掉進去:“王青雲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王鐵柱點點頭:“知道啊,村上就發生兩件大事。
王青雲死了,李秋水回來了。
李秋水沒有神經病,被王青雲送去了精神病醫院。
李秋水來了,估計是王青雲擔心事情敗露,自殺了。
外面都在議論,你們是幹什麽吃的,爲什麽不早早地爲李秋水鳴不平。
爲什麽非要等王青雲死了,才來調查。
你們的正義已經遲到了。”
周方正臉色微變,李秋水的事情他聽說過,今天調查的時候,許多村民都在說這件事。
但李秋水的事情太複雜。
本來還有許多要問王鐵柱的,被這麽一句話打亂了陣腳。
“今天就問到這裏吧,有情況我随時找你詢問。”
說完就準備走。
王鐵柱伸手攔住:“李秋水的事情,你不問嗎?
難道你就不管嗎?
這麽說正義是要缺席了?”
周方正臉上肌肉抽搐:“我今天的任務是調查王青雲。”
說完繞開兩步,快速離開。
其他人見狀,沖着禮物喊了一聲:“老劉,走了。”
屋裏走出一個四五十歲的人,他看了王鐵柱一眼匆匆離開。
這時候,王有福才從裏屋出來,看到兒子緊張的道:“兒子,沒什麽事情吧。
吓死我了,他們不讓我和你媽出來。
說要單獨問你幾句話。”
王鐵柱看着爸爸蒼白的臉,知道爸爸被吓到了,心中有些内疚。
已經很努力了,可是還是給這個老實了一輩子的男人帶來了恐慌和不安。
接着看到媽媽也走了出來,媽媽似乎哭過。
她卻強顔歡笑:“鐵柱,你怎麽才回來啊,我都做好飯了,洗臉吃飯。”
說着朝着廚房走去。
王鐵柱更加内疚了,從後面看,媽媽有些駝背,步履也有些蹒跚。
耳邊的一縷頭發,在陽光照耀下。
幾根白發清晰可見。
王鐵柱一陣心酸。
王有福拍拍兒子肩膀:“你媽剛才哭了,她不讓我告訴你。
你長大了,比我學問高,比我見識多,爸已經沒什麽可以教你了。
但爸隻想告訴你一點,不要涉險,任何有危險,有風險的事情都不要做。
活着才是第一位。
其他的……就那麽回事。”
王鐵柱點點頭:“爸,我記住了。”
高中畢業,去上大學的時候,爸爸給他講了許多爲人處世的道理。
然後就再沒聽到爸爸講人生大道理。
這一次,王鐵柱很認真地記下每一個字。
周方正挨家挨戶的詢問。
唯獨到了李秋水家的時候,他站門口站了片刻,擡起了手,卻沒有扣響房門。
似乎無顔面對李秋水。
把剩下的幾戶人家問過之後,仍然沒有任何結果。
王青雲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傷痕,衣服整整齊齊,沒有打鬥的痕迹。
最後隻能判爲自殺。
至于自殺原因,誰也說不清。
小院子内。
王鐵柱一家三口正在吃飯,張琴不停地勸王鐵柱:“多吃一點啊。
大小夥子要多吃一點,你爸爸年輕時候,一頓吃四個饅頭。”
王鐵柱笑笑,他想逗媽媽開心:“我這不是省錢娶媳婦嘛。”
張琴突然想起了什麽:“哎呀呀呀,有一件事我都忘了,我托人給你說媒,這幾天收麥子,太忙了。
人家說過兩天讓你們兩個見一見。”
王鐵柱一陣頭大,剛才說錯了話,但這事他不能拒絕:“媽,你安排吧,我随時待命。”
吃了早飯,王鐵柱開着面包車準備去集市賣西紅柿。
剛出門就被小露攔下:“鐵柱,你有空沒有?”
王鐵柱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四周,見四周無人,壓低了聲音道:“又有病了?”
小露紅着臉道:“不是這事,我媽說感謝你給我治病,想請你到我家吃飯。”
王鐵柱砸吧砸吧嘴,情緒低落了許多:“吃飯的事情算了吧。
萬一詢問我咋給你治病,我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