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李霞撇撇嘴,心說小樣你還跟我撒謊,咳嗽了一聲道:“你從小一騙我,我就能知道。
你以爲我看不出來。
老實交代,到底越線了沒有?”
她這句話其實就是唬人,她從小就愛這麽問,百分之九十都問出來點什麽。
這是她總結出來的經驗。
小露嬌嗔道:“媽,其實……我也真的沒騙你……這種羞人的事情,你就别問了。”
李霞越發地想了解具體情況:“給我老老實實說說,從頭到尾。”
小露一聽臉就紅了,這事羞死個人。
竟然還要全部說出來。
随後想想,覺得又不是外人,無所謂了。
“媽,其實我和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很久沒在一起了。
我懷孕之後就沒在一起過……他幾乎不回家……後來有了孩子,他也從來不碰我。
将近兩年了。
有時候,我都想得不行,媽,你别笑話我,我就是這樣。
所以我聽說你和我爸沒有實際關系,我就勸你追求自己的幸福。
因爲我感觸太深了。”
李霞有些心疼小露,伸手摸了摸頭,輕輕地揉了揉頭發:“傻孩子,你啊……哎……苦了你了。
年紀輕輕,兩年活寡了。
媽年紀大了,能忍住,你太年輕……媽媽理解你。”
小露似乎找到了傾訴的對象,想把心裏的委屈一股腦地倒了出來:“媽,我沒想到自己的婚姻成了這樣。
其實從訂婚就是錯誤,他爸媽都看不起我,說我是農村人。
說我一個女孩子竟然吃兩個饅頭,說我吃面條吃大碗,說我吃米飯吃兩碗……就連洗臉都說我沒女人味。
說我化妝像是貓畫須,速度快,不精緻。
說我除了長得漂亮一無是處……
我在那個家太壓抑了,我一直忍着,可是我盡力了,最後還是背叛了。
人家現在跟外面的小姑娘出雙入對,我呢,生了孩子,就被趕出來。
我實在受不了了,我想離婚!”
李霞有些自責,女兒過成這樣,她都不知道。
老公卻天天在外面炫耀,女兒嫁到了城裏,公公婆婆都是領導。
想到這些,她更加自責。
李霞歎口氣,然後緩緩地道:“媽媽支持你,你離婚吧,不能委屈自己。”
小露聽得眼淚嘩嘩的流出:“媽,你終于說出來這句話了,嗚嗚嗚……”
李霞覺得在外邊哭不好,摟着女兒安慰:“别哭了,曬麥場這麽多人,人家還以爲我收拾你了。
都這麽大的人了。
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小露擦幹眼淚:“好,媽,你摟着我睡吧。
你好久沒樓過我了。
就像是小時候一樣摟我。”
李霞笑着道:“你這孩子,這麽大了,自己都是當媽的人了,你還撒嬌。”
她雖然這麽說,但還是摟住了女兒,然後蓋上毯子。
田野裏。
蛐蛐的叫聲特别清晰持久,襯托的蛙鳴聲有些斷斷續續。
遠處的幾個抽煙聊天的,聊了半夜,就倒頭睡覺了。
李霞翻來覆去地睡不着,看看時間,已經兩點了,她就是睡不着。
王鐵柱睡得迷迷糊糊的,曬谷場在村外,山風吹來,甚是惬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感覺有些冷了。
他緊了緊毯子,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像是做夢一樣,夢中找了一個媳婦。
漫天星辰一下子消失,他的世界隻剩下不遠處的蛙鳴聲。
還有流水的呱啦聲。
青蛙叫聲越來越大。
已經完全聽不見蛐蛐的叫聲。
風聲也變小了。
……
“哎,幾點了,你還不醒。”
王鐵柱睡得正香,突然被叫醒,揉着惺忪的眼睛,發現叫他的是小露。
小露埋怨道:“這都幾點了,看曬谷場的都回家吃飯了,你怎麽睡得麽死。”
王鐵柱心中有些好奇,後半夜兩個人都沒睡,這女人精神頭怎麽這麽好:“你不瞌睡?”
李霞正在收拾被褥,收拾好之後,起身往回走。
小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一夜睡得這麽香,肯定不瞌睡啊。”
嗯?
王鐵柱有些失望,原來真的是做夢。
他還以爲是小露鑽他被窩呢。
搖搖頭甩掉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彎腰收拾被褥,想把蓋的毯子疊整齊。
然後就去收拾被褥……但他看到被褥中間,幾根卷卷的毛發,他愣住了。
昨晚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