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露往屋裏走去:“我要去睡覺。”
小麗見姐姐不反駁,也不想再多說:“我做好飯了,吃點飯吧。”
小露搖搖頭:“我不想吃。”
第二天。
一輛汽車慢慢駛入村中。
車裏,王青松不停地講述王浩被帶走的情況。
等說完了,他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大哥,必須要對王鐵柱動手了。
若是不收拾他,你的威信就沒了。
以後水井村的人都像他這樣,你的村長怎麽做?”
王青雲臉色鐵青,他思索片刻道:“收拾人很容易,特别是收拾一個無權無勢的人。
我有一百種方法整他。
但時機不合适,浩浩在所裏,必須把他救出來。
解決了這個問題,咱們坐下來,慢慢收拾王鐵柱。”
王青松皺起眉頭,這兩天村裏人看他的眼光都變了。
而且三三兩兩地都在議論王浩被帶走的事情。
他真的忍不下來:“救浩浩,整王鐵柱,這不沖突。
你也說了,王鐵柱無權無勢,沒有必要瞻前顧後。
先把他收拾了,讓村上人看看,得罪咱們弟兄的人是什麽下場。”
王青雲眼神冰冷地瞥了弟弟一眼:“我現在整他,他就揪着浩浩的事情不放。
我必須要把浩浩撈出來。
然後就算是整死王鐵柱,他也不能奈何咱們。
人和豬爲什麽不一樣,不是因爲吃什麽,也不是因爲穿什麽。
而是因爲人會用腦子。
謀定而動!”
王青松面色讪讪,大哥這是說他是豬。
知道大哥做事情比他狠,而且比他詭計多端,他也就不說話了。
很快汽車進了村。
王青雲對司機道:“直接去王鐵柱家。”
王青松忍不住問:“哥,真的要去嗎?
我都跟你說了,我們去過了,人家沒有給面子。
你去也是白跑一趟。”
王青雲當了這麽長時間村長,還有一個施工隊,身上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
說話自信,眼神淩厲。
他說話就連弟弟都有些畏懼:“你是你,我是我。
我說話,我不信他敢拒絕!”
王青松覺得大哥說得有道理,水井村還沒人敢跟大哥叫闆。
王鐵柱也許會被大根鎮住。
汽車在王鐵柱家門口停下。
王青雲從車上下來,瞥了一眼王家的院門。
這是他當村長以來,第一次進入王鐵柱家。
若不是有事情,王有福根本就不夠格讓他登門,不要說王有福,整個村上,也就隻有那麽三四個人,讓他高看一眼。
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裏。
他表情肅穆地往院子裏走。
王鐵柱正在磨鐮刀,地裏的麥子大部分都是用收割機。
也有田間地頭一點點收割機過不去,這時候鐮刀就用上了。
聽到腳步聲,擡頭看了一眼。
見是王青雲來了。
“你有事?”
王青雲風輕雲淡的看着一眼鐮刀,點點頭有些贊許的道:“磨鐮刀呢,嗯,不錯,知道收麥子。
你還算沒有忘本。”
這話說得就像是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的評價。
一下子确定了兩個人的地位關系。
有點居高臨下的意思。
王鐵柱心中冷笑,若不是知道他是個什麽人,還真要站起身跟他寒暄一番。
可是他太了解這個家夥了。
村上跟他打工,在礦上死了那麽多人,沒見過他跟任何人道歉,反倒是有幾家遇難者家屬,因爲不滿意賠錢數額的,被他整得哭都找不到墳頭。
這家夥心不是一般的黑。
所以他隻是淡淡地看着王青雲,沒有說話。
王青雲以爲王鐵柱被他的氣勢鎮住了,咳嗽了一聲道:“你跟我家浩浩,都是一個村長大的。
小時候還是朋友。
也許你們兩個有點小摩擦,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但你把他送進去,這問題就嚴重了。”
王鐵柱淡然地看着,繼續看他表演。
王青雲咳嗽了一聲:“我是村長,這個村子都是我說了算。
鎮上的人都很給我面子,縣裏也有人。
我一句話就能把浩浩撈出來,但我這樣做,咱倆就結仇了。
我給你一個機會。
你去所裏告訴他們,你們是鬧着玩的。
這件事就解決了。”
王鐵柱冷冷地看着王青雲,還是不說話。
王青雲見王鐵柱不說話,以爲被自己鎮住了,咳嗽了一聲道:“鐵柱,你表個态吧。”
王鐵柱冷聲道:“表什麽态?
你兒子進去了,跟我有什麽關系?”
……
王青雲愣住,沒想到王鐵柱敢這麽跟他說話,頓時惱羞成怒:“王鐵柱,你把我兒子送進去?
你敢說你跟你沒關系?”
王鐵柱淡淡地道:“他擁有非法藥品,強逼業務員陷害我。
坐牢是他罪有應得。
是他活該!”
王青雲臉色鐵青,咬着牙,眼睛爆出猶如惡狼一樣的兇光:“王鐵柱,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你不給我面子,是想跟我爲敵嗎?”
王鐵柱冷聲道:“王青雲,别太把自己當回事!
讓我給你面子,我給你個屁!”
王青雲氣得身體顫抖。
在水井村,他說話,誰都要給面子。
就算那幾戶在礦難中死了家屬的人家,也不敢跟他撕破臉
這家夥竟然把他的臉踩在地上摩擦。
氣得咬着牙吼道:“王鐵柱,你知道你這麽做的後果嗎?”
王鐵柱拿着鐮刀站起身,手一揮甩掉鐮刀上的水珠。
提着泛着寒光的鐮刀,朝着王青雲走了過去:“
你兒子陷害我,你不給我道歉,還來威脅我。
你他媽真以爲老子沒脾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