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已從成嘉那裏問出一些消息,說當年他們的确是一開始并未想置齊元玉于死地。一是因爲後奎不想和神霄派結怨,二是那齊元玉法術太高,倘若拼個魚死網破,雙方都得付出代價。
不過後來另外一個神霄道士趙元敬密會了後奎,他和後奎做下了一些交易,後奎這才下定決心将齊元玉害死。
然而趙元敬同後奎達成什麽交易這事成嘉也不清楚,他隻知道趙元敬暗中對齊元玉下了毒,使其無法集聚體内真力。這才緻使他難敵後奎等人,身受重傷,最後倒在血泊之中。
母子二人又得知齊元玉其實并未死在巫家人手上,重傷後被趙元敬帶走拷問了什麽秘密出來,然後才将其殺害,曝屍荒野……
聽到這消息時,雪依猶如五雷轟頂,悲痛欲絕,氣得雙眼一黑跌倒在地。那基洪和齊一連忙将她攙扶起來,坐在木椅之上。
此刻齊一氣得咬牙切齒,雙目噴着怒火。他握緊拳頭,發誓一定要替父報仇,殺了那神霄派的惡道。
回到牟雲山後,齊一在圓覺寺又待了幾日,他見到娘親從巫家回來後每日悶悶不樂,夜裏總是偷偷哭泣。齊一知道是因爲娘親得知爹爹慘死的事情,讓她無法釋懷。
這日在禅房内,齊一對着娘親說道:“娘,我打算去一趟神霄派,查清爹爹之死的原因,倘若真與那趙元敬有關,我定然要與我爹爹報仇!”
雪依歎了一口氣,望着齊一說道:“孩子,這麽多年來你爹爹的死如同一塊大石頭壓在我心裏,無時無刻不在刺痛着我。特别是前幾日從你堂舅口中得知你爹爹的死因後,我更是心如刀絞,鑽心的痛,恨不得立馬替他報仇!可我已皈依佛門,當年答應過師父,不得再行殺戮之事。”
說到此時雪依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可你爹爹慘死讓我不能釋懷!你要去報仇我不攔你,但玉哥他死了這麽多年了,後奎如今猶如半個死人,已神智不清,問不出什麽話來,你如何去查明真相?”
齊一沉着嗓子說道:“請娘親放心,隻要孩兒去查,便一定能查清真相!爲人子女,倘若不能報殺父之仇,有何面目立足天地之間?”
這些日相處後,雪依已經知道兒子的倔脾氣,尋思片刻後她點了點頭,說道:“你要查就去查吧!去神霄派找那皺元豐查問,如今或許隻有從他嘴裏才得知事情的真相!”
齊一點了點頭,他決定去神霄派前,已經想好主意,就是去找那皺元豐,或許如今他是唯一願意說出當年事情真相的人。
母子二人商量妥當後,又過了兩日,齊一便和娘親道别,準備下山去往神霄派,調查爹爹齊元玉的死因,然後找仇人報仇。
帶了一些盤纏,下了牟雲山後,過了兩日,齊一徑直來到昭通府。先前的馬兒早已遺失,于是他又去馬市買了一匹雲南馬,打算騎着去神霄派。
隻因神霄派的祖庭,遠在幾千裏之外的江西南昌府軍峰山。這神霄派爲北宋末道士王文卿所創,乃是符箓三宗分衍出來的門派之一。
眼看着天将黑,已不能趕路,齊一打算在昭通府住上一宿,明日一早再北上,途經蜀中,走官道入湖南前去江西。
找了家客棧後,齊一安頓好馬兒放下行李,趕路趕得肚子咕咕叫,于是他來到大街上,打算随便找家食肆吃點東西。
他剛在路邊找了一家小館子坐下,這時候才發現旁邊坐着兩個食客,已經快要吃完飯菜打算離去。
二人都是黑衣漢子,一人三十來歲,一人年過五旬。
望了對方兩眼後齊一眉頭一皺,忍不住又看了幾眼。隻因那二人的衣着打扮和腰間挂着的法器,一看便知是兩個巫師。
原本這昭通府離藥山不遠,有黑衣巫師出現很正常,但齊一仔細看了這二人的黑衣後,才發現并不是南滇巫師,款式倒是有些和曾經遇到的那哀牢山巫女沐心穿的衣服相似。
“難不成這二人是哀牢山巫家之人?”齊一眉頭一皺,忍不住在心頭嘀咕道。
這時候他忍不住想起那沐心來,曾經還答應過她找到娘親後自己就去哀牢山瞧她,如今要去江西,看來也不得空去看望她了。
飯菜上桌,齊一剛吃了兩口,旁邊的那名年長的黑衣漢子已經吃完,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那年輕漢子有些磨蹭還在吃着,年老的黑衣漢子沉着嗓子說道:“伢兒,還不快些,咱們還得趕去哀牢山!”
“三叔,不用着急,反正今晚上也得要趕夜路。”年輕黑衣漢子一邊吃着一邊說道。
年長黑衣漢子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懂什麽,咱們早一點趕到,便能早一點将消息告知大巫。倘若晚了被那鬼界的聖使鬼女帶着十萬厲鬼先到一步,搞偷襲,大巫和龍女豈不是要吃虧?”
“怕什麽,咱們哀牢巫家有聖物龍角,難不成還怕了那鬼女?”年輕黑衣漢子一邊吃飯一邊說道。
年長黑衣漢子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可别忘了,咱們哀牢巫家有龍角,那鬼界還有血霓珠呢!此法器威力不在龍角之下。所以咱們須得盡快趕到楚雄府去,及早将消息送達。”
“行,那我快些吃,吃了咱們便趕路去。”年輕黑衣漢子點了點頭說道。
一聽這話齊一眉頭一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望向那二人。鬼界的聖使鬼女,這不是說的黑玲是誰?
齊一又突然想起半月前在藥山巫姑殿黑玲救了自己後,曾說過她有急事要去辦。“難不成她說的急事,就是帶着無數厲鬼去與哀牢山巫家開戰?”
一想到這裏,齊一忍不住眉頭一皺。這兩位姑娘都算得上是自己的朋友,特别是那黑玲,還救過自己的性命,倘若她們之間大打出手,自己到底該幫誰?
還未等齊一想明白,這時候那一老一少兩名黑衣漢子已經吃完飯菜,付了幾個銅闆後起身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