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約好後,避免被人發現,于是齊一便離開了這山坳,回到豐隆鎮上去了,而那老婦則繼續去了山中采藥。
天剛恰黑,齊一換了一套在鎮上買的衣褲,爲本地山民所穿衣褲的款式。
他來到上藥山的大路口處等着,沒多久果然見到那麻衣老婦背着一背簍的藥材從山下前來,手裏還提了一籃子藥材。
齊一連忙上前去幫她接下背簍,那老婦怎麽也不答應,讓齊一提了籃子和藥鋤。
走了沒多久,齊一問道:“嬷嬷,他們會讓我進山門嗎?”
麻衣老婦點了點頭說道:“不用擔心,我家侄兒來過好些次了,每次都是我帶上去的。到時候就說你是我家侄兒,上山來看我。”
齊一點了點頭,不過心中依舊有些忐忑。
這上山之路雖然寬敞,卻也有些陡峭,哪知那老婦腿腳不錯,行走起來竟然完全不輸年輕人。
等到二人來到山門口處,兩個看守的灰衣漢子打量了二人一眼,一人問道:“湯婆子,這人是誰?”
那麻衣老婦連忙躬身笑着說道:“馬爺,譚爺,這是我娘家侄子,專程上山來看我的!”
這時灰衣漢子檢查了背簍和竹籃,看到裏面都是藥材後,點了點頭揮手說道:“去吧!記住,這幾天山上各大殿都查的嚴,喊你侄兒晚上不得亂跑,老老實實待在屋裏!”
“是是是,我們知道了爺!”麻衣老婦連忙笑着說道。
走進山門後,于是二人又繼續往山上走去。
隻見麻衣老婦并未帶齊一走十個大殿的中軸幹道,而是從聖巫宮邊沿的小道一路前去。
他們時不時的會碰到一些雜役和地位低下的外門弟子,不過各人都在忙自己的,也沒人來和他們打招呼。
這山上正中爲十座大殿,兩邊修建了不少偏殿,廂房和矮小房舍,供山上的外門弟子、雜役和巫家高管的下人奴仆們住宿。
山上人多眼雜,二人也沒說話,那老婦先帶着齊一來到一處偏僻的矮小房子前面,将身上裝滿藥材的背簍和齊一手中竹籃放了下來。
那老婦小聲說道:“走,菁竹雅居就在巫姑殿的不遠處,還得走一陣子。”
齊一點了點頭,緊緊的跟在麻衣老婦身後。有她帶路,自然不會走彎路,繞過一座大殿後,二人很快來到一處廢棄的小院子外面。
擡頭一看,隻因年久失修,那門頭已經不知去了何處,院門已經殘缺了一半,圍牆栅欄更是破敗不堪。
院内雜草叢生,林木蔥郁,肆意狂長。
不過那院中假山翠池布局錯落有緻,亭台樓閣雅緻考究,依稀能見到此處曾經是一個賞心悅目的風雅小庭院。
“小哥,此處便是菁竹雅居,是你娘親曾經居住的院子,也是咱們曆代巫家聖女居住的地方。”麻衣老婦小聲說道。
齊一點了點頭,然後扒開那荊棘樹枝,從院門口走了進去。隻見院内更是枯枝敗葉和雜草遍地,根本就無法落腳。
他面色凝重的打量了那正房一眼,破敗不堪,早已人去樓空,毫無生機。
“娘,娘親!你到底在什麽地方?”齊一沉聲喊道。
此刻他一想到爹爹已經死了,又不知道娘親在何處受苦,此刻齊一心如刀絞,感到極其難過,他一動不動的伫立在庭園之中。
山風輕拂,不覺間一陣寒意從心頭升起。
“小哥,咱們走吧!聖女娘娘早已不在此處,這地方也荒廢多年了。”麻衣老婦慢慢走上前去,小聲說道,然後她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齊一點了點頭,事已至此,再在此處傷感憑吊亦是無用,眼下隻得想辦法查到娘親的下落才能把她救出來。
“嬷嬷,我想找到我娘親,當真一點辦法也沒有?”二人來到院外,齊一眉頭一皺,沉着嗓子說道。
那麻衣老婦皺着眉頭想了想,說道:“我前些日打聽到老巫祝的仆從阿根還沒死,如今關在水牢之中,隻要小哥将他救出,或許能查到老巫祝是如何死的,還能查到巫女的下落。”
一聽這話齊一眉頭一挑,沉着嗓子問道:“他們爲何單單把我外公的這個仆從留下來沒有殺人滅口?”
麻衣老婦說道:“仿佛是有些事情沒有問出來,恐怕才是他的保命之法。”
齊一點了點頭,這才明白過來基洪不殺外公仆從的原因。
“水牢在何處?”齊一問道。
麻衣老婦說道:“就在後山崖下的滴水洞中,老婦知道那地方,可帶小哥前去。”
“多謝嬷嬷!事不宜遲,那咱們這就去吧!”齊一對着那老婦說道。
麻衣老婦點頭答應,二人剛轉身走了幾步,這時候齊一突然停下腳步,面色一沉說道:“不好,有人來了,快走!”
他話音剛落,二人還未走上兩步,那前面顯出一排黑衣人擋住了去路,大約有十來個之多。齊一擡頭一看他們穿的服飾,全都是巫家内門普通弟子。
眼看着情況不妙,齊一連忙帶着湯嬷嬷轉身想從來的路走,結果這時候那不遠處黑壓壓的走來一大群人,很快無數的火把便把四周照得亮堂起來。
齊一眉頭緊鎖,擡頭一看,隻見在巫家巫相成嘉的帶領下,幾個白發老者,各門執事和衆堂堂主,幾十個巫家内門弟子和外門弟子一道将齊一和那老婦給團團圍住了。
這時候齊一眉頭微皺,倒也鎮定。不過那湯嬷嬷卻是吓得不輕,躲在齊一身後不敢直視衆人。
“巫相,各位長老,護法,前日夜裏就是此人夜闖聖巫宮的!”人群中的蔔門執事焦昆是個急性子,一見到齊一的大聲說道。
這時候那神藥堂堂主郭北中也走上前來,他仔細看了幾眼,也連忙轉過身去拱手說道:“不錯,巫相大人,在神藥堂搗亂的也是此人。”
“哼,老夫還和這個小雜種交過手,一不留神還險些吃了虧!”成嘉身旁的一名白發披肩的老者冷笑着說道,此人正是巫家長老辛漠。
齊一微微一笑,冷冷的掃視了那幾人一眼說道:“各位,又見面了,幸會幸會!”
雖說衆多巫家高手将他團團圍住,不過齊一卻絲毫不慌張,鎮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