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秦本允一下子瞪大了眼珠子,說道:“我也正爲這事疑惑不解,不知道誰人買的兇,還花了這麽大的價錢!我和你不一樣,在茅山北宗地位低下,沒人瞧得起,也不會威脅到誰的地位,按理說沒人會想着殺我啊?”
齊一望了望他手上的巨鹿令說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看都是這巨鹿令惹的禍!”
秦本允皺着眉頭說道:“聽這黑水二兇之言,他們的确是爲這法令而來,但還想要我性命。我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是誰要害我奪這巨鹿令的。”
齊一說道:“還能有誰?兄弟阋于牆,相互殘殺,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秦本允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齊一指着那黑水二兇說道:“将他二人搜一搜身,或許能得到什麽線索!”
一聽到說要去摸屍尋物,秦本允結巴着說道:“死者爲大,這,這不好吧?”
齊一皺着眉頭說道:“秦兄弟,你真是迂腐,這些殺士個個手上沾滿鮮血,惡貫滿盈,死有餘辜!咱們今日不殺了他,隻會讓他們害了更多無辜之人!你先前倘若趁這二人不注意,拿巨鹿令将其劈死,會惹出後面這麽多麻煩出來?”
一聽這話秦本允一下子紅了臉面,點頭說道:“齊兄弟,你教訓得是,掌教都說我婦人之仁,終究會害了自己。”
齊一忍不住笑着說道:“你知道就好!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此等惡人是不會變好的!那些老和尚說什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能嗎?佛永遠是佛,魔也永遠不能成爲佛!隻有徹底剿殺,讓其灰飛煙滅,才能救更多的人,這才是正道理。”
這番話,讓秦本允聽得瞪大了眼珠子,雖說師門爾虞我詐,但表面功夫卻會做,長這麽大,他從未聽誰對他說起過對惡人要趕盡殺絕的話。
眼看着秦本允還是不動,于是齊一大步走上前去,直接在那黑臉頭陀和紅衣婦人的身上摸了起來。
他将二人全身搜了個遍,除了發現幾百兩銀票和一些散碎銀子外,并無其它東西。
齊一皺着眉頭說道:“看來你這仇家事情做得倒是幹淨,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秦本允點頭說道:“他們既然要害我,隻怕是早就起了心的。唉,身死事小,我隻是怨我自己修爲低淺,害怕守不住這巨鹿令,辜負了曆代祖師和掌教的厚愛。”
一聽這話齊一皺着眉頭說道:“胡扯,你人都死了,還在乎這巨鹿令做什麽?”
秦本允尴尬的笑了笑,也沒反駁,他知道齊一的脾氣秉性,口直心快,但人很好,自然不會多心。
這時候齊一将那從黑水二兇身上搜來的銀票和銀子遞給秦本允,秦本允一愣,連忙推辭着說道:“出家人不蓄金銀,我要這黃白之物做什麽?”
齊一笑了笑說道:“這錢财并無好壞之分,能害人,也能救人。你拿着,總會有用的,比如你可以落水後買一身衣褲穿,也可以幫助那些需要銀子的窮苦人家。”
一聽這話秦本允忍不住笑了笑,點了點頭,于是将那銀票和銀子接到手上。正當他準備放入口袋中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連忙擡起頭來四處查看。
“你是在找那老艄公是吧?”齊一望着秦本允問道。
秦本允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說道:“伯仁雖非我殺,卻也因我而死!我對不起這艄公大叔。”
齊一皺着眉頭說道:“你不用找了,這黑水二兇做法漲水之時,那老艄公的屍身便被水給沖走了!”
一聽這話秦本允吃了一驚,呆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齊一說道:“人死不能複生,傷心難過亦是徒勞!處理了這裏的事情,咱們去找找那艄公的家人,多給他們點銀子,算是補償。”
秦本允點了點頭,想着眼下這是最好的辦法。
齊一又說道:“這老艄公年紀這麽大,應該住在附近不遠處的村落裏,不會離得太遠。”
秦本允點了點頭,他望了望那黑水二兇的屍身,問道:“這二人怎麽處理?”
齊一說道:“直接扔河裏就是!難不成你還要給他們超度七七四十九天,做幾場水陸法會?”
秦本允笑着說道:“那倒不至于!行,就扔河裏,算是水葬!”
齊一說道:“這二人學的是水系法術,如此也算是天命所歸。”
于是秦本允準備過去拖,齊一擡手攔住了他,念叨幾句咒語後,擡手一揮,隻見那黑臉頭陀的屍身便直杠杠的飄了起來,然後咕咚一聲紮入江中,很快就沉了下去。
接着齊一又依葫蘆畫瓢,将那紅衣婦人的屍身也沉入江底。
秦本允點了點頭,說道:“倘若我有齊兄弟一半的修爲就好了。”
齊一問道:“對了,兩月未見,爲何你的修爲增長這麽多?”
秦本允皺着眉頭說道:“你是清楚的,我投了惡師,他根本就不管我,還時常對我冷嘲熱諷。幾個師爺雖然會傳我一些法術,但也不是真心對我,而是想利用我,爲其所用。我這增長的修爲,全靠自己日夜勤修苦練,又吃了掌教給的藥丸,這才小有點成就。”
齊一點了點頭,清楚他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于是兩人開始處理打鬥痕迹和血迹,不想讓人看到報了官,惹來麻煩事情。
二人處理完渡口的事情後,于是齊一過去牽了馬,二人往官道上走去,準備找人打聽打聽,去尋找那老艄公的家人。
結果他們剛走上河堤,突然見到前方一個二十出頭的村姑,長得倒也機靈個人,一身灰白色麻布衣裳,提着一個竹籃,正朝這邊走來。
齊一望了幾眼,沉着嗓子說道:“停下,此處前不挨村後不靠店,并無什麽人家!這村姑多半便是那老艄公的家人,送飯菜來了。”
一聽這話那秦本允一驚,瞬間有些緊張起來。
二人直直望着那村姑走近,這時候村姑見到他們穿着火居道士的服飾,連忙點頭笑着說道:“兩位師父從河對岸過來麽?那必然是我爹爹用船兒載的二人過江吧?”
一聽這話齊一微微皺緊了眉頭,暗想這鄉下的女子果然和城裏女子不一樣,不拘小節,并不會害羞扭扭捏捏,見了人還會主動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