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外面突然來了一個身形挺拔、氣度不凡的年輕道士。他也是騎馬來的,想來同樣是趕路口渴,進來買壺茶水吃,順便讓茶倌小哥喂喂馬兒水喝。
見到來人後,齊一瞬間瞪大了眼珠子,緊緊的盯着對方。你當那年輕道士是誰,原來是茅山派如今的第四代弟子秦本允,先前在八厄山時和齊一打過交道,對他印象不錯。
不過齊一戴着鬥笠,頭又微微低着,對方并未認出他來。
秦本允進來後,坐在離茶攤入口的位置上,可能他趕路沒吃東西,要了一壺煮梨茶後,還要了幾個糖油果子,然後開始吃了起來。
見他狼吞虎咽,齊一笑了笑,正想過去給他打招呼,問問他一個人這是要去何處。結果就在這時候,齊一突然見到茶攤外不遠的樹林處,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臉頭陀和一名紅衣婦人正冷冷的盯着茶攤這邊。
一看那二人,目光如箭,炯炯有神,明顯不是普通人家,而是一對練過法術的練家子,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茶攤裏面。
齊一一驚,暗想這二人難不成是沖着自己來的?這一路前來,沒曾想被人給盯上了都未察覺。
于是他仔細的打量起那二人來,見那頭陀三十五六的樣子,皮膚黝黑,眉毛極濃,滿臉兇相。而紅衣婦人年齡要大些,起碼上了四十歲。她體态豐腴,塗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的婦道人家。
何況有這正常的行腳僧,誰會和這麽一個婦人走在一起?二人定然不是什麽正道人士,隻怕是出自哪個邪門邪派。
齊一一邊喝茶,一邊假裝有意無意的盯着那二人,想要看看這黑臉頭陀和紅衣婦人到底想幹什麽。
那秦本允仿佛有什麽着急的事情要辦,沒多久便把一壺茶給喝完了,糖油果子也吃了個精光,然後付了幾個銅闆後,起身準備離去。
這時候齊一也想跟上去,但那不遠處樹林中的二人卻緊緊的盯着這邊,他隻得坐着不動,想要看看情況再說。
結果那秦本允走出茶攤,牽着馬往官道上走去的時候,齊一這才驚訝的發現那頭陀和紅衣婦人并不是在監視着他,而是一直在盯緊那秦本允。
見到秦本允起身離開後,黑臉頭陀和紅衣婦人也從樹林裏面牽了馬,頭陀手上提着一根日月鏟,紅衣婦人腰間挂着樸刀,二人立馬跟了上去。
三人一前一後,齊一在後面看得真真切切,不過顯然那秦本允并未發現後面的二人。
眼看着三人走了一段距離,齊一擔心那頭陀和紅衣婦人對秦本允圖謀不軌。于是他連忙結了茶錢,騎上馬也跟了上去。三撥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的走着,前面的人都沒發現後面跟着的人。
走了大概半個來時辰,三人來到一處江面,那江叫做浔江,乃是梧州境内的一條河流。江面較寬,沒有架橋,隻有一處渡口,一條木舟和一個六旬開外的老艄公。
秦本允走上前去,對着那老艄公問道:“大叔,貧道想去河那邊,得多少個銅錢?”
這野渡無人,見到來了生意,老艄公連忙笑着說道:“小仙長,你是人過去呢還是人馬一起要過去?”
秦本允連忙說道:“自然是人和馬一同過去,還得趕路需要腳力。”
老艄公一邊笑着一邊說道:“行!人過去,隻得三文銅錢,你這馬兒也要過去的話,那,那得八文銅錢了!”
他原本以爲秦本允要讨價還價,哪知道他卻說道:“無妨,你載我們過去,我給你二十文銅錢!”
一聽這話老艄公愣了一下,連忙笑着問道:“小仙長不必開玩笑,隻需要八文銅錢即可。”
他一邊說着,一邊怕秦本允沒聽清楚,又比劃了八個指頭出來。
秦本允點頭說道:“出家人不诳語,你載我們過去,貧道自會給你二十文銅錢。”
一聽這話那老艄公大喜,連忙點頭說道:“行,行,小仙長快請上船來,請請!”
他一邊說着,一邊拿竹篙去撐着固定船兒,好讓一人一馬上去。
結果就在這時候,突然從遠處飛來一把匕首,直接插在老艄公的胸口之上。那老艄公一聲慘叫,仰着身子慢慢往那江中倒下。
“啊!你,你……”
老艄公倒下之時,指着岸邊的方向痛苦的說道。
他咕咚一聲墜入江中,在河水中掙紮了兩下便咽了氣,漂浮在江面上。
這突發的情況,吓得秦本允呆傻住了。等他回過神來後,連忙轉身一看,這才看到河岸上不遠處的那黑臉頭陀和紅衣婦人。
“你們是什麽人?爲何要亂殺無辜?”秦本允瞪着那二人厲聲喝道。
隻見黑臉頭陀和紅衣婦人大步走上前去,紅衣婦人笑着說道:“小道長,你這是要去何處?不如咱們一道同行如何?”
秦本允瞪着二人厲聲喝道:“本道人要去何處與你等何幹?誰要和你們同行?你們濫殺無辜,就不怕遭天譴?”
那紅衣婦人哈哈大笑,然後撇嘴冷笑着說道:“天譴?哈哈,咱們黑水二兇,何曾怕過什麽天譴?況且隻有咱們讓人遭譴的,沒什麽人能讓咱們遭譴!”
黑臉頭陀眼珠子一瞪,粗着一副嗓子說道:“不錯,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譴個球!”
這時候秦本允已經冷靜下來,冷冷的望着二人說道:“惡人自有惡人磨,你二人作惡太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小雜種,敢詛咒咱們,你找死!”黑臉頭陀脾氣暴躁,立馬提着那大鐵杖就要上前拍死秦本允。
不過紅衣婦人卻一把攔住了他,說道:“小弟,别急,看姐姐我好好收拾他,讓他生不如死!”
黑臉頭陀沒好氣的說道:“舍不得叫我殺了他?大姐,你不會是看上了這個小白臉吧?”
紅衣婦人瞪了那頭陀一眼,說道:“胡說八道什麽?就這麽殺了他,豈不可惜?還得慢慢來消遣消遣他才妙!”
黑臉頭陀哼了一聲,大聲說道:“消遣個球,待我一鐵杖拍死他,奪了那巨鹿令便是,用得着那麽費勁?”
見那頭陀喋喋不休,紅衣婦人有些來氣,瞪了那黑臉頭陀一眼,厲聲說道:“你休得管我,姑奶奶我自有主張!”
見到紅衣婦人真真的動了氣,那黑臉頭陀這才氣鼓鼓的轉過頭去,不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