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風林中瞬間風雲驟起,枯枝敗葉席卷而來,在樹林裏面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那旋渦嗚嗚的叫着,四處亂轉了一大圈後,最後慢慢的停留在古墓後面不遠處的一塊沼澤之處。
眼看着那旋渦越轉越快,越來越大,所有枯枝敗葉和大小礫石都被吞噬進去,仿佛沒什麽東西能填滿它一般。
齊一點了點頭,暗想道:“找到了,此處必然就是冥穴所在!”
這漢代老屍能吞食到陰界靈氣慢慢養成了煞鬼,便是因爲在冥穴旁邊的緣故。
找到冥穴後,齊一又四處查看了一番,見到左邊不遠處橫卧着一塊巨大的條石。
齊一點頭說道:“恰好!就用你作爲石敢當了!”
說完話他又擡手一揮,袖口裏面飛出一張黃符,直接飛過去貼到那大石條之上。
接着齊一又比劃了一道手訣,嘴裏開始念叨密咒。
念完那咒語,隻見不遠處橫卧着的那大石條發出一陣悶響後,竟然慢慢的從地上給豎了起來。
“天有天将,地有地祗,上有六甲,下有六丁,此石敢當,鎮邪押祟,聽我調令,急急如律令!”
齊一念完那卯石調令咒後,隻見那快大石條上面的黃符突然發出光來,接着整個石條也飛了起來,帶着黃符直接插入那巨大的旋渦之中。
轟隆一聲大響,那旋渦與巨石突然一同消失了,地上隻留下了一片燒焦的痕迹。而那埋葬老煞鬼的漢代大墓,也一同消失在地下。
齊一點了點頭,過去查看了一番後說道:“好了,此冥穴已被封堵,從此再也不能作祟了。”
這場法事做完後,整個樹林裏面瞬間風輕雲淡,朗月當空。
齊一又擡頭仔細看了看,先前樹林上空那團盤踞着的暗黑之氣也沒了蹤影,麻風林中恢複了平靜,慢慢的竟然有了蟲鳴蛙叫。
他點了點頭,這才拂了拂衣裳,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這片構樹林。
又過了幾日,齊一過了潭州,再往前走便是湖北地界,離荊州便不遠了。
這日他來到一個叫太和鎮的地方,前面渡過一條江便是湖北。
眼看着午時已過,太陽卻還有些火辣,齊一擡頭一看,前面正好有家茶肆。
于是他快步走了過去,打算喝一壺清茶吃些點心再趕路。
見到有客人上門,小二連忙上前招呼,齊一要了一壺碧青和一盤棗子糕,打算小憩片刻後繼續趕路,到了湖北境内再找家客棧歇息過夜。
哪知道齊一剛喝了半杯清茶吃了兩口糕點,他突然感覺左邊不遠處有幾人一直在盯着他看。
他側過頭去一看,才發現是三個道士,一名年過五旬的道人帶着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道士,正隔了一張桌子,坐在不遠處的茶座上飲茶。
那老道微胖,棗紅色臉膛,看着面相很兇。兩名年輕道士則有意無意的盯着不遠處的齊一看。
“茅山道士!”齊一望了對方幾眼後,忍不住在心頭嘀咕了一句。
那三個道人确實都是一副茅山道士的打扮,三人皆穿着藍色得羅,但年長道人在得羅外面又披了一件大褂法衣。
年長道士頭戴莊子巾,手持拂塵,兩個年輕道士則胡亂挽着頭發,插了一根發簪在上面别着,桌上放着法劍。
三人雖說在對面喝茶,不過卻是幾隻眼珠子鬼鬼祟祟的盯着齊一看,好像在監視他一般。
齊一暗想:“這三人怎麽一直盯着我看?面色還帶有兇惡,甚有敵意……”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在寶慶府陳家大院的時候,陳員外那兒子被害一事,對方叫做賈本真的道士,就是茅山門徒。
“難不成這三人是賈本真的同門,前來找我報仇的?齊一皺着眉頭想道。
他假裝沒有留意對方,喝了半壺清茶吃了一碟果子糕後,付了茶錢,然後齊一便起身走出茶肆。
等他走出茶肆沒多遠,斜眼一看,果然見到那三個茅山道士也走出了茶肆,正跟在他身後不遠處。
齊一尋思片刻眉頭一挑,走了十來步後他走下那大道,往左邊一條小路走去。
沿着小路走了半柱香的時辰後,幾人來到一處荒野之地,四周并無人煙。
一條小溪擋住了去路,齊一正對着溪流站着,望着那緩緩流水假裝走神。
等到那三人走出樹林,和他離得隻有五六丈之遠時,齊一沉着嗓子說道:“你們三個茅山道人,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後做什麽?”
說完後他轉過身來,微微皺着眉頭望向那三人。
三個茅山道士冷冷的望着齊一,眼神充滿敵意。
“做什麽,難道你不清楚?”中間那棗紅色臉膛的五旬道士冷笑着說道。
齊一蔑視的望着他,冷冷的說道:“說吧!到底是什麽事情?”
那五旬道士說道:“半月前,你在寶慶府西郊陳家大院,可曾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齊一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要說在寶慶府那幾日,傷天害理的事情本法師倒沒有幹過,不過懲奸除惡、清理邪道的事情倒是幹過一件!”
一聽這話那五旬道士氣得眼珠子一瞪,指着齊一厲聲喝道:“什麽邪道,那賈本真可是我孫繼尋的大徒弟!”
齊一似笑非笑的說道:“哦!原來那姓賈的是你這道人的大徒弟?你說他不是邪道,他身爲道家門徒,偷練蠱毒邪術,殘殺無辜之人,身上背負了幾條命案,此人不是邪道是什麽?不該死麽?”
“你……滿口胡言!”那叫着孫繼尋的五旬道人指着齊一喝道,氣得滿嘴胡子都在抖動。
齊一冷笑着說道:“本法師說了,你倒是說說,我說的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個事情是在胡說?”
那五旬道士厲聲喝道:“住口!就算他十惡不赦,那也是我孫繼旬的徒弟,也是我茅山派北宗的弟子,輪不到你這闾山道人來管!”
齊一說道:“你茅山道士要做什麽本法師自然不會管,但那姓賈的作惡多端,依仗道門法術殘害無辜,别說是我,天下人人皆可管得,人人得而可誅之!”
“你……”
那孫繼尋被他這番話氣得差點吐血,一時半會竟然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