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車間内的研究人員多了起來。
不過,他們在做完每天的例行檢查後,并未像往常一樣直接開始工作。
反而紛紛彙聚在一起,展開熱議。
“昨天曾教授和王教授說了,今天會給出最終決定,不知道結果如何。”
“那還用想嘛,肯定是采取新方案呀,效果相同還能加快咱們的研發進程,毋庸置疑是最好的選擇!”
“我覺得不一定,王教授和曾教授說不定不是這樣想的,否則昨天就直接敲定了。”
“問題是,于情于理都應該采用新方案才對。”
“别瞎猜了,待會就會公布最終決定的,屆時我們的研究工作也能繼續進行了。”
“……”
衆多研究人員們都對跨介質飛行器的制導方式問題有着自己的見解。
但總體來說,大部分人還是偏向于采取新方案繼續進行研究。
這倒并不是出于私心或其他考慮。
純粹是因爲新方案不僅能夠完美的解決跨介質飛行器制導方式的相關問題。
還能一定程度上促進整體工作進展。
這對時間緊任務重的跨介質飛行器項目來說,無疑是十分重要的。
這時,王德發與曾幸華兩人從辦公室内走出來。
一下就吸引了衆多研究人員們的注意。
他們紛紛圍靠過來,目光中透着期許之色,七嘴八舌的問道。
“曾教授,王教授,決定好要采用哪種制導方式了嗎?”
“是啊,咱們因爲這事許多工作都已經停了兩天了,還是早點做出決定爲好!”
“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采取新方案吧?”
“徐院士的制導方案雖然更加全面穩定,但以我們目前的能力還是有一定難度的,恐怕不是最佳選擇!”
“……”
聽着下方衆人略顯嘈雜的聲音,看着他們面色各異的模樣。
曾幸華與王德發對視一眼,皆是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頭。
面對這樣呈現一邊倒态勢的狀況,他們也有點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
事到如今,恐怕也隻有等徐浩到場。
看看他能不能提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或解決辦法。
畢竟……
那跨介質飛行器制導方式的新方案雖然看似可行。
但在沒有經過全面檢測與實驗的情況下,兩人還是不太放心直接采用。
畢竟跨介質飛行器的研究工作事關重大。
如果現在出了什麽差錯,今後就是想要補救都十分艱難。
一切隻能慎重而行。
一念至此,王德發深吸口氣,輕咳一聲。
下方嘈雜的研究人員們頓時安靜下來,目光不約而同的彙聚在王德發一人身上。
面對這衆多夾雜着不同情緒的目光。
王德發索性不想那麽多了,開門見山的說道。
“昨天我和曾教授已經就采取哪個制導方式方案的問題做了深入探讨。”
“考慮到咱們目前畢竟缺少全面考察、驗證新方案的條件。”
“最終還是選擇——采取徐院士設計的方案!”
話音落下,現場衆多研究人員們頓時一愣。
随後一片嘩然!
大家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新方案呼聲這麽高漲的情況下。
兩位項目副總工程師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采取舊方案!
要知道以項目組内研究人員們現在的能力。
是很難做到在短時間内攻克徐浩方案中的那項創新技術的。
這也就意味着在這方面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
甚至大幅推遲整個項目工作的進展!
此刻,在場研究人員中許多人都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
看向曾幸華與王德發的眼神中滿是疑惑與不解。
對這樣的決定,他們是難以接受的。
很快,有人出聲開始詢問原因。
緊接着,越來越多人七嘴八舌的開始展開議論,發表自己的看法。
“王教授,你們提出的這個決定是不是有些太過武斷了?”
“是啊!之前已經進行過較爲完善的分析和推演,新方案是沒有問題的啊!”
“本來就因爲這個問題已經耽擱了好幾天的工作時間。”
“如果繼續采用徐院士的設計方案的話,恐怕咱們的項目進展又得推遲了!”
“徐院士要是在這還好,咱們進展說不定還能快一點,可現在……唉!”
“……”
類似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幾乎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費解和意外之色。
更有甚者,已經開始質疑曾幸華與王德發的決定。
在場衆多研究人員畢竟都是國内科研界的佼佼者,骨子裏自然都帶着些許傲氣。
對待事物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和考慮方向。
不僅如此,作爲跨介質飛行器這樣超前沿技術項目的工作人員。
在場每個人都渴望早日将項目徹底完成。
早日使龍國領先于全世界所有國家,第一個成功搞出跨介質飛行器來。
也正是出于這樣的考慮,衆人才會心急甚至不滿。
看着眼前這令人有些無可奈何的一幕。
曾幸華和王德發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察覺到了對方臉上的無奈。
王德發歎息一聲,正打算再苦口婆心的解釋一番。
然而就在此時。
那位提出跨介質飛行器制導方式新方案的老教授拄着拐杖,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他已經将近八十歲高齡,按理來說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紀。
但爲了響應國家研制跨介質飛行器的号召,還是拖着垂老的身軀加入了項目組内。
看着這一幕,正議論紛紛的研究人員們不約而同的住了嘴。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老教授轉身面向衆人,臉上表情嚴肅,張口說道。
“大家不要忘了自己是科研人員,在任何時候都要注意自己肩上的擔子!”
“平心而論,咱們的新方案确實沒有經過比較全面、完善的分析和考究。”
“曾教授和王教授既然能夠被上級任命爲副總工,難道不比你們有遠見?”
“搞科研最忌諱的就是好高骛遠、急功近利!咱們的任務确實很重,但這也不是我們研究不嚴謹的理由!”
口中說着,老教授拄着拐杖重重的敲了敲地面。
稍顯渾濁但不失銳利的眼神掃過面前每一個人的臉。
仿佛一個正在教訓學生的嚴厲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