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等級的入境文人和入境武夫生死對決,入境文人戰敗的幾率要遠遠大于武夫,畢竟,武夫是從驅鳥境界一步一個坎走過來的,其戰鬥經驗、功夫招法的熟練度和身體素質都遠超文人,文人則是直接感悟天道,入境即是緻物境界,雖然文人多有奇招妙法加持,且心念氣機要比入境武夫強大些許,卻也難以持久作戰,隻要戰鬥陷入僵局,憑借武夫的單兵素質,随着時間推移,大概率必是最後勝者。
這種理論,百試不爽。
所以,在江湖上,除非是那種如劉權生、蕭淩宇、蔣星澤一般經驗和能力都十分強勁的文人,敢肆無忌憚,其餘的入境文人,還是很低調的。
他們行走江湖的原則就是:能動口,絕不動手。
畢竟,動手打架,很粗魯,還打不赢!
扯遠了,書歸正傳。
劉懿是文人,江鋒是武夫,雖然江鋒高于劉懿一個境界,但江鋒僅僅一招,便把劉懿制服,足見入境文人和入境武夫之差距。
“曲州王好功夫,在下欽服。”
劉懿穩住身形,臉上毫無血色,他用袖子擦去嘴角一抹血迹,大袖翩翩上前,仍舊不卑不亢地對江鋒說道,“江州牧這一掌,算是還了當年末将殺了您那個半路兒子的過錯。從今往後,咱們不虧不欠了!”
江鋒騎在馬上,指着劉懿的鼻子,大罵道,“今日大吉,豎子安敢提起本王傷心之事。你和你爹一樣,該死!”
劉懿沒接話,隻是對江鋒吐了吐舌頭,露出了調皮的表情。
這種無所謂的表情,很明顯,是劉懿在故意激怒江鋒。
這一幕,看的在側的老夏瞻微微一愣:小子啊,你這是在玩火!
江鋒見劉懿對自己如此怠慢,不禁怒火中燒,他蹦下馬來,也不說話,對劉懿驟然發難,隻見淩厲一拳猛然揮出,鬥大的拳頭裹挾淡淡金色拳罡,直奔劉懿中軍殺來。
這一次,劉懿早有準備,他沒有束手就擒,身子如燕一般突然竄起,一掠四丈,躲過江鋒猛烈拳罡的同時,反手一揮,龍珠出掌,一個漂亮的弧形在江鋒周遭一閃而過,劃掉江鋒一束發絲後,轉瞬便消失不見了。
劉懿淩空翻了個身,其人方才落地,龍珠缭繞劉懿運轉不止,江鋒回頭,見劉懿兩指夾着龍珠帶回的發束,笑看江鋒,道,“曲州牧,本将軍誠心請降,你不準。本将軍如今改主意了,請降歸請降,不過,得有點兒條件!”
江鋒雖驚歎于劉懿的緻物境界和奇招妙法,但仍然怒不可遏,他揚起馬鞭指向劉懿,“就你,也配跟本王談條件?不知死活!來人,将此三人速速就地格殺。”
軍令一下,四面八方的甲士湧出,占滿了大街小巷和檐牙樓欄,短劍、長矛、箭簇一齊指向劉懿三人,隻待江鋒一個‘殺’字出口,便要攻上。
“殺人得算成本,曲州王可知殺一個淩源伯需要付出的代價?”劉懿随手将一縷發束吹落,正色說道,“不怕和将軍交個實底兒,現如今,本将軍手握平田軍、華興武備軍五萬人馬,有嘉福寺、寒楓寺神僧相助,有宣懷伯趙素箋暗中守望,有段梵境率玄甲軍鼎力支持,若本将軍一死,曲州王試想一下,華興郡會有什麽狀态?到時候,這些人馬彙聚一起同曲州王死戰,您又會落得個什麽結局呢?”
劉懿微微一笑,“恐怕,到那時,我平田系會全軍覆沒,而你江家,也會自損八百,曲州牧試想,一個被打殘了的江家,那還能叫江家麽?到那時,你江鋒,還能叫曲州王麽?”
江鋒這輩子最不怕威脅,他怒極而笑,“你敢威脅本王?小兒,你可要知道,就算你爹,都沒有資格和膽量來面對面威脅我江鋒!也不怕告訴你,一個初建的平田軍和一個隻會種地的武備軍,本王壓根都沒放在眼裏,隻要本王願意,隻需帶兩萬鐵騎,便能滅了你的平田軍、拆了你的淩源城!”
“所謂一代更比一代強,不然哪來的江山代有人才出呢?上一代人做不到的,我劉懿,或許就能做到!”劉懿毫不怯懦,一改方才谄媚之色,言語淩厲,大聲駁斥道,“況且,這并不是威脅,這隻是本将軍在陳述事實,當然,曲州王也可以将其作爲本将軍用作談判的籌碼!”
江鋒盛怒,便要下令攻殺。
可就在這時,站在江鋒身側一直冷眼旁觀的褚如水,故意輕輕咳嗽了一聲。
這一聲咳嗽,就如一汪清水,剿滅了江鋒的怒火。
江鋒轉瞬反過味兒來,這小子并不是來無端生事的,而是來投誠的,轉而面無表情,道“籌碼?劉懿,本王若是準降,淩源伯想要何等富貴?”
“曲州王明大理、有大德,真乃我輩楷模。”劉懿虛贊一句,悠悠說道,“若曲州王受降,本将軍願與朝廷斷絕往來,向您稱臣納貢,與曲州王榮辱共進。但是,本将軍要伯爵變侯爵,此外,華興郡的地界,唯我劉懿獨尊。”
“獅子大開口!”
江鋒覺得劉懿要求實在無理,怒罵了一句,便向劉懿走去,徒步行走之間,全身金光大盛,迫近劉懿,向劉懿連連揮拳,拳速過快劃破空氣的摩擦聲呼呼作響,直讓人生出未戰先怯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