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萬這時迅速轉身,對焦辟恭恭敬敬的說:“大爺,剛剛他說……他說……”
話到嘴邊,宋萬愣是不敢将剛才年輕人說的話說出來。
焦辟見狀。
皺緊眉頭,有些不耐煩的問:“說什麽?有事情你隻管說就行了,何必在我面前遮遮掩掩?”
聽聞此話。
宋萬方才将祁太華和祁光錄來焦家的事情說了出來。
宋萬說完之後。
焦辟和焦文二人全都愣住了。
父子兩人面面相觑。
沉默幾秒後。
焦辟率先開口,他迅速來到年輕人面前,擲地有聲的問:“告訴我,門外的人到底長什麽樣子?”
年輕人低頭,仔細将祁太華和祁光錄的容貌進行了描述。
焦辟聽完,回過頭看向焦文。
焦文一臉疑惑。
雖然痛失愛女的傷心往事已經過去了數十年。
可每次回想起來,焦文還是心如刀絞。
當然。
更讓焦文痛恨祁家的是,祁家對這件事情的态度。
焦惠死了,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可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總不能影響到下一代人吧?
按照焦文所想。
他們家不和祁家聯絡,可是當祁封和祁簧兩個孩子長大了,這兩孩子,最起碼也應該來舅舅家看看。
來看看他這個姥爺呀。
但是一直到現在,他除過在有些場合看到過這兩個孩子外,這兩孩子從沒有來過他們家一次,更别說是給他打個電話什麽的了。
焦文現在已經八十多歲了。
家族的生意,他也已經完全交給了焦辟料理。
自己平時空閑下來,曾多次想要去看看這兩個孩子,但每次,想到祁家父子讓人可憎的面目,他就會打消這一念頭。
因爲他清楚。
祁封和祁簧之所以不來他們家,肯定是祁家父子在中間搗鬼。
現如今。
沒想到祁光錄竟然會帶着祁太華前來。
而且還讓祁太華跪在大門口。
想到這裏。
焦文緩緩站起身來,對眼前年輕人認真問:“你是說,祁太華現在就在大門口跪着?”
年輕人不敢有絲毫隐瞞,再次将祁光錄說的話,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聽到這裏。
焦文更加疑惑了。
什麽叫做來見他們最後一面?
難道說,祁家遇到麻煩了?
可最近這段時間,他們也沒聽别人說祁家遇到什麽難處呀。
焦文沉默之際。
焦辟攥着拳頭,惡狠狠的罵道:“父親,讓我現在出去将這兩個不要臉的給趕走!”
說着,焦辟便打算出門。
焦文見狀,急忙對焦辟呵斥道:“站住!”
焦辟眼中噙着淚水,轉身對焦文說:“父親,當年妹妹就是被他們一家子給害死的,而且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祁家,但凡是稍微有點兒良心,就應該讓兩個孩子來咱們家看看吧?”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祁封和祁簧怕臉我是他舅舅這件事情知道都不知道。”
“現在這兩個老王八蛋竟然能厚着臉皮來我們家門口,還讓祁太華跪下,幹什麽?難道還打算尋求我們家的原諒不成?”
聽到此處。
焦文輕輕擺了擺手說:“你先不要說這麽多了,出去看看吧,問問,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焦辟氣呼呼地說:“我不去,我去怕直接将祁太華給打死!”
焦文沒好氣的罵道:“混賬東西,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我知道你心裏雖然痛恨祁家,但你今天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替我出去問問難道不行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
焦辟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他轉身,對宋萬冷冰冰的來了句:“别愣着了,走!”
焦辟帶着宋萬還有年輕人往門口走去的同時,他對年輕人認真問:“對了,祁家這次來了多少人?”
年輕人認真說:“老爺,就來了三個。祁太華和祁光錄還有一個司機。”
焦辟沒有吭聲。
一路來到大門口。
待大門打開的時候,他果然看到祁太華跪在大門前方的台階下。
其次。
此時大門附近已經圍過來了不下百人。
人群中,竟然有人直接拿着手機開始直播。
見此情形。
焦辟心頭的怒火竟然在這一瞬間減弱了不少。
他知道。
對于祁家而言,能夠來他們焦家大門口下跪意味着什麽。
說白了。
祁家這次肯定是豁出去了,連他們家族最基本的尊嚴都丢在了馬路上。
祁光錄看到焦辟時,眼角瞬間落淚。
焦辟愣在原地,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宋萬反應倒是很快。
看到四周議論紛紛的人群,他迅速上前,對周圍的人大聲訓斥:“看什麽看?全都将手機給我收起來,趕緊散開!”
宋萬出面。
周圍的吃瓜群衆自然不想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紛紛朝四面散開。
看到這一幕後。
焦辟這才迅速收回心思。
他來到了祁太華面前,居高臨下,順着祁太華看了眼。
祁太華一言不發。
隻是眼中寫滿了懊悔兩個大字,看似可憐巴巴的盯着焦辟。
沉默!
震耳欲聾的沉默!
在場三個人。
往事曆曆浮上心頭。
不知過了多久。
祁光錄終于開口,他上前一步,對焦辟哽咽着說:“孩子,今天來看你們最後一面,你父親既然沒出來,我想他肯定還沒有原諒我們。”
“等會兒你進去之後給你父親說一聲,就說我們來過了。”
說完此話。
祁光錄看向祁太華,沉默幾秒後,這才一字一句的說:“磕頭!”
祁太華爲了能保全祁家,他現在早就将臉撕下來丢到了爪哇國。
他未曾多想。
直接對焦辟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三個頭磕在地上。
待祁太華擡起頭的時候,焦辟清楚看到祁太華額頭上已經滲出血來。
父子二人的舉動。
徹底讓焦辟傻眼了。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數十年後的今天,祁太華和祁光錄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們焦府大門口。
帶着滿心疑惑。
焦辟總算開口,他冷冰冰的問:“兩位,你們這是幹什麽?”
祁光錄擦掉眼角淚水,面色蒼白,眼底透着無盡的恨意,嗓音沙啞,緩緩說道:“祁封被人打死了,我們祁家,也即将從燕京市消失了。”